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简陋,但是冬暖夏凉。
“我家就在那边。”
来到山脚下时,小蓝伸手指过去给我介绍。
小蓝的家,背靠一座矮山,矮山上长满了竹树,枝叶青翠欲滴,风景怡人。
我们赶过来,就看到她家门口围着有十几个村民。
男女老幼皆有。
“李婶,你们怎么都站在我家门口?”小蓝连忙赶过来,询问村里的村民。
呼吸也变得急促,脸上都是紧张而担忧的神色。
要是让村民发现,她阿姐还没有嫁人,就已经怀孕,这后果不堪设想。
村里的村民,肯定会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言语暴力,虽然不能攻身,但是很诛心,能把一个人活活逼死。
到时候她阿姐,还要不要活啊?
寨子里的村民,顿时都转过头,看到阿蓝回来了,寨子里的李婶,就连忙说道:“阿蓝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啊,快过来看看你父亲。”ωωω.χΙυΜЬ.Cǒm
其他的村民,纷纷退后,给小蓝让出来一条路。
“我父亲怎么了?”
我们抬眼,就见她家门口的地面,有个中年男子,很狼狈在地面躺着。
中年男子高高瘦瘦,将近有四十来岁的年纪。
但是。
看起来很是显老。
被晒得很黝黑的脸庞,留下了刀刻般的皱纹,头发灰白参半,一眼看去就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不过很正常。
在当时那个时代,大家生活都很艰辛。
无论男女,其实都很显老。
这中年男子还受伤了,脸上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迹。
穿在身上的衣服,同样有几个鞋印。
双手捂着肚子,此刻正痛得哎哟嗷嗷叫着。
很明显。
这中年男子是被别人给揍了。
“阿爸!”
阿蓝看着,顿时脸色大变,很焦急冲了过去。
看到这幕,让我诧异,没有想到躺在地面的中年男子,骤然就是小蓝的父亲。
但是小蓝的父亲,不是去镇里请神婆了吗?
怎么就被别人给揍了一顿?
“阿爸你怎么了,这是谁揍的你?”小蓝跑过来,扶起她父亲,看着她父亲被别人欺负得这么惨,顿时咬着牙,气得满腔怒火。
“还能是谁啊。”
李婶开口说道:“就是我们寨子里的大赖三兄弟,把你阿爸给揍了。”
“大赖三兄弟打的我阿爸?”
小蓝很震撼道:“这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欺负我阿爸?”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寨子里的老人道:“我们是知道的,你阿姐正在跟大赖谈对象,今天的时候,大赖送来两头羊,当作彩礼,但是你跟你阿爸不在家,大赖便找到你阿姐了。”
闻听此言,小蓝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娇躯都颤抖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看眼村民,就发现大家的神色古怪起来。
“大赖找了我阿姐?”小蓝的手紧拎着衣角,变得很不淡定。
“没有错。”
李婶冷笑道:“你阿姐够可以啊,还没有嫁给大赖,就已经怀了身孕。”
这话说出口,就像平地响起道惊雷,让小蓝脑海轰鸣,心里在掀风鼓浪,哪怕脸上的神色都凝固住了。
万万没有想到,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难怪。
大赖三兄弟,竟然敢动手打她阿爸,原来是发现她阿姐怀孕了。
这些念头闪过,顿时让她心如刀割。
如果她守在家里,没有去山里采蘑菇,大赖三兄弟过来给彩礼,她也能找借口,不会让他们跟阿姐面见,阿姐怀孕的事情,就更不会被暴露。
是她,
害了自己的阿姐啊。
“小蓝,你家阿姐咋是这样的人啊?”
村里的杨婶,这时候插嘴说道:“我说句公道话,既然答应了大赖,要做大赖的媳妇,人家彩礼也送来了,怎么能偷偷背着大赖,去找别的男人?”
“要是不愿意,跟大赖在一起,就早该跟人家说,现在你们让大赖的脸往哪耽啊?”
