“你死定了,你们都死定了……嘿嘿……”金不换摇晃着脑袋,傻子一样的笑着,就是不说。
“你这个混蛋!”我一把把金不换丢到地上,然后环顾其他金堂的弟子,道:“你们谁知道?说!快点说出来!”
金堂的一干弟子都有些发愣,呆呆的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吭声。
“铮子,你这是怎么了?”池农诧异的问道。
“有危险,有危险……”我心里越来越慌,却慌得抓不到头绪,我喃喃说道:“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太不妙了!”
“啊?”众人都是一惊。
我转念一想,又道:“不行,咱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快!”
说着,我拉着杨柳就准备往前跑,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跟上来,我拽着杨柳跑了几步,然后扭过头愕然道:“你们怎么回事?快走啊!”
邵薇道:“归尘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对呀。”鱼无双也道:“陈大哥,这些人都被咱们给废了,连跑都跑不快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不是我紧张!”我有些气急败坏道:“你们没看见金不换的神情吗?”
“他是吓唬咱们的。”曾立中大大咧咧道:“煮熟的鸭子,嘴硬!”
“哈!”金不换突然笑了一声,道:“轰!”
就在此时,右边峭壁上又猛地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来,那人也身穿灰白色的衣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们都是一惊,而我心中的慌张,也终于有了源头!
就是来自于那个人身上!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也不知道是哪个金堂的弟子眼尖,叫了一声:“那是铁副堂主!哎呀,他手里拿着的是起爆器!”
“哈哈……”金不换大笑道:“这山道下埋了好多好多炸药,绵延一里多地,哈哈!轰!神仙也逃不掉,大家一起死翘翘!”
金不换这一句话说完,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什么?”曾立中呆呆的望下看去。
原来真正的危险就在我们脚下!
脚下竟然全都是炸药!
绵延一里多地!
就算我们的轻功再好,本事再高,跑得再快,跳得再高,也逃不过这个爆炸圈了。
此时,我们的生死全在他人手中,只要他的指头那么轻轻一按,任凭我们再高的修为,也会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我哀叹了一声,苦笑道:“今天,大家就死在一起吧。”
“铁副堂主!铁副堂主!”又一个金堂的弟子站了起来,挥舞着手,大声叫嚷道:“陈归尘在这里,陈归尘在这里啊!要活捉的!不能起爆啊!”
看来,这山道里埋藏炸药的事情,除了那个铁副堂主和金不换之外,这些寻常的金堂弟子并不知情。
怪不得我刚才问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一脸茫然。
只听那铁副堂主朗声叫道:“陈归尘,上面已经重新下了令,如果活捉你的代价太大,宁可杀了你!你是个危险人物!你可自废道行,然后走到一边去,我饶你不死!其他人胆敢有所异动,我立即起爆炸药,玉石俱焚!”
我听得刚刚一愣,那铁副堂主就又说道:“金堂的弟子,你们可以动,跑的越远越好!不过能不能逃得性命,就看他们的心善不善了!如果他们跟你们一起跑,我就得忍痛割爱,杀敌一千,自毁八百了!”
金堂的一干弟子听见,先是精神一震,随即又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曾立中大叫道:“放屁!休想!谁都别跑!要死大家一起死!老子死了也得拉个垫背的!”
“算了……”我摆摆手,道:“这些人的道行已经尽数被咱们给废了,就算是活着也无法作恶了,非要取他们的性命干什么?”
“尘哥!”曾立中叫道:“咱们要死了啊?!”
我盯着曾立中道:“你怕死吗?”
曾立中脸色登时涨红,道:“尘哥,休要看不起人!我一辈子奉行的原则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众人本来紧张兮兮的,被曾立中这么一说,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金堂的一干弟子们说道:“你们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们不会动的。”
金堂的弟子面面相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不走,我就反悔了!”我大声说道:“滚!”
那些金堂的弟子有的立即就走了,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看看我们,我们这边,没有人动。
“佛心相尊!”
几个金堂的弟子喊了一声,有的朝我拱拱手,有的朝我深鞠一躬,各自默然而退。
只有金不换不能动,他确实是瘫了,也没有人来背他。
“陈归尘,你为什么不放过我?”金不换看到金堂的弟子全都离开了,都朝远处走去,他有些慌了。
我道:“我放你走啊,可是你自己不走啊。你那些属下,也没人愿意带你走啊。”
“你!”
“是你活该吧。”我冷冷道:“你知道这下面有炸药,却不说明,想让大家跟你同归于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成全你了,我也只好满足你啊。”
金不换气的脸都扭曲了。
“不愧是佛心相尊!”那铁副堂主叫道:“舍己救人的佛心啊!佩服!你自己呢?只要你肯废掉自己的道行,也退到远处去,只要你的朋友们愿意你活着,我绝不让你死!”www.xiumb.com
让我废掉自己的道行,还要独自到一边去,这岂不是要杀掉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我“哈哈”一笑,道:“我愿意自废道行,让你活捉,只请你答应,放过我的朋友们。怎么样?”
“不行!”铁副堂主道:“我铁勒已经坐到副堂主的位置了,活捉你对我来说,赏赐不算太丰厚,我没必要冒险让你的朋友们活着来杀我!”
“那就不用多说了。”我道:“我们要走一起走,我没有独活的念头!”
杨柳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随即又猛地甩开,道:“你走,你走啊!”
池农沉声道:“铮子,眼下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假装废了道行,然后离开,寻机为我们报仇!”
邵薇也道:“不错,归尘哥,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要放弃。”
我摇了摇头,道:“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你们都死了,我去报了仇,又有什么意思?”
“陈归尘,想好了吗?!”那个铁副堂主又叫道:“我数三声,你若答应,举手示意!三声过后,没有回应,那就尘归尘,土归土吧!一!”
我没有动。我突然感觉义兄给我起的这个名字,还真是有许多禅意。
杨柳和邵薇都过来推我,被我一把抓过两人的胳膊,按住来两人的脉门,两人登时都用不上力了。
“二!”
我仍旧没有动。
池农眼皮一跳,猛然间已经出手,手中银芒闪动,两根银针,快如闪电般朝我的肩头刺来!
我手疾眼快,劈手捏住了池农的手腕,笑道:“农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铮子已经不是以前的铮子了,你想封住我的穴道,可没那么容易。”
曾立中和唐咏荷、蓝雨涵也要动手,而铁勒已经大声喝道:“三!”
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在这一刻凝固!
如果真的灰飞烟灭,我们也是在一起的。
只可惜,都是大好年岁,风华正茂啊。
铲除异五行的大业,就这么夭折了吗?
我失落而又满足的闭上了眼。
眼皮在合上的那一刹那,我看见铁勒的手指头按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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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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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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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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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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