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部部长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消化了她说的这句话,顿了顿,蓦地迸发出一阵清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说什么?一个月,手工社能做到我说的这些?”
他笑了很久似乎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笃定道:“我就算给你一年的时间都做不到!”
“是吗?”陆安苒浅浅微笑,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自信的光芒,“就一个月,手工社起死回生。”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哼!”
社团部部长料定她绝对做不到,说完,直接带着身后的一群成员离开了。
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季书书这才担忧地开口:“安苒姐,一个月……这……这也太难了!真的能做到吗?”
肖砚从地上捡起收工模具,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
他的眸光专注,眸色压抑,如果这时候有人直视他,就能发现他眼睛里掩藏的风暴。
“做不到就不要轻易夸下海口,不过就是给人看笑话而已。”肖砚意味不明地扔下这么一句话。
“肖砚学长……”季书书揪紧了裙摆。
她很想告诉肖砚,安苒姐很厉害。
但毕竟没有过挽救社团的经验,她也不知道安苒姐究竟行不行……琇書蛧
“要是我能做到呢?”陆安苒平静地看着他,反问的声音没有抑扬顿挫,一腔满满的自信。
肖砚怔了好几秒。
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性,手工社有多落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要不真的热爱,谁会坚持?
“随便你。”肖砚垂下眼帘,“条件随你开。”
“行。”
陆安苒拉过身边发呆的季书书,离开了篮球场。
季书书很想问陆安苒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在一个月内把如此落魄的手工社拉上岸,但是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安苒好像很忙。
在寝室时,经常会看一些高深的资料,闲下来的时候一边戴着耳机,一边学习医学知识。
偶尔去上课,教室和食堂之间转悠,好像完全忘记了手工社的事情。
一天,季书书实在好奇,旁敲侧击问陆安苒:“安苒姐,你在听什么啊?”
陆安苒将一侧的耳机摘了下来,眼睛没从手上捧着的医学书上挪开,随口回答:“许程安的歌。”
季书书:“……”
犹记得一年以前,她还在问许程安是谁来着,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许程安的粉丝。
再到现在,成了他女朋友。
这绝对是最有效率的追星!
谁都不服,就服她安苒姐,连追星都牛到无人能及!
意识到自己偏题了,季书书食指搅在一起,在心中酝酿了几遍,才踌躇着开口:“安苒姐,就是那个手工社……”
“什么手工社?”陆安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季书书:“…………”
她内心弹幕狂刷:啊啊啊啊,安苒姐真的忘记了,怪不得一个星期了都没有行动!
陆安苒想了想,似乎记起来了,放下手上的书,说道:“哦,你说那个社团啊,我还没想好呢,不急。”
说完,她又戴上了耳机,继续听许程安的歌。
许程安的歌大多数以抒情为主,适应当今乐坛的主流市场。
但实际上他的音域非常广,能驾驭多种不同的风格。
不过他发行歌曲的速度非常慢,一年都不见得发一本专辑。
得益于作词作曲都是他自己,平时还有导演找他拍电影,时不时有个杂志找他约拍,杂志社的采访偶尔也会接一两个,所以时间上非常难协调。
许程安出国之前,曾经和陆安苒在聊天时提到,最近可能需要做歌。
陆安苒在音乐领域涉猎不算很多,乐器……也只就会那么十几种。
在这些乐器里,她最擅长的是钢琴。
不过,她很少会碰琴,因为组织内耗费的心神太多,创作又需要灵感,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没写过曲子了。
可她每次碰琴时,意味着享誉世界的名曲悄然诞生。
最近许程安的生日快到了,她打算给他写几首曲子当生日礼物,也算持平他在她成人礼上送的潮汐之贝。
季书书:“……”
她哭丧着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沉浸在音乐中的安苒姐,距离约定的一个月就还有二十多天的事实。
全程听完了她们对话的邓森萌笑得非常灿烂,忍不住朝季书书泼冷水。
“季书书,还是放弃吧,陆安苒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短短二十多天里就让快破产的手工社起死回生。”
邓森萌说的是事实。
手工社要人力没人力,要物力没物力,资金还匮乏,要这么个社团,要想得到国内权威协会的认证,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是就这样放弃……
肖砚学长应该会很伤心的吧,给了他希望,又破灭,真的好残忍……
季书书想到肖砚那悲伤的眼神,心里一紧,拳头深深地捏成了一团。
她立下决定,不能只等着安苒姐,她也要尽自己的努力,挽救手工社!
正在换衣服和化妆的朱灵晶见她这个点还待在寝室,完全没准备,疑惑地问:“季书书,今晚不是社团之夜吗?你们社团不表演节目啊?”
社团之夜!
季书书脸色一白,猛地一拍大腿站起来。
糟糕!
忘记今晚是社团之夜了,手工社那边也没有通知,今晚上可是个吸引新人的好时候,每年因为社团优秀表演而入团的新人可不少!
这样想着,她匆匆忙忙地拿起小包,往里边塞了纸巾和钥匙,着急地换好鞋子,夺门而出,奔往手工社。
……
陆安苒看了一下午的书,累了,在傍晚时睡了一小时。
最后是被操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给吵醒的。
她掀开床帘看了看,宿舍只有李妙和孙艺娟在,并且孙艺娟也打算出门,此时正在换鞋。
陆安苒没见到季书书,问孙艺娟:“艺娟,书书去哪了?”
孙艺娟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自己,愣了片刻,才恍然回答道:“今天是社团之夜,书书这么关心手工社,应该去社团了吧。”
“社团之夜?”陆安苒刚醒来,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沙哑,格外好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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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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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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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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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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