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两人大眼瞪小眼。
王大龙陶醉地挽起弧度。
君明月却猛然将他推开:“滚开,谁让你碰我的?”
她环视周围,视线寻找君拂的踪影。
君拂在跟松本藤川谈笑声风。
看得出,两人感情很好。
嫉妒之火在眼眸中熊熊燃烧。
好碍眼,为什么不是自己站在姐姐身边?
君明月阴测测地走过去,强硬地填插在二人中间。
从而隔开君拂和松本藤川。
“姐姐,我找得你好苦,不知道路,饭也没吃,我好饿,好想你,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君拂烦躁地后退两个大步:“离我远点!”
“姐姐是不是很讨厌明月?”
“是啊,难为你现在才看出来!”
君明月眼眸中升起一片雾腾腾的水汽:“我知道自己很坏,对姐姐做过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我该死,可不可以请姐姐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大龙瞪大双眼。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那个蛮横无理目中无人的君明月?
她也会道歉?
真是刷新他的狗眼。
“你吃错药了?”
“离我远点,别来烦我!”
君拂掠了眼看好戏的王大龙。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走了几步,后面的尾巴甩不掉。
本来是她跟王大龙的双人行。
不想,却加入两条尾巴。
君明月像个可怜虫小心翼翼跟在屁股后面。
她吃错药了,那松本藤川又是闹哪样?
晾着他的小翅膀不坐,跑来挤她的小电车。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的小电车没载过别的男人。
君枫暂且不算。
他顶多算个男孩子。
几个人为一个后座争破头颅。
君拂眉眼凝集戾气,直接将车屁股对准他们。
“都给我滚,王大龙跟上!”
然后电动车就在几人眼里消失。
被点名的王大龙左看看又看看。
天老爷,他咋跟啊?
用腿跑的吗?
还好他身上有点余钱。
立刻拦了一辆出租,不再听这两个傻瓜哔哔。
“跟上前面的车。”
君明月无奈之下又坐上松本藤川的车:“快啊,再晚就追不上了!”
于是君拂骑着她的小电车在前面风驰电骋。
后面两台小车紧紧追随。
这简直就是马路上一场不可多得的风景。
让路过的人大饱眼福。
直到最后,君拂的车停在一个破旧的城区外面。
电动车横冲直撞先到。
十分钟左右。
后面的两台车姗姗来迟。
三人前前后后下车。
来到君拂身后。
君拂撩眼扫过身后三人。
王大龙捂着鼻子,有些嫌弃地环视周围:“大佬,我们怎么来这里了啊?”
这种地反,正适合杀人抛尸。
他有点方。
抱起双手:“那个,出租车大叔,你别走!”
可惜,车老早就没影了。
放眼望去,这里像个灾难闭锁地。
破旧,疮痍,还有不大好闻的味道。
王大龙缩着脑袋行到君拂身边:“大佬,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脏乱了,万一跳出几个难民……嗯,碰瓷就不好了!”
“怎么?你很嫌弃?”
“不,不是嫌弃!”他哪里是很嫌弃,是嫌弃地不得了,王大龙心口不一地说:“我害怕!”
“怕,怕什么?”
君拂领着他们往里面走。
街道凹凸不平。
不算太高的楼房,石灰壁都斑驳不堪。
一路走过,也没见着几个人。
王大龙被君明月挤到了松本藤川的后面。
孤零零地走在最后面。
踩着前面人的脚印。
他觉得自己高贵的皮鞋都受到玷污。
最后,君拂停在一个低矮的阁楼前。
“不走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
全都是娇生惯养的主儿,哪个受得了这里的风气。
仿佛连空气都是肮脏的。
松本藤川秉着呼吸,脸因此憋得通红。
君明月只要跟着君拂,什么脏乱她都可以忍受。
王大龙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就差没把鼻子眼睛抠出来。
大写的不爽。
君拂示意大家别说话。
目光扫向王大龙:“你过来!”
君明月纵使再不愿意,也不能一个人霸占着君拂的左右两个位置。
王大龙站在左侧。
“有,有什么吩咐吗?”
“看了这里,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
他不敢想啊!
“那个……贫富差距巨大?”
君拂一皱眉,他赶忙补充:“我是不是说错了话?”
“你说呢?”
“那个……”他冥思苦想,终于灵机一动:“我这就打我爸电话,让他送钱来,尽可能地帮助穷人,他们太可怜了!”
“尤其是这一家,需要更多的帮助,我身上带了点零花钱,这就给他送去。”王大龙小心翼翼问道:“您看,可以吗?”
君拂答非所问,嗓音幽深:“认得这家人吗?”
顺着指向的窗口看去。
老旧的玻璃窗裂开蜘蛛网。
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两鬓斑白的两个老人。
妇人正在为躺在床上的男人洗脚。
老人不时咳嗽。
一张布帘隔着房间,瘦弱的小男孩正坐在老旧的座椅上写作业。
房子不过几十平米。
还不如他一个卧室大。
却住了三个人。
厨房和厕所离的近。
其它都是用薄薄的帘幕挡开。
这是一个很贫苦的家庭。
不知是不是错觉。
王大龙往前认真看了看。
他觉得这少年的眉眼有几分熟悉。
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大龙眸色稍变,故作从容地问:“大佬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个啊?”
君拂不说话,他也不敢擅自揣测她心思。
“我懂了,大佬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我老爹送钱来!”m.χIùmЬ.CǒM
王大龙有模有样掏出手机,摁号码打算给自家老爹打电话。
然——
一束冷眸凛然地射来。
让王大龙摁号码的手莫名一抖。
“小孩儿名叫李越越,那两位是他三十八岁的父母!”
“李越越?”王大龙扯了扯唇:“他父母才三十八岁吗?挺,不可思议的。”
居然比他父母还年轻多了。
但——
却比他父母老的不止一个国界。
这模样放在他的视觉里,就是爷爷奶奶级别的。
君拂冷笑:“小男孩儿也才七八岁的样子!”
“七,七八岁?”王大龙更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他只有五岁!”
瘦不拉几,面色蜡黄,身材削瘦仿佛就靠一身骨头撑着。
小可怜一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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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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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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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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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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