“小紫那丫头面子真不要脸,骤然敢去偷男人。”
“难怪这几个月,她大门不出,小门不迈,原来是躲在家里养胎啊。”
“你们给我闭嘴!”
小蓝气急败坏,美眸含泪,怒目瞪着所有人,“我阿姐不是那种人,更没有偷偷去找男人。”
“小蓝你怎么说话的?”
杨婶气呼呼道:“你阿姐要是没有去偷男人,肚子怎么会被搞那么大,小蓝你倒是跟大伙说说啊。”
“那是因为……”
“小蓝!”
小蓝的父亲黎忠良,顿时怒目瞪眼她,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他女儿黎小紫闯九窝山禁地,寨子里的神婆,说是怀了妖魔的种,这件事可不能告诉任何人,要是泄露出去,所带来的后果,根本不是他们一家所能承受的。
何况。
神婆惨死,就是被他女儿连累的。
要不是他苦苦哀求,愿意将家里的羊,都送给神婆,神婆也不会答应,帮他女儿将尸胎打掉。
如果这件事被别人发现,他们父女三人的命,没有一个能保住。
因为在黎家寨,除了族长之外。
就只有神婆的地位最高。
神婆因为他们家,而被害死,黎家寨的百姓会答应?
所以。
就算被村民唾弃,指着脊梁骨骂也得忍着。
“阿爸。”
小蓝泪流满脸说道:“阿姐的清白都要毁掉了,这事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李婶阴阳怪气说道:“你阿姐敢去偷男人,为何就不敢承认?”
“忠良啊,不是我说你。”
另个老人说道:“大家都是一个寨子里的村民,你怎么能教导自己的孩子脚踏两只船?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人家大赖吗?”
“再说你可是个大夫,你的医德,你的老脸还要不要了啊?”
“唉…伤风败俗啊。”
“就是啊,我们黎家寨的脸面,都被你们这家人给丢尽了。”
“真的没看出来,忠良你是这种人。”
“被挨揍,这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寨子里的村民,指指点点。
说话都很难听。
看着小蓝父女俩的眼神,寨子里的村民都是厌恶而唾弃的神色。
没有人去同情。
噗——
黎忠良浑身颤动着,喉咙一热,顿时气得吐出口老血来。
“阿爸!”
看到黎忠良吐血,让小蓝满眼都是担忧,然后猛然转头,咬牙切齿瞪着寨子里的村民,歇斯底里怒吼道:“你们都给我滚,都给我滚啊!”
“忠良你瞧瞧,你家丫头是怎么说话的。”
李婶两手插腰,双眼愤火道:“说话没大没小,竟然敢要我们滚,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啊?“要是行得正,坐得端,还怕别人说吗?”
“有娘生,没娘教的孩子,能有什么品德。”
杨婶搭话说道:“我看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这般目无尊长,等长大后,肯定跟她阿姐一样的货色。”
“就是啊,看她生的那张狐狸脸,浑身上下都是股骚气,往后还不知道,要脚踏几只船呢。”
“像他们家的女儿,要是谁娶会回家去,还不知道是谁家的种。”
“你们!”
恶狠狠瞪着李婶和杨婶,小蓝气得满怒腔怒,顿时就要冲过去动手,但是被她父亲徐忠良拦住了。
“小蓝别管他们。”
黎忠良焦急说道:“你快去救你阿姐。”
“我阿姐怎么了?”
看着黎忠良,小蓝焦急询问。
“我们黎家寨的女人,敢去偷男人能有什么下场?”
李婶冷笑道:“丫头,老娘告诉你,你阿姐的小命,谁都保不住,她已经被大赖拖到水猴河浸猪笼了。”
闻听此言,小蓝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差点被气昏过去。
然后咬咬牙,她转身就跑。
“想去救你阿姐?”
