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剑满头冷汗,就在方才,他就要祭出神通抵挡,直面夏紫羽,让他感觉宛若面对一尊洪荒大凶。
那浑身的威势压的他近乎窒息,他打量着一袭玄墨长袍的夏紫羽,实在是恐怖,到现在为止,那人只不过是出了几剑而已,他们便已经是损失惨重。
修乾淡笑着,“不愧是秦族少主,也无愧于少年至尊之名啊!”
夏紫羽神色慵懒,似乎有些疲惫,淡漠的开口道,“小子可担不起,你若是想要出手呢,可是要快些......”
他语气微顿,神色微冷,声音陡寒,“本皇可没有时间陪尔等在此耗费时间。”
修乾也不恼怒,转头对着项剑与以及何秋仙几人说道,“出手吧,本座为你们压阵!”
项剑点点头,与何秋仙以及祥和等人对视了一眼。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项剑,身形陡然一转,杀伐凌厉的一剑骤然斩出。
浑身神光奔涌,剑气肃杀,一剑之后,项剑身上的气势急剧攀升,原本只有准皇境后期的项剑。
残云秘术!
心中一横的他,也顾不得此秘术的后遗症。
此秘术乃是项族之中的禁忌,极少有人会修炼此秘术,因为残云秘术一经施展,就没有了后退之路。
断是没有半途而退之理,只有一往无前,大战之后,会有三个月的真空期,这三个月不得施展道法神通。
且,神魂损伤极为严重,这三个月便是用来修复神魂,但一般人哪里会有修养神魂的道法。
所以,项族之中,没有几人敢修炼此法,轻则伤神夺魄,总则永远无法触及大道,就此泯然众人,甚至是沦为一介凡人。
项剑敢施展此秘术,则是因为他有能在短时间之内恢复的方法,这一战之后,只要他能成功,用不了一个月,便可恢复过来,那时候的他将会成为项族年轻一辈的领袖,就算是禁忌天骄也得要礼让他三分。
一剑过后,从项剑站立的位置去,到夏紫羽那边数十丈的虚空,被劈开了一道半丈深的漆黑沟壑。
夏紫羽的实力已经够恐怖了,但是此刻见到项剑的神威,别说是那庄慕白以及宇轩阁的几位长老,就是何秋仙都看的是目瞪口呆,恍若置身于宇轩阁之中,见到那些长老倾力出手。
何秋仙的面旁上笑意更加动人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早年因缘际会,跟还是一个项族末尾弟子的项剑相识,加上自己本身就是项族治下,还是宇轩阁的圣女,更是明白项剑此刻的实力有多恐怖。
而项剑身后的那棵树,乃是今生都难以企及的,只希望能够得到赏识进入其中。
夏紫羽亦是变色,远转长青神诀,且全力催动龙吟,将自己大道神纹全力激发出来,准备再次将之笼罩,拼尽全力镇压。
有些出乎意料了,看来,这场布局,这项族还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啊。
————
项淮派遣众人赶来接应项剑与修乾,意在阻止这场可能两败俱伤的杀戮。
但谁料,他们尚未赶到战场,那边却已经是骤变突生。
一群黑压压的人群凌空而来,手中刀兵寒光簌簌,煞气凛然。
“先停手!”夏紫羽猛然大喝,来者不善,这些人不是单单针对他们场中的某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项剑等人不知所以,但也没有拒绝,先前的战斗都是夏紫羽占据上风,现在出现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且似乎是要将他们彻底清除,唯有齐心协力,才能让他们得以安全脱离,现在这个地方越加的诡异了。
“夏紫羽,这不会是你的人吧?”项剑低沉这声音问道。
夏紫羽转头看向项剑等人,“你看我像是白痴么?我的人会将我围在中间?”
来人有四五十人,每一个都是皇境修为,且还不是皇境之中的弱者,便是修乾此刻,心中都骇然了,每一尊存在都不必他弱。
夏紫羽目光环视,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外围的人,突然,他的眸光定格在一张面具上,青面獠牙,“万鬼楼!”
