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兰的瞳孔剧烈震动,显然被她这句话给唬住,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苍白着一张脸,不屈地反问:“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就是啊,安苒姐,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悬疑片看多了,什么下药,什么犯罪,这些词,和荷兰姐有什么关系!”
包厢里的人都是杜荷兰的旧识,以前或多或少和杜荷兰有交集,联想到两人的身份,愈发觉得陆安苒是在血口喷人,陷害杜荷兰。
其中一个男生站了起来,帮腔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去告你诽谤!”
“可以。”陆安苒平静地开口,嗓音静静凉凉,一如这刮着晚风的秋夜,“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可以去和警察详谈一下,到底是我在诽谤,还是你们聚众违法。”
“安苒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陆家荣被眼前的状况弄懵了,“荷兰姐不可能这么做的,你绝对是冤枉她了!”
根本没有理由啊!
杜荷兰现在贵为杜家千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而且他是她的弟弟,她绝对不会陷害自己!
“行啊,那你喝。”陆安苒指尖一顶,瓶盖应声而开,葱白的手指极快地捏住了杜荷兰的下巴。
不由分说,就要把那瓶酒大口往她嘴里灌。
“不……不要!”杜荷兰突然激动,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那近在唇边的酒瓶给挥到了地上。
陆安苒本来也没打算真的要灌她。
就算觉得杜荷兰不可理喻,可她也从来都没想过要毁掉一个干净的人,杜荷兰今日所犯下的种种罪状,自有法律会制裁。
身为一名合格的刑警,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损害,哪怕是犯人的身心健康。
“我……我来生理期了,不……不能喝酒。”杜荷兰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激烈,于是赶紧补救解释道。
这个时候,包厢中一个躺在角落里的人忽然全身痉挛,手脚麻木,嘴角流出口水,还在不停地傻笑。
嘴里重复呢喃着:“钱,好多的钱,美女,好多美女,没穿衣服的美女!”
他叫完,突然搂住了身边最近的男生,‘唰’地一下撕开了他的裤子,对着又啃又咬……
这个人是中途加入陆家荣队伍中的一员,事先在原来的队伍中玩游戏总是输,吹了好几瓶酒下肚,是他们中间喝得最多的人。
陆家荣被这样的场面吓了一跳,下意识蹦到陆安苒身后,揪住她的衣服。
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儿,开始出现幻觉。
这种场面对陆安苒来说都是小场面,想当年她协助缉毒警察对一波波团伙进行围剿时,场面比这还要混乱得多,只有想不到,就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那种画面,看了一眼就是绝对的视觉冲击,连胆汁都能吐出来。
“姐……姐,我好像也开始出现幻觉了……”陆家荣紧紧扣住陆安苒的手腕,六神无主地说道。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对他心灵上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下意识求助身边最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人。
陆安苒瞥了他一眼,当机立断地拿了一只没动过的杯子,利落地往桌面上磕去!
玻璃碎成了很多片,她拿起一块比较大,且不怎么扎手的,当机立断扎进陆家荣的手臂皮肤。
“啊!!”陆家荣顿时大叫一声,而眼前出现的幻觉也因为痛觉消散了不少。
手臂血流如注,按照以往他肯定要哭出来,现在他却觉得痛觉有所延迟。
一来是喝了太多的酒,二来,酒里下的药也让他的神经呈现出迟缓不敏锐。
“这是致幻剂。”陆安苒看了苍白脸色的杜荷兰一眼,她现在的状态也呆呆的,被这样的场面吓了一跳。
她是活了两世,可是前世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场面。
后来她的凤凰男丈夫出轨赌博家暴,至少没丧心病狂到聚众违法的地步,因此杜荷兰也是第一次接触这场景。
“姐,那是什么东西?”陆家荣捂住手上的伤口,害怕得缩成了一团。
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害怕她把自己给丢下了。
陆安苒难得没在这个时候甩开他,但也没回答他的提问,只是凉凉地盯着面色惨白的杜荷兰。
“家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酒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红着眼眶求助般地看向陆家荣,“你是我弟弟,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陆家荣看着她哀伤的面孔,欲言又止。
陆安苒轻笑感叹:“你确定,你真的不知道?”
她促狭的欣赏着杜荷兰的演技,轻描淡写:“你不知道,故意让他们输,一次又一次地灌他们酒,不出意外的话,你手上这个骰子,有问题吧?
就算没问题,你输了充其量也只会喝果汁而已,队伍是轮换的,等他们输完了,这酒也喝完了。”
“陆安苒,我没有!”杜荷兰死死咬住下唇,咬出血了也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
“你有没有,去跟警察证明吧。”
杜荷兰急了,转而看向陆家荣,却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失望的神色。
指甲用力掐进皮肉里,剧痛让她的眼泪扑簌掉个不停,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家荣,连你都不相信我了吗?我真的不知道酒里有药,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陆家荣的头脑混乱,心里不相信杜荷兰有这么荒唐的举动。
可潜意识里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隐隐告诉他,这件事情不简单。
不管是不是杜荷兰,就像陆安苒说的,她刚才都有意要主导这场酒局,目的是让他们喝酒。
陆安苒垂眸,一把揪住陆家荣的耳朵,带着他离开:“赶紧回家,你是从小就喜欢生活在垃圾堆?这么脏的地方也能来。”wWW.ΧìǔΜЬ.CǒΜ
陆家荣快一米八的个头被她拽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还是不死心。
“姐,你真的报警了吗?万一不是荷兰姐做的,她也是被陷害的,她身份又那么特殊,被抓了,那可怎么办?”
陆安苒闻言,一下子回过了头,放开一直拖着他的手腕。
冷笑:“行啊,你现在回去守着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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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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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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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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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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