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丝毫犹豫,罗汉棍直接就朝后面甩去。
呼的一声,罗汉棍落空,老头并未在后面。
楼层阴冷加强,空气里开始滋生出白雾,速度很快,也就五六秒的时间,周围就白茫茫一片。
我警惕的望着四周,没想到这老头手段不弱,而且和一般那种被凶怨占据了理智的阴魂不一样。
没有理智的阴魂,就像是疯子,只知道伤害人折磨人。
但老头不是,他还懂得弄出雾气阻拦我的视线,方便他潜藏,然后伺机偷袭。
白雾很浓,一米外就看不清。
陆峰被我重新喊了出来,随我一同警戒。
雾气涌动。
直觉告诉我,老头就在周围。
时间缓慢走过,冰冷让我忍不住缩起身子,手脚也开始变得麻木。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说还没出现的老头,光是浓雾带来的冰冷,就能让我反应减慢,手脚麻木。
分析局势的利弊后,我当即转身准备离开,想等天亮后再来看看。
我觉得,老头盘踞在三层不离开,正常情况应该是尸骨就在周围,被尸骨牵连着。
接连走出十多步,还是没见到楼梯口,我正疑惑楼梯怎么不见了,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急忙停下。
之前上楼后走出两步我就见到了老头,之后就站着没动。
按照正常情况,我转身走出这么多,早就应该站在楼梯上了,但事实是我还站在楼板上。
换成别的地方,我就硬着头皮继续走了。
但站在正建设的楼层上,我不敢乱走,因为四周墙体还没砌好,很危险。
仔细分析,我知道我这是被鬼迷眼了。
现在我面前看着是楼板,可说不得一脚踏出去,我就直接从三楼掉下去了。
我看向陆峰,问:“你能确定楼梯在什么地方吗?”
陆峰摇了摇头,说:“他很厉害,我什么也感知不到。”
能让我都鬼迷眼。
越想,我越觉得老头不像是一般的阴魂,因为他懂的手段,真不少。
时间缓缓走过,要不是胸口玉佩还散发着淡淡的温热,我手脚早就麻木得使不上力气了。
担心周深等得时间太长以为我出事了贸然上来,我拿出电话准备打给他。
一看电话,完全没有信号。
该死!
我使劲挥舞罗汉棍,想要将凝聚在周围的浓雾驱散。
罗汉棍能驱散阴邪之气,对自然生出的浓雾,却没任何效用。
等下去,局势只会对我不利,但是又无法离开。
我想了想,扯开嗓子就喊:“大爷,咱们无冤无仇,有什么好好说不行吗?”
“你要是有什么仇家,有什么不甘心,你和我说就是了,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m.χIùmЬ.CǒM
呼喊落下,四周没有丝毫动静。
因为鬼迷眼,我不敢乱动,就在原地坐下,准备熬。
“陈焱,你在哪里,没事吧?”
忽然,周深的声音在侧面响起,搞得我整颗心当即就跳到了嗓子眼。
被困在浓雾内,我不担心。
我最担心的事,就是周深等不及上来找我。
我都不是老头的对手。他一个正常人更不会是老头的对手。
我急忙起身大喊:“周哥,不要上楼来,危险。”
“陈焱,你在哪里啊。需要帮忙吗?”周深继续喊,就像是听不到我的话。
这情形,急得我扯着嗓子大叫:“周哥,你听不到吗?”
诡异的一幕产生,周深像真听不到我的声音,还在继续问我在什么地方。
“去告诉他,不要上楼!”我急忙朝陆峰交代。
他作为阴魂,自然不可能像我一样被鬼迷眼,即便是踩空也不会摔倒。
陆峰一闪钻进浓雾。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我的声音。
“周哥,我在这里,我受伤了。”
一模一样的声音,让我头皮瞬间犹如有上万根针再刺一样痛。
这还不是让我最恐惧的地方,让我最恐惧的是那不属于“我”的声音,周深却听到了,还回复了。
陆峰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没动静。
明明距离不远,我却看不到周深,只能听到脚步声。
急迫,让我无法继续等下去。
那老头很邪,这里又是三楼,墙体还没砌好,随时可能跌下去。
仔细辨听声音传来的位置,我像个瞎子一样,用罗汉棍在前方探路。
奈何,周深和那个“我”就像是在楼层上走来走去。
我与他们的距离,一直保持着。
明明感觉距离不远,大概也就三四米的距离,我喊得嗓子刺痛,声音沙哑,周深还是听不到我的声音。
急迫,让我无法保持冷静,不再用罗汉棍探路,而是直接快步走动。
明明才十多米长的楼层,我感觉走了上百米,还是没有走到边缘位置。
这情况,让我不得不停下来。
我知道,我不仅是被鬼眯了眼,还遭遇了传说中的现象:鬼打墙。
这现象,早就听说过,却一直都没有遇到过。
遭遇鬼打墙,如果继续朝前走,那么永远不可能走出去。
我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仔细回想当初看过的记录,遭遇鬼打墙,该如何破解。
破解鬼打墙的方式,不同环境下有不同的破解方式。
摆在我面前可用的就只有三五步。
三五步,适用于平坦的地方。
深呼吸,闭上眼,我抬起脚,朝左边走了三步,然后又转朝右边再走五步。
又继续重复,朝左边三步,右边五步。
只要按照这个方式一直走,不出十个重复,就能破解鬼打墙。
我默默算着重复了几次,正走着,前方忽然温热扑面,我睁开眼,忍不住啊了一声,急忙后退。
差一点,或者说在刚才走动中,跨步距离稍微大那么一点,我的脚就直接伸到了楼板外面。
虽然差点跌下楼,但好歹是从鬼打墙脱离。
后方虽然有浓雾,但只要顺着楼层边缘走,就能找到的楼梯。
歇了两口气后,我开始顺着楼层边缘缓慢移动。
走着走着,一只手忽然从浓雾内伸出来抓住我的肩头,吓得我全身一抖。
一看抓住我的人是周深,我忍不住埋怨道:“周哥,以后能不能别这样,差点被你吓死。”
周深嘿嘿一笑。
“陈焱,你站那么靠边干啥呢?”
声音响起,一道手电光直接照在我身上,
我转头一看,楼下用手电照着我的人,不就是周深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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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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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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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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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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