夏紫羽爆喝出声,项剑等人也是心中震骇,修乾警惕的望着那些不露面目的人,低声问道,“夏少主,万鬼楼,你确定没看错?”
他明知故问,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万鬼楼,早在万年前就被浮生大帝给斩灭了,怎么可能还存在于天地之间。
夏紫羽默不作声,知道他们只是口中不愿意承认罢了,他们这些修行了漫长岁月的老怪物竟是比不上一个后辈。
项剑手心都捏着一把汗,他们剩下的人也就剩下七个人,之前夏紫羽杀的太快了,现在竟然自己等人与夏紫羽一切被围困,有些讽刺。
宅院之中,司月杉神色微微一变,就要掠上虚空,一道传音落在脑海之中,“将那孩子带走,赶快,不要管我,赶紧去大秦神朝,黄蔓蔓他们在那边,让他们通知秦族弟子,做好大战的准备吧。”
话音未落,天地间,就爆起一道冲霄神光。
那上方虚空已然坍塌,夏紫羽与项剑等人,以及那后面赶来的五十多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月杉皱眉,“这是暗中布下了传送大阵?”
她只感觉心中发毛,五十多人联手布下的传送大阵,这是要将人带往何处?
————
夏紫羽头晕目眩,心中直骂娘,这特么那个缺德鬼做出来的传送阵,都快把人搞吐了。
砰......
夏紫羽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他实在是懒得御空了,头实在是晕的厉害。
眼前的景象与之前大相庭径,项剑等人也不见了踪影,但是四周的场景却是让人心中有些发毛。
这特么是一片骨地山川,这是哪里?
之前那些万鬼楼的人呢?
尸骨成川?
不对,他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机,有点像是白青与红伊的气息。
夏紫羽脚程不紧不慢,都没有加快速度,时刻警惕着四周,突然他看到了怪异的一幕,在他的前方竟然是几个人,他没有选择突兀上前去,而是静静的跟在身后,前方的几人背上都背着剑。
好在他背上也背着一柄神剑,只是常人看不出其中玄妙来,否则,当初项剑等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那几人向前走了十余里地,横亘在几人身前的是一尊高大足有三十丈的巨猿骸骨。
只是那骸骨的模样甚是奇怪,头颅望着的地方是天空。
几人似乎都发现了异样,目光打量着四周,接着几人对视了一眼,瞳孔之中皆是不可思议,因为这些死去的生灵,它们空洞的眸子,看得地方都是天空。
大大小小的生灵抬头望天,这是为何?
突然,巨猿骸骨的后方,一阵刺目的光华冲霄而起,山川摇晃,那几人惊呆了,夏紫羽他也看见了,看着那光华如一柄神剑,斩破了苍穹,激射向天外而去。
天地间明亮如白昼,兽吼声咆哮如海潮般在这山川之处此起彼伏。
前方等人震惊之余便是狂喜,喊道,“快走,就是那里,朝着那里走!”
夏紫羽实在是好奇,这些是什么人,之前怎么没见过,且周身的修为竟然是被压制了。
他开口喊道,“诸位,能否等等我?”
那几人骤然转身看向夏紫羽,眼中带着轻蔑之色,还有丝丝警惕。
“你是谁?何故来此?”为首那名华服青年说道。
夏紫羽打量了他一眼,心中微微点头,看来应该也是一方大家弟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而且修为应该是在尊境左右。
他淡然的说道,“紫羽,无故来此,误入此地,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想要询问一番,莫要见怪!”