李婶等人,立即就围了过去,拦住了小蓝的去路,然后将她抓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
阿蓝红着双眼,拼命挣扎怒吼。
但是。
她被几个妇女抓住,根本挣脱不出来,至于小蓝的父亲黎忠良,同样被两个壮抓住了。
黎忠良瞪着其中一个老人,咬牙切齿说道:“老族长,你们真要逼死我女儿吗?要是我女儿浸猪笼被害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这并非是大家,要逼死你的女儿。”
老族长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黎忠良,一脸威严说道:“是你女儿不检点,不守妇道,背着大赖去偷男人,做出这般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这能怨得了别人吗?”
“按照族规,偷男人者浸猪笼!”
“这算什么族规?”
小蓝歇斯底里吼道:“我阿姐还没跟大赖拜常成亲,怎么就是大赖的女人了?怎么就伤风败俗不守妇道了?”
“小丫头片子,你还强词夺理?”
老族长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脸怒意说道:“阿紫跟大赖,交往已经有半年,就算没有成亲,也已经是大赖的女人,她不守妇道,就要依族规严惩她。”
“另外还有你们父女俩,骤然敢包庇阿紫,你们真以为,你们父女就不会有事了?等阿紫的事处理完,事后再找你们算帐。”
“现在将他们父女俩,给我押到他们家里关进去,不得再迈出屋子半步!”
这话落音,寨子里的村民就行动起来。
押着小蓝父女俩,往他们家里走去。
而我看到这里,根本就看不下去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就这么几十户人家,竟然还有什么破族规。
而且寨子里的族长,拥有的权利像皇帝般大。
你说可笑不可笑?
最可笑的是。
小蓝的阿姐黎小紫,特么的还没有嫁人,怎么就变成是大赖的女人了?
就算是怀了别人的种,也不关其他人的鸟事啊。
结果倒好。
黎小紫遭到了全村人的唾弃不说,还要为此浸猪笼,付出自己的生命。
如今可不是在古代。
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够主宰别人的生死?
这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
我大步流星冲过去,抬手就将抓住小蓝的李婶等人,一个个像扔沙包般丢了出去。
哎哟——
李婶他们滚落在地面,顿时都痛得嗷嗷惨叫起来。
“你是谁?”
老族长怒目瞪着我,“好大的狗胆,骤然敢插手我们黎家寨的事?”
而我,没有理会这老东西。
“小蓝。”
我对她立即说道:“我带你去救你阿姐。”
“嗯?”小蓝激动点头。
我抓着她的肩膀,立即冲天而去,脚踏屋顶横空而去。
小蓝惊呆了。
万万没有想到,我骤然会飞,这简直超乎了常理,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等老族长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就消失不见了。
南边。
一座大山脚下,就是黎家寨的水猴河,距离黎家寨不是很远,也就才半里多的路程。
而我脚踏枝叶而飞,迅速就赶了过来。
只见水猴河边,已经聚集有几十个黎水寨的村民。
男女老幼皆有。
一片喧嚣,大家都在聊黎小紫,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的村民,有说有笑。
不过。
他们都盯着水猴河在看。
此刻水猴河里,有一条船被划到河中心了,船上有两个壮汉,还有个满脸憔悴,瘦骨如柴的女人,挺着大肚子,被关在用竹木做的猪笼里面。
瘦骨如柴的女人,定然就是小蓝的阿姐黎小紫了。
我看着,就一脸怒意。
这群愚民,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竟然真的要把黎小紫浸猪笼,想要夺走一条活鲜鲜的生命。
不过。
说来也奇怪。
黎小紫命在旦夕,被困在猪笼里,竟然不哭也不闹,更没有半点挣扎。
但是,我完全能理解。
本来挺好的一个姑娘,莫明其妙怀了身孕,而且黎家寨的人,思想很封建,族规甚严,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等于天都塌下来了。
每日活在恐惧之中,这几个月来,没有被折磨得崩溃才怪。
何况怀的还是妖魔的种啊。
“楚道长。”
往水猴河看了眼,小蓝就对我焦急如焚说道:“河里那条船上,被猪笼关着的女人就是我阿姐,他们要把我阿姐扔河里了,楚道长你快想想办法。”
“我这就去救她!”
来到河边,将小蓝放在地面,我速度如同闪电般,立即就朝猴水河冲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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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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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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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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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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