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班,王鸿鹄正在补觉。家里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喂,是王鸿鹄吗?”电话另外一端传来一个男中音。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王鸿鹄就辨别出来,这是学校的班主任李老师。
“老师,你有什么事?”
“告诉你个好消息,恭喜你获得国家奖学金,你的事迹把国家教委的领导感动了。下周二中午到学校来,去市里参加奖学金颁奖仪式。”琇書網
“老师,真是太感谢您啦。要是没有你提供的机会,就凭我?还能获得国家奖学金,我做梦都不会相信。”
“你啊。把工作干好就是,主要还是你的工作业绩让你出了彩,全国多少学生申报国家奖学金,按照报名淘汰率,这次至少有一多半的名额都得被淘汰。这不是偶然,更不是幸运,而是你实打实的工作业绩得到了评审组的一致认可。”
得知自己获得国家奖学金的消息,原本睡意朦胧的王鸿鹄此刻处于亢奋的状态,纷纷给亲人们打电话报喜。
2005年9月20日,王鸿鹄准时来到学校,与他一同乘车的还有崔校长及另外一名同学。
“王鸿鹄同学,恭喜你,作为全校唯一一名业余学制的学生获得奖学金。”
“感谢学校的栽培,工作之后再来学习,真是别有一番收获。”
“你呀,好好准备一下。等新生开学的时候,邀请你给新生做个发言,激励一下大家。”
沿途,车开得很快。路边的石墩抹上一层亮色,犹如列兵,无不让王鸿鹄心里感受到舒服和惬意。四十分钟的车程,一行人安全到达国家教委的报告厅。
“这次全国有62名同学获得奖学金。”同行的那位同学对王鸿鹄说。
“你怎么知道?”
“看那里。”王鸿鹄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到在距离会场不远处的操场上面飘着一个氢气球,氢气球下面悬挂长长的条幅上面清楚地写着:“热烈祝贺62名学生获得国家奖学金”。
轮到王鸿鹄这组同学上台前领取奖学金,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王鸿鹄很自然,没有一丝紧张。
“要奖金就行了,要那个证书又有什么用?”坐在王鸿鹄身边的同学指着奖学金信封说。
王鸿鹄微微笑了,没有言语。因为他更看重证书落款处“国家奖学金”这几个字,正是因为它的出现,让这个信封与众不同,寓意深远。
下了晚班,王鸿鹄迟迟没有回家休息,而是站在门岗外面等着魏芸萱,见到她后,王鸿鹄说:“魏芸萱,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魏芸萱故弄玄虚地说。
“你是不是要回车间工作了?”
“这是普通消息,算不上好消息吧?”王鸿鹄反问。
“还有比这更还好的消息?”魏芸萱瞪大眼睛。
“国家奖学金我拿到手啦!”王鸿鹄拿着一把糖递给魏芸萱,也算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吧。
“我的天,我简直是太佩服你啦!国家奖学金,这是对你校园生活最大的褒奖与肯定。恭喜你,王鸿鹄,你这个劲头,真是值得我去学习,我也要以为你榜样。”
“咱们俩走的路不一样,虽然都是搞技术的,但是两个方向。说点正事,我回车间的事有消息了吗?”
“听说就是在走程序,至于走到哪一步,我也不清楚,等我有时间给你打探下消息。你这眼圈怎么还是红红的?”
“昨晚值夜班,到现在还没有合眼呢。”王鸿鹄打着哈欠,眼圈红红地说。
过了几天,吕主任忽然想起王鸿鹄的事情,他就给潘处长打去电话。
“吕主任,还是为那事找我?”
吕主任嘿嘿地笑起来,“你真好成我肚子里的蛔虫,就连我要为什么事找你都能说得这么清楚。”
“吕主任,要是为这件事,你还是免开尊口吧。这个口我肯定是不能给你开,更何况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力度。不就是一个焊工吗?用得着你亲自出马,费那么大周折吗?等我手头活搞定后,我大不了给你再招几个。更何况,上次让他到警卫队待岗,现在还有人戳我脊梁骨呢。我现在就像是拿到一块烫手的山芋,你还想让我怎么办呢?总不能等着看兄弟我,挨公司领导的批评吧?”
要不是让潘主任感到为难,与他相识那么多年的吕主任不会这么碰壁。
“那潘主任,我不找你办了。你毕竟是在人事处工作,整这些事还是有一套经验和方法,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你别说现在还真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张副总,只要他点头同意,我这绝不阻拦。关键是,找张副总你可要趁早,因为王鸿鹄脱密期已经时日不多。”潘处长善意提醒吕主任。
事不宜迟,吕主任从人事处离开便去了张副总办公室。张副总的秘书将他拦下来,“吕主任,您有什么事?”
吕主任向他说明情况,秘书说:“你还是改日再来吧。张副总今天一天的日程都安排满,实在是插不了空。这样,我先给你预留个时间,你后天再过来。”
说话的间隙,张副总办公室的门打开,从屋里面走出一个客人。眼瞅门就要关上,吕主任喊了句,“张副总”。
张副总再往门口看了一眼,“吕主任,你怎么来了?”
“关于车间生产,我有点要紧的事找您商量下。”
“进来吧!”
“不好意思,各位。我保准不超过十分钟时间,大家多多包涵。”吕主任抱拳向等候在门口的各位客人表示歉意。
“张副总,知道您时间宝贵,我就挑重要的说。我们车间现在非常缺焊接技术人才,前段时间,王鸿鹄又办理离职手续,现在在警卫队上班进行脱密期管理,我这刚到这个车间开展工作,准备将他调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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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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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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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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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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