几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解释这里是何处,但是一番交谈下来,夏紫羽得知了这些人的名字,至于出身何处倒是未曾提及,想来对他还是怀着戒备之心。
夏紫羽也不细究,只是想要询问一番,那万鬼楼的阵仗估计是要镇杀他与项剑等人来着,谁料特么的那传送阵出了问题,给他传送道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实在是无奈,没有办法,只能先找人打探一番。
这一群人以那身穿白色华服的男子为首,名叫阮龚。
而其中另外两名男子,一个名为熊方,一个名叫吕良。
还有三名女子,一个精灵古怪的少女,顾海燕,扎着两个马尾辫子,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至于另外两个,一个神色轻蔑,目中无人的李巧儿,一个冷冰冰的金珠。
他们之前进入这片山川,修为就被此地大道压制了。
“等等,你们发现了没有,我们的修为似乎不被压制了?”熊方赵方浑厚的声音传开。
紧接着,熊方一拍背上的长剑,剑鸣声起,雪白的长剑自剑鞘之中飞出,落在赵方的手上,挥手一剑斩出,一道璀璨的剑光如圆月般斩出。
只见一具妖兽骸骨被剑气轰杀粉碎,化作无数碎屑在空中激荡。
“真的,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奔腾了!”吕良大喜。
冰冷的金珠俏脸上终于是多了一抹笑意,修为不再受到压制,这自然是最好的,在这个地方,能施展出修为来,保命的几率就要大上许多。
看向夏紫羽的眸光之中也更加的厌恶与不屑了,之前因为被夏紫羽说道了两句,让她觉得自己被指手画脚了,心中一直是愤愤不平。
现在好了,她等着机会好好奚落一番这个泥腿子。
夏紫羽双眸微凝,赵方一剑,竟然是斩碎了尸骨,他心中有些不喜,就算是修为恢复了,你这无故伤其尸骨,有些羞辱死者的意味,且,既然这些人这么强大,为何要寻人领路?
之前他询问事情的时候,这些人误以为他是什么常年行走在山间的行人,便要他为之领路,几次避开了凶兽,为这些人省去了麻烦,可惜,这些人之中领情的并没有多少。
“小子,现在你就跟着我们就是,不用你再领路了!”熊方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完,身形便已经腾跃而出,一跃便是三丈之远,简直骇人。
阮龚等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向前方掠去,临走之际,看向夏紫羽羽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夏紫羽神色淡然,尊境修士,放在以前他也许会忌惮几分,现在,也不知知道谁才是那井底之蛙。
顾海燕笑道,“紫羽羽,你可要快些哦,别跟丢了哦!”
夏紫羽无奈,看着迅速远去的六人,微微摇头。
这一刻,他深感无奈,这些人是怎么在这片山川活着的?
紧了紧背负神剑的系带,身形如狂风般迸射而出,地面之上鲜红的泥土都被他踩下去一个个脚印。
奔跑起来的夏紫羽,竟是开始走了拳架,并未踏空而行,双脚不停在地面之上借力,一道道大道铭纹洗刷着他的身躯。
浑然不觉间,他的身躯轻盈无比,大道规则无时无刻不在涌进他的身躯。
夏紫羽只是想要更快,他不相信自己追不上前方征战之人的脚步,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轻了,自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那帝关在动荡,万族在咆哮,星空之中暗藏杀机。
双拳在空间摆荡,时慢时快,仿佛将空气之中的阻碍都撕裂开来了般,如一条鱼在水中游走。
这种感觉,令他奇妙无比,呼吸均匀,与前方几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半个时辰,夏紫羽惊奇的发现,自己等人狂奔这一趟,竟是已经有二三十里地了。
“气沉丹田,气运全身!”
夏紫羽在心中默念,按照当初最基本的方法,感受着自己全身的力量,去感受丹田。
咻!
突然,夏紫羽的身形一步跨跃而出,出现在顾海燕的身前,紧接着,又越过了阮龚几人。
此刻,顾海燕,阮龚几人都惊住了。
顾海燕美眸之中绽放小星星,“这也太快了一些!”
