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心想,只要能保住我的贞节,总会有人相信我是清白的,所以我便朝纪秀才冷笑道:‘怎么解释是我的事情,能不能嫁出去,也是我的事情,不劳烦你操心!今天夜里,只要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喊出去,让你身败名裂!’纪秀才瞪着眼睛看了我许久,然后爬下了床,连连说道:‘好!好!好!’说完,便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头发,扭头出去了。我在那屋子里,抱着两腿坐在床上,不敢再睡,就这么一直守到天明。而直到天明,那老婆婆和纪秀才也都没有再来。”
等到天亮了以后,我听见外面有了人说话的声音,便急忙跑了出去,在街上拦住一辆马车,告诉车夫,我是哪家哪家的人,央求他送我回去,答应他送到家后,会给他一大笔酬劳。就这样,我坐着那人的马车回到了家中。家里已经完全乱了套,因为我失踪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父亲、母亲以及一家的上上下下,全都一夜没睡,见到我回来之后,先是高兴,然后又对我怒骂呵斥,将我带到屋里,盘问我去了哪里,为什么彻夜不归。我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从头说来,但是,我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前院里人声鼎沸,不知为什么,闹了起来。”
父亲、母亲都出去看是怎么回事,我在屋中坐立不安,等了好久,才有丫鬟跑来报信,说是徐举人家里来了人在闹,他们要退婚!我当时就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未出嫁,就被退婚,我们全家全族都要蒙羞,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到头了。”Χiυmъ.cοΜ
过了好久,我才回过神来,不顾丫鬟的劝阻,跑到了前院。当时,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和我父亲大声争吵,我问了下人才知道,那正是我未来夫家徐家的父子俩,徐举人、徐秀才父子带着家人来闹,我这才是第一次看见我未来的丈夫。我还看见纪秀才混在人群中,不时地出言插话,模样看上去像极了正人君子,真是道貌岸然!我便知道,这一定是纪秀才在徐家说了我的什么坏话,所以徐家才会这么快就来退亲。众人看见我出来,都不说话了,我却忍不住大声喊道:‘为什么要退婚?我犯了什么过错?’父亲不让我说话,让我回去后院,我不愿意,仍旧质问徐秀才。徐秀才厌恶道:‘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我说出来都嫌丢人!’徐举人也说:‘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这么多人,就敢抛头露面跑出来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就冲这一点,我们徐家也绝不会要你!’我当时被这些话挤兑的羞愤至极,几欲寻死,但是仍想着给自己证明清白,所以我也豁出去了,就非要徐家给我一个理由,一个退婚的理由。”
徐秀才被我逼的没有办法,才问道:‘你说,你昨日下午还有昨天夜里,是在哪里?你只要说的上来,我就给你理由!’我道:‘那有什么说不上来的,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昨日午时,我去佛堂上香,一阵旋风把我卷走,我在半空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落在了一个陌生人的家里,那里有一个老婆婆收留了我,等到晚上,又有一个秀才回来,问明了情况!这个人就是纪秀才!纪秀才说是你的同窗,他要去找你报信,但是直到夜里亥时,他才回来,说没有找到你,要等第二天再来。当时我本想回来,可是天色已晚,我又不认得回家的路,所以在那老婆婆的劝说下,待了一夜,等到今天天亮,我立即就赶了回来!昨日午时,这里刮起旋风,有很多人都知道!那旋风有多厉害,也有很多人知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说谎!’徐秀才还没有说话,纪秀才就叫了起来,他指着我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淫妇!你是被风刮去我家的吗?你是主动送上门的!诸位,我紀某人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接下来我就给大家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昨日戌时,我回到家中,就听见我家婆婆说家里来了一个年轻女子,说是来寻我。我当时就奇怪,我并不认识什么年轻女子,怎么会有人来找我找到家中呢?我当时进去一看,就是这女子,说自己叫做‘玉珠’,我当时便想起来了,因为我跟徐兄是多年的挚交好友,他刚定亲没多久,我知道,他定的是哪家的亲,我也知道,玉珠这个名字,我当然也听说过!所以,我当时就惊奇,这玉珠怎么会到了我的家里,于是我便问她缘故,她却说有一件事难以启口,要等晚些才能说。我当时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好逼问,就让婆婆好好款待她,我也准备去找徐兄说这件事。但是没想到,这位玉珠把我叫进屋里,我狐疑地跟进去,没想到她,她竟然一把扑进我的怀里!’”
纪秀才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看向我,各种议论此起彼伏,我父亲、母亲的脸都是铁青,父亲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我也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已经完全呆了。那纪秀才又接着说道:‘我当时吓了一跳,赶紧躲避,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这位玉珠道:‘公子,我仰慕你许久了,你相貌堂堂,满腹经纶,人人都夸你好,但是我父亲却把我许配给了徐家的秀才,我心中实在是不愤,我就想来看看我中意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今日一见,我才知道不虚此行,也不枉我一番痴情。’说着,她竟然又来往我身上扑!我一边躲避,一边言辞呵斥她,道:‘你且住!你我素不相识,你还是我同窗好友未过门的妻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这位玉珠又道:‘你家中贫穷,我家中殷实,你是才子,我是佳人,你怎么这么傻,就不愿意?’我冷笑道:‘我虽然穷,但是绝非腌臜小人!你生性放荡,却是小看了我!你这样的女人,实在是配不上我那徐兄!我这就去告诉徐兄,让他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她见我如此决绝,这才知道我是真的对她无意,她也慌了,苦苦哀求我,说就当这事情从未发生过,我怎么肯?她见我不允,便又以死相挟,说只要我把这事情说了出去,就自杀在我家中!我一来怕她真的自戕,二来也是怕惹祸上身,所以不得已便没有当晚来找徐兄,而是让我家婆婆看着她睡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她自觉羞愧,便独自走了,我思前想后,觉得不能瞒着徐兄,便赶紧跑来报信。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这样,诸位,我紀某人平素里吟诗作赋北窗里,从不问风花雪月,所有的士林儒友都可以为我作证!今天,我本想着是让徐兄退婚便可,可是没料到这位玉珠竟然还不依不饶,我也是不得已,被逼着,当面说出这件惊世骇俗的丑事!好让大家认清楚她的真实面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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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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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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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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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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