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写着担忧和内疚,几次开口,都叹了口气又退回来。
她拉了拉风恒的衣摆,小声同他说:“你去告诉她好不好?我实在是不忍心。”
这次声音虽小,却勉强能让观众听到。
观众立马把声音调到最大,屏气凝神听她说些什么。
“我看他们太可怜了,这种话说出来他们要伤心死了呀!”
“唉!他们怎么就摊上那么一个女儿呢?这么疼爱儿女的父母要受到伤害,那些不在乎儿女的反而是过得潇洒自在,就冲他们对女儿的疼爱,我就不忍心,也不想告诉他们残酷的真相。”
她眸子中的忧色更甚。
“你说我多给她点钱,她心里能不能好受点?”
“她女儿虽是做了错事,也只是得到不能考公的惩罚,但她太可怜了,我太难受了,我只有五十多万存款,给她三十万好不好?”
白年说完,低垂眼眸,唉声叹气。
幸好最近训练得当,要不然她可要笑场了!
这什么冉冉升起的白莲花!
不!不应该叫白莲花!
她就是菩萨!
她恍惚都能感觉自己身后徐徐升起观世音菩萨的发光盘!
女人还在吵闹不休。
“我可怜的女儿哦!被人骂了找证据还被关起来,呜呜,你怎么喜欢这样一个畜生啊!你省吃俭用为她花钱,竭尽全力给她空瓶,还三番五次为她欢呼,她就这样对你的喜欢哟!”
“妈不早就跟你说过,明星都把你这种小姑娘当傻子,你怎么就不听唷!”
看似在骂自己女儿,其实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白年。
指责白年不顾粉丝,指责白年欺骗粉丝花钱,指责白年纵容粉丝倾家荡产。
对比白年的圣母,弹幕:“……”
——虽然觉得白年有点傻,但这女人好像是在道德绑架啊!
——实话实说,白年确实挺无辜的,抓到在自己房间装摄像头的人,送去警局,就摊上大规模的谩骂,就…唉!
——我好像也很少见到白年粉丝空瓶耶,比如现在,就没觉得有人在空瓶啊。
——她好像一直在规劝粉丝吧,就连参加选秀时都不让后援会组织投票。
——她的代言也不多,根本不像女人说的那样啊!
——我的同情心,好像“呼”一声飞走了。m.χIùmЬ.CǒM
他们讨论的正热切,就看风恒走到女人身边,仅仅一个眼刀,女人立马闭紧嘴巴,吓得不敢说话,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尖叫鸡。
弹幕:“……”
嘤嘤,好他娘的吓人!
幸好隔着屏幕,他不能顺着网线杀人!
风恒的声音极其冷淡,下巴微抬,只眼眸稍稍垂下,根本不将跪在地上的女人放在眼中。
“你的女儿被拘留,留案底,因她于浴室放摄像头。”
“她,居心不良,情节严重。”
明明声音不大,也没有半分起伏,可他的话好像能直直地砸进所有人的心里。
打脸说来就来,就像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重重扇了地上哭泣哀求的夫妇一巴掌。
扇的他们,都懵了。
谁都知道在浴室放摄像头的意义。
这已经不能算是私生饭和明星之间的恩怨,这就是一个偷拍狂与可怜无辜的少女。
粘豆包一直没说话,终于等到打脸一刻,纷纷冒出头来!
——浴室啊!那可是浴室啊!幸亏年年没一回酒店就洗澡!
——说年年小题大做的圣母婊们!我把摄像头放你浴室拍你裸照怎么样?放心,我一定会给你道歉的!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前面的,人家就是不相信警察呢!她的意思不就是年年使手段诬陷她闺女吗?
——严重怀疑他们一直说的喜欢年年是假的,明显披皮黑啊!再疯的粉丝能拍正主果照?
——脸打肿了吧?怎么有脸来道德绑架啊!回家教教你们闺女吧!
那些上蹿下跳为私生说话的围观群众齐齐噤声。
偷拍白年和风恒的吻戏只是一时糊涂,可涉及浴室,他们没脸用前程来绑架白年。
零星几个网络菩萨出来说话,也被粘豆包们怼了回去。
现场,风恒强硬拉着白年离开。
“你的钱都放我这里,我会派人看着你。”
“你傻吗?这么多媒体,他们像是普通百姓?”
“不准有异议,以后你的每一笔花销都要向我汇报。”
远远的,还能听见风恒教训女朋友的声音。
他语气蛮凶,白年被训得低垂狗头,耷拉着耳朵,好像身后长了一条尾巴,无力垂下,可怜巴巴。
——风总好凶我好喜欢!
——霸道风总我的爱!
——该!就应该限制她花钱,就年年那傻样拿着钱说不准转脸就给了这对夫妇。
——唉!崽崽太单纯善良怎么办?在线等,急!
——你们有毒,咱们崽崽哪里单纯了,原来的事情你们都忘记了吗?崽崽只是因为没有父母疼爱吧,所以见不得别人的父母这么狼狈。
白年躺在酒店新给她换的房间的大床上,捧着平板刷评论。
她笑的前仰后合:“爷快看!我的粉丝就是厉害,还发现我暗藏的小心思。”
对的没错,她就是时时不忘怨怼白大海,暗戳戳败坏白大海名声。
风恒脸色难得凝重。
他这两日时常感到心慌,好似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这是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他看了眼在床上翻滚着傻笑的小姑娘,脸色稍缓,坐到她旁边:“你不想知道谁派他们来纠缠你的吗?”
白年坐起来:“大概,是对家吧。”
“我派人去查。”风恒眉头微微一皱:“你这天真善良的人设…”
白年眉峰微扬,自信昂扬:“你还不了解我吗?这就是以退为进啊!下次他们再找过来,我可就不留情面了!”
风恒揉揉她的脑袋:“那我就看着你大杀四方。”
白年抓住男朋友修长匀称的大手,心不在焉:“嗯。”
她的心不在这儿。
她的心,早就被高浩宇送的一箱子礼物给吸引走了。
从上次老板说骚话后,高浩宇就时不时和她在一块嘀嘀咕咕,听她分享恋爱中的小甜蜜,给她出谋划策。
昨天,高浩宇神神秘秘地给她一个箱子:“你会感谢我的。”
白年打开看过,都是些…颇为清凉的衣衫。
白年看看天色,夜幕已然降临,王爷,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高浩宇,可从来都是拍龙屁第一爱好者。
她不得不怀疑,那箱子“礼物”,到底是高浩宇送的,还是某些人,借着高浩宇的手,在暗示她什么。
风恒顺着她频频偷看的目光看过去:“又是衣柜?”
他大跨步走过去,打开衣柜。
白年惊道:“……别!”
不管是不是暗示,都…颇为羞耻啊!
可惜,晚了!
风恒与没关的箱子四目相对,耳尖泛红,轻咳一声。
“年年想要,可以…可以同我直接说。”
风恒目光灼灼。
小姑娘也等不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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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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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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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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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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