“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难不成也是一位修行者?”曲阳惊呼道。
阮龚微微摇头道,“不一定,这小子与孔先生有交集,说不定是在孔先生那里得到了一些了不得的好东西。”
“好东西!”吕良眸光阴沉。
他们这些人可都去找过那位白衣先生,可是白衣先生教他们的都是书上的道理,修行一事可没有丝毫的提点。
如今,这个连是谁家的小贱种都不知道的泥腿子,竟然得到了孔先生的馈赠,这让他心中不平。
何止是他,便是阮龚几人,心中也多是不满,对于白衣先生有诸多的抱怨。
他们乃是当初古槐国之中的人,在书院学习,亦是庙堂之中的大家子弟,对于那儒家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书院的院长,乃是孔先生,当初得夏紫羽相助,开始在江湖之上传道。
对于前方那奔跑如疾电般的少年也是心生嫉妒。
少年一头长长的银发,在脑后飞舞,双脚如踏有飞行器物般,脚不沾地。
突然,夏紫羽停下了脚步,林秋生等人也随之停留了下来。
前方出现了一连串的模糊黑影,影影绰绰,在光芒之中看的不是很真切。
唯一能看的清楚的,就是那一双双眼睛,猩红刺目,与之前在外面见的凶兽眼睛一般无二致。
妖兽?还是凶兽?
夏紫羽与顾海燕等人几乎同时发现了这些眼睛以及黑影,皆是面色微变。
几者不相同的是,阮龚等人眼角带着的是兴奋,而夏紫羽却是担忧。
这些凶兽乎或是妖兽,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阮龚与吕良等人很厉害,可他担心的,却是深处是否有其他的大妖,若是有皇境出没,这些人可怕难逃一死。
金珠饶有兴致的望着那些逐渐靠近而来的黑影,剖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镇定自若的气度,望着夏紫羽淡笑道,“紫羽羽,你说你能在妖兽口下逃生,那你有没有把握将在眼前这些东西嘴下活下来呢?”
夏紫羽紧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金珠平静的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要看看你......”
“有什么本事敢对我们狮子大开口!”
语气急转直下,声音如万古不化的寒冰,令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铿!
金珠冷笑,拔出长剑指向夏紫羽,“我也不杀你,但是你要去面对那些东西,活下来,本姑娘给你一千两银子,活不下来......”
“就死,死了也清净!”
夏紫羽看似平静,声音却都沙哑了,带着深深的寒意,“我若是不去呢?”
“金珠姐姐,你过分了,好歹人家是我们去寻来领路的,至于这般过河拆桥么?”顾海燕脸上也不好看,担忧的望着一点点靠近的妖兽,开口劝说着。
金珠转头望着顾雪月,冷笑道,“雪月,你还是真善良呀,竟然会在意一只泥土之中的爬虫!”
夏紫羽闻言,苦笑道,“原来我只是爬虫么?”
仰头望天,是无尽的苍茫,是心路之上的迷茫。
他承认,他很羡慕这些富家子弟,但是这些人的道理,他却不敢苟同了,当初自己可是救了这些人几次性命,不过是拿了一点银钱,竟然记恨于心?
但同时,他在心中也很是愤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些弱小的人,为什么那些弱小的人,在这些人眼中,就是爬虫,肮脏的虫子,就凭他们生来高贵吗?
凭什么?他不解!
都是众生平等,何为平等?
顾海燕神色为难,犹豫了一下,坚定的走到夏紫羽的身旁,笑道,“紫羽,都怪我,所以我选择与你站在一起!”
夏紫羽羽惊讶的望着身旁的少女,苦笑道,“没有必要的!”
眼前来的这些妖兽,能抗住他一剑?只是他不想暴露而已,否则早已经离去了。
吕良见状,神色一冷,呵斥道,“顾海燕,你放肆,你可是我吕良的未婚妻,婚约乃是家族长辈所定,是宗门长老认可,你竟然要站在一只蝼蚁身旁,当我不存在吗?”
顾海燕玉手一挥,俏脸通红,但是眸光依旧坚定,望着吕良说道,“婚约,乃是长辈所定,但亦非是我之愿!”
“况且,今日之事,与婚约何干,仗势欺人,便是长辈教的礼数吗?”
一番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金珠望着珞惊羽,阴冷的笑道,“怎么?要选择站在一个小女子身后吗?”
夏紫羽的眸光一一打量着几人,最终落在阮龚的身上,与之对视道,“你也同意他的做法吗?”
阮龚环抱双手,冷漠道,“她怎么说,你怎么做便是!”
珞惊羽仰头笑了起来,这时候的他,没有恨,没有怒,只有悲。
他觉得有些个道理始终是相通的,放在天下而皆准,有些个事情讲究一个对错分明。
夏紫羽自认为自己没有错,而在对方心中估计也认为自己没有错。
他好说话,也不意味着对谁都没有原则,他可以救人,亦可以杀人,只是面前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眼中的自己如蝼蚁,而自己看他们何尝不是如此。
可对于某些人,甚至是陌路人,他其实也不忌惮,同样不会招惹。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等要人性命之事,就是泥菩萨还得有三分火气,何况他不是泥菩萨,他是人,一个见惯了死人的人。
他接着再次问道,“我若是不去你们待如何?”
“简单,杀了你便是!”金珠手中长剑挥动,一缕缕奔腾、凌厉的气机割裂空气,嗤嗤作响。
夏紫羽环视几人一眼,微微摇头,脑海之中思量这退路。
不是要逃跑,只是不想与这些人或者那些围过来的凶兽纠缠而已。
顾海燕望着夏紫羽微微摇头,轻声道,“不要勉强,我们可以逃的!”琇書蛧
夏紫羽闻言,脸上洋溢着不以为然的笑意,逃,能往何处逃?他需要逃?
周围可不止那一波妖兽,而是很多,他先离开这群人,与那些较弱的妖兽纠缠,至于后面的那些强大的妖兽......
短暂的沉默之后,夏紫羽望着金珠几人,重重的点头,“好,但是记住你们之前的话,活下来,一千两银钱!”
阮龚怀抱双手,居高临下般打量着夏紫羽,如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金珠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暗道:看你死不死,小贱种!
夏紫羽面无表情,手持柴刀朝着那已经完全显现出来的妖兽走去。
下一刻,疾风怒起。
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一道璀璨的光芒激射而出。
如天地开一线。
转眼间。
背负神剑的夏紫羽,便已经来到了一头凶兽的面前。
凶兽,不是妖兽!
其实对于少年来说,两者并无二致,因为凶残的程度皆是可怖。
其头如虎,其身如狮,赤尾高扬有丈长,一身棕色毛发稠密。
夏紫羽不知如何形容眼前这凶兽,但那双猩红眸子之中透露出来的残忍,他还是能清晰的看见。
那凶兽身躯上渗出漆黑的气息,让珞惊羽通体冰凉。
不容他多想,那头凶兽便已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冲他撕咬而来。
迎面而来的猩气令珞惊羽猛地一个激灵,身躯微微一斜,避开血盆大口。
刚一闪避,另外的十几头凶兽皆是蜂拥而至。
一头头凶兽皆有丈高,珞惊羽心神紧绷,不断躲闪。
脚尖连连点地,身形在其间穿梭这,神情凝重。
此刻的他,表现出出一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能纠缠个一时半刻,寻机会逃脱。
之前,与金珠要的那一千两银钱,也只是为了麻痹对方而已,可不真的是贪图那些银两。
银钱虽好,可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就算他真的能在这些凶兽撕咬之中活下来,金珠就当真不杀他吗?
不见然!
对方既然已经在逼他上绝路,那么就算他能活下来,且不动手,那后面呢?
夏紫羽想的很清楚,早已经见识过人心黑暗处的他,不会这么相信一个陌路人的言语,还是一个个高高在上的陌路人。
这十几年他能活下来,就不是一个不懂人心的傻小子,心中自是有着自我的算计。
顾海燕看得焦急,那一头头凶兽嘴中的利齿如刀刃般锋利,少年虽是速度极快,可终有力竭之时,这般僵持,支撑不了多久。
她不明白,为何金珠等人要这么对一个有恩于他们的人,先前若不是这少年,他们早就葬身在野兽的胸腹之中了。
如今修为不被压制,应当是护着才是,竟是将其逼上绝路,这样真的好吗?
想到这些,顾海燕凄然的摇头,玉手微微有力拍在身后的剑鞘之上,长剑瞬间飞出,落在纤纤玉手上。
一剑杀了出去,这一剑快到极致,如同惊鸿孤雁,长虹贯日,带着一往无前气势。
一头正张开大口朝着夏紫羽撕咬而下的凶兽,被一剑震退了出去。
“顾海燕,你想死么?”吕良怒从心起,大吼出声。
显然,他很是生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未婚妻,会选择帮助一个泥腿子。
金珠也是秀眉微蹙,望着被凶兽围攻的两道身影,冷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千金么?”
对于顾海燕早就嫉妒不已的她,此刻恨不得顾海燕被凶兽撕成碎块,这样她就开心了。
她与顾海燕乃是一个宗门的弟子,她比顾海燕还要先进入宗门,可是后面顾海燕被宗门长老带回去之后。
对她极为推崇的那些弟子,直接转头成为了顾海燕的护花使者?这让她心中极度的不舒服。
本来她才应该是宗门内最为瞩目的女弟子,可因为顾海燕的出现,往日的风光不在,可对于顾海燕,她又不能出手,还要百般呵护。
让金珠心中杀机良久,早就想要找个机会除掉这个抢她风头的小师妹了。
此时正好,顾海燕死在这些凶兽的口中,回去就是长老们问罪下来,也不能怪罪于她。
到时候,她在惺惺作态一番,曾经的无量风头又是她的了。
想到这些,金珠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
吕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珞惊羽与顾雪月的身形,充满了杀机。
顾海燕,也就是看在家族联姻的份上,若说是有多喜欢也谈不上。
最多就是娶回去过一过床笫之欢便罢,至于之后,以他的天赋,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只是他看不得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为了另外一个男子不顾生死,这让他的脸被打的啪啪响。
顾海燕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不停的抵挡着凶兽的绞杀,可惜,手中的剑斩在凶兽的身上,仅仅迸溅出一连串的火星,根本不能伤着这些凶兽。
脚下不慎,被一条赤尾横扫在地,其中一头凶兽立马张开血盆大口撕咬而下,要将顾雪月一口咬死吃掉。
夏紫羽心中无奈,救还是不救?
心中有些犯难,他的速度是能躲开这些凶兽的围杀,这少女脑子在想些什么,进来送死吗?
夏紫羽依仗着自己的速度,极速靠近顾雪月那边,还是决定救下来。
虽然这一行人各有目的,但这顾家的少女为了他能陷入死地,也断无不救之理。
“不管了,终归是救人性命的!”夏紫羽低语。
疾风过境,拳架已起,左手持剑,右手握拳。
少年身躯微微躬起,如搭弦之箭矢,瞬息间弹射而出。
身后一头凶兽的血盆大口咬空,少年的身形已至顾雪月的身前,看似软绵绵的拳头,一击轰在凶兽的眉心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头凶兽的身形倒飞了出去,眉心血迹斑斑,白骨森然,躺在地面上抽搐了两下,生死不知。
夏紫羽连忙撤拳,一把将顾雪月带了起来,左手揽着顾雪月的腰间,右手持着半截柴刀。
连连劈砍,不停躲闪。
顾雪月小嘴微张,美眸望着少年的面庞,心想道,“这就是不一样的风景么?”
夏紫羽神色不变,一头银发翻飞,玄墨长袍激荡。
夏紫羽躲闪间,在心头不停的低语,目观四面,耳听八方,感知着远处的动静,神念一遍一遍的扫视着方圆五百里。
身躯微微翻转,避开一头凶兽的赤尾横扫。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看见了顾海燕掉落的长剑。
脚尖一点,右手别腰,将自己的剑收敛起来,脚尖挑动剑身,长剑一声嗡鸣,弹射而起,落在少年手中。
“斩!”夏紫羽羽一声大喝,驱散心中阴霾烦闷。
右手持剑,左臂揽人,一股股剑势在少年身上腾起。
先前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的阮龚、金珠几人有些傻眼了,难道自己等人真的是看走眼了。
这个泥腿子还真是高手不成?
吕良望着持剑而立的身影,脸上也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难道,他真是一方大势力的子弟不成,还是说孔先生另外传授他上乘的道法?“
余幽微心中杀意凛然,夏紫羽越是出色,她的心中就越加不忿。
凭什么一个泥腿子能得到孔先生的青睐?凭什么顾海燕能抢她的风头?
夏紫羽羽可没有心思去看几人的神色如何,只是暗自思量着如何撤离眼前的困境,他还有要事要赶回秦族呢。
至于这些人心中的孔先生什么的,传授道法,他要是知晓了,估计会当场笑喷。
夏紫羽持剑而退,避开扑杀而至的凶兽,然后身形一转,手中的长剑抖动,一缕缕莫名的气机在长剑之上爆发出来。
罡气剑气交织,身躯之内,一道剑气长虹刺破长空。
夏紫羽羽来不及细想,便依照黑剑的动作依样画瓢,一剑划出,剑气猛然间贯穿空间,剑光森然间落在妖兽的利爪之上,迸溅出无尽花火。
轻描淡写间便将两头凶兽的攻杀之势抵挡了下起来,并且两头凶兽的利爪还被剑气崩碎了,哀嚎声响彻四野!
紧接着,夏紫羽欺身前行,趁着空隙在地面之上极速狂奔起来。
虽然怀中还有一个人,这点重量根本不足以影响到自己。
下一刻,夏紫羽羽的身形已经出现在被他震退的凶兽之前,一道剑芒轰杀而出。
长剑连点,分不清是罡气还是剑气,迸溅在凶兽的脑袋之上,随即,夏紫羽的身形突然后仰,劈开了另一头凶兽的利爪。
夏紫羽羽心中一横,眼神锐利,身形斜着自凶兽胸腹之下滑行而过,罡气裹着的剑身直直刺入了凶兽的身躯,只听见噗嗤一声。
众人便看见,鲜血洒长空。
一头凶兽被一分为二!
看见这一幕,终于确定了心中想法的阮龚等人神色复杂,似有几分原来如此的释然,又似有几分惋惜之意。
阮龚轻叹道,“可惜,他只能死!”
金珠俏脸含煞,“必须死,他这么厉害,而且我们之前说所为,恐怕已经被他记恨上了,不杀他,此生难安!”
夏紫羽羽自然是不知道几人的想法,就是知晓了,估计也仅仅是付之一笑。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与这些人同行了,又岂会在乎这些人的想法。
夏紫羽又出了第三剑,腾挪转身,剑光惶惶,剑罡浮动,刺穿了身后袭杀而来的凶兽头颅。
“你......这么厉害?”顾海燕玉手轻轻的捂着小嘴,满脸不可置信。
夏紫羽没有搭理她,望着周围停滞的妖兽,目光看向远处。
是时候了,此时不走,等会难免被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盘问个不停。
他的目光看向金珠,“记住你们的欠下的一千两银钱!”
话音方落,夏紫羽的身形便已经向远处掠出。
金珠几人愕然了,不是说要银钱的吗?
为什么突然就跑了?
夏紫羽怀抱顾雪月,一脸凝重的在山地之中奔跑,目光不断游离在山间的白骨之上。
“喂,你能不能将我放下来?”顾海燕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啸声,俏脸通红的说道。
夏紫羽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下了脚步,将怀中的顾雪月放了下来。
顾海燕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夏紫羽向远处疾驰而去,只得是赶紧跟上。
阮龚等人站在原地半响,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看向远处,两道身影被白骨掩盖,再也不见其身形。
夏紫羽与顾海燕虽然是离开了,可那些凶兽犹在。
现在便是盯上了他们。
“该死的贱种,竟然逃了!”吕良怒骂一声。
阮龚呢喃道,“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还有这等隐秘,竟然施展出了剑法神通,只可惜他不会运用,之前若是用好了那三式剑招,此刻这些凶兽只有仓惶逃窜的份儿!”
“倒是不虚此行,他们两人是往深处地方而去,必然有再见之时,到时候给点甜头尝尝,金珠再道个歉......”熊方的脸上浮现一抹渗人的笑意。
几人对视了一眼,笑容浮现在面孔之上,瞬息间,几人拔剑而出,恍若惊虹,剑光交织间,剩下的凶兽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是,还不待他们高兴。
大地便隆隆震动了起来,山地间的白骨开始摇晃。
阮龚满脸的凝重,喝骂道,“该死的,被那小子算计了!”
话音未落,周围并是走出来数十头妖兽,狰狞的妖兽将他们几人围困在中间。
这些妖兽周身麟甲遍布,那领头的妖兽那是一头犀角兽,眸子之中带着人性化的戏谑。
“难怪那泥腿子疾驰离去,他早就知晓外围有妖兽临近,所以没有逗留!”金珠寒声道。
从来都是他们算计别人的,还从未有人如此算计过他们,如今被一个边城贱种算计了一番,如何不怒。
夏紫羽与顾海燕其实并未走远,而是爬上了一具巨大的骨架之上,他们刚好能看见林秋生等人的场景。
顾海燕小嘴微张,目光怔怔的望着远处被妖兽围困的阮龚,熊方等人,时不时目光看向自己身旁的少年。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大战已经开启妖兽在他眼中不是很强,但是对于阮龚等人来说,就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了。
顾海燕微微摇头,那些妖兽虽然众多,但其实际上在阮龚等人面前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虽然阮龚他们的修为不是很强,但对付这些妖兽,已然是杀鸡用牛刀了。
他们为何敢在恢复修为之后,就要抛弃夏紫羽羽,正是他们对自己实力有相当的自信。
虽然这山川可能有那种极为强大的妖兽,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所以有没有夏紫羽这个引路人都无伤大雅,一人一柄剑,便可以在妖兽群之中杀个七进七出。
阮龚握住长剑,丝毫不停滞,惊鸿掠影之势游走在妖兽群中。
每一剑落下,便会带着片片血花,道出一种凄凉意境。
其他人也都不差,剑势凌厉,虽不能在短时间被解决掉这些妖兽,却可保自身安然无恙。
一剑之后又是一剑。
五名富贵人家的子弟,剑出如惊虹。
剑势剑锋,一气呵成,斩妖破敌,秋风扫叶。
顾海燕还算是平静,早就知晓这些人的实力。
这些人的强大,简直非是人力可敌,而且那种精妙的剑术,没有半点滞涩,凡人看见定然是惊为天人。
都说穷文黩武,便是其中的意思。
几人之中,最出彩就是那阮龚,在夏紫羽的眼中他最为强大,一手剑势是那般圆润如意,散发出一种玄妙之感。
但是,战场边缘的那头犀角妖兽一直未曾动手,似乎在等待着时机。
阮龚将身遭的妖兽清除干净,静静的站立在原地,平息着自身的气血。
夏紫羽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同时也在打量着四周,这方山脉有凶兽,还有妖族存在,这里会是哪里?
是否依旧还在西火灵洲?
阮龚收剑而回,夏紫羽故作惊讶的惊叹道,“好厉害!”
顾海燕满脸感慨的神色,轻声说道,“他乃是四象门的弟子,其修为乃是尊境中期,手段高深,这种级别的妖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出剑收剑之间的事!”
夏紫羽没有言语,说实话,他羡慕了。
羡慕这些人能如此淡然无忧,他就不一样了,走到哪里都要遭到针对,难不成是自己长得太好看了?
顾海燕微微侧头,朝着身旁的少年望去,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少年的侧脸。
不知是巧合,还是女子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夏紫羽的神情洋溢着一抹希冀,无奈,似乎要成为那人上人,山上仙。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顾海燕收回视线,嘴角也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先前,要不是这少年出手,她已经被凶兽吃掉了吧。
反观那吕良,虽然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可是在她危难之际,却是无动于衷,高下立判。
对于少年是如何知晓有妖兽来袭,她也是不加追问,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直言开口问话,很不礼貌。
之前就已经在少年心间割了两刀的少女,没有选择再捅上一刀。
那边还在与妖兽搏杀的贵公子曲阳也许还不知道,在这一刻,他已经被少女彻底的嫌弃。
少女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便找自己的爷爷退婚,这门婚事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如今更是看清楚了一些东西,更加的不可能了。
至于吕良,他那点抱得美人归的小心思再无半分实现的可能。
夏紫羽没有看顾海燕,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
眸子之中闪烁着一抹森冷的寒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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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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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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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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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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