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手不许动。”风恒深吸一口气。
小姑娘早已经意识模糊,听到命令下意识行动,两只手摆得端端正正,一动不动,只余下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眼中早就被雾气浸满,连小声的呜咽声都被吞进肚子里。
风恒喉咙无比干涩。
他动了动手指,好半天都没能下一步动作。
乖乖等待的小姑娘没等来他的下一步动作,含糊不清喊:“我乖~”
风恒长出几口气,才将受尽折磨的小姑娘揽入怀中,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打点滴的白嫩手掌。
小姑娘似是知道这只手不可以动,一直没有挣扎,忍不住用本能去寻找清凉所在,她毛茸茸的脑袋蹭了又蹭,始终找不到法门,只能可怜地委屈哼唧。
风恒用另一只手托好她的背,俯下身子,鼻尖相撞。
小姑娘似立马被按下了马达,又毫无章法地乱动起来,风恒额间青筋直跳:“不许动。”
安静下来的小姑娘被逼得无一处不泛红,水润樱红的唇瓣更是娇艳欲滴。
风恒托住她后背的手微微用力,低头轻轻触碰那鲜艳的唇瓣。
小姑娘似是找到最甘甜的水源,不满地横冲直撞,吸取这来之不易的甘甜。
风恒身体紧绷,他甚至不敢回应。
他怕,怕他自己一发不可收拾。
“看起来,你们好像不需要这个。”
温医生推门进来,晃晃手上的液体。
“给你的黄连丸也没什么用啊!”
风恒脸色一肃,轻柔地将小姑娘放回床上,小姑娘不满水源溜走,呜咽着抱住他的脖子,扯动手背上的针管,鲜红的血液缓缓回流。
鲜血点燃风恒体内的焦躁,怒气翻涌:“快过来看看她!”
温言动作麻利拔下针,又塞了个小瓶子给他:“要喂她喝药吗?”
小姑娘迷糊间看见外人,骨碌碌滚到被子里,死活不肯喝他递过来的东西:“采花贼!抓采花贼!呜呜!爷!”
温言回头,惊讶万分:“玩得这么花?”
“你爷爷知道吗?”
风恒瞪他一眼,从他手上拽过瓶子,温和道:“乖,把这个喝了。”
小姑娘紧紧抿着唇,拒不配合。
风恒无奈,只好托着她滚烫的脊背,将她扶起来。
白年头脑烧得厉害,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刚刚喝过的一汪清泉,她本能凑过去,细细品味,“嘿嘿”傻笑:“好甜。”
“咔嚓”,温言抬起手臂,留下一张影像。
风恒双目一怔,拉开小姑娘,将一瓶药全倒进嘴巴中,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药汁发苦,苦得他唇齿发麻,可小姑娘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一样,竭力汲取水分,滋养她被烧到干涸的土地。
药汁入腹,小姑娘依旧不肯罢休,缠着他不肯松手。
风恒无一处不焦躁:“药效多久才会发作。”
温言好笑道:“这药很快的,五分钟吧。”
他挑眉:“你不会连五分钟也忍不了吧?”
“黄连丸还要吗?我这里还多呢!”
风恒垂下眼皮,轻轻拍打小姑娘的脊背,细细抚摸她每一寸秀发。
小姑娘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
他眸中晦暗不明,长呼一口气:“来点吧。”
温言:“……”
“砰”,大门被忽然推开。
安宁宁“蹬蹬”跑过来:“不是吧!真的中了那种药啊!”
她上上下下斜睨穿戴整齐的风恒和坐在一边的温言,不敢置信地看着风恒!
“不是吧不是吧,你真的不行?”
风恒一记眼刀过去。
安宁宁挺胸抬头,自持身份,根本不怕。
她可是白年的亲亲好闺蜜,就没见过哪家的男朋友敢对闺蜜不敬的!
“虽然趁人之危很禽兽…”
“但都这样了还不行那就是真的举不起来!”温言借口。
“对!Givemefive!”
风恒头疼不已,那股焦躁倒是让他们给搅和退了不少。
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小姑娘不再死死抱着他,小脑袋一点一点,有些犯困。
风恒将她放进床上:“还需要她打点滴吗?”
温言扒开白年的眼皮看看,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跳:“暂时不用,我会看着这一块,你先去警局吧。”
他拍拍风恒的肩膀:“都安排好了。”
风恒眸中带火,残余的焦躁转为怒气灼红他的瞳仁。
他当初,就不该放过白航!
警局。
抓白年的假警察和看守她的五个大汉蹲在一块,他们的证词齐齐指向白航。琇書網
白航花钱找他们来的。
白航给他们的计划。
白航给找的警车和警服。
反正都是白航策划的,他们就是那人钱财给人办事。
这种话,警察一个字都不信!
他们警局也有喜欢上网冲浪的小年轻,休息在家的都看了那场直播,听说抓住这几个人,跑过来围观的听同事说当时的情况,恨不得亲自上阵胖揍白航。
“气死了气死了!还以为真的是密室逃脱!我就说嘛!年年手臂都擦伤一大片,怎么可能是假的!”
“要不是年年机敏,她名声就全毁了啊!”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我是警察我是警察,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风恒一进门就听见小警察的碎碎念。
别说,还有点可爱。
“人在里面了,你进去吧。”
“只有五分钟时间。”
风恒点头冲他们致意。
刑讯室里,白航蹲在角落,没有人铐住他,也没有人来提审他,只是把他仍在角落,不管不问。
他乍一看见风恒进来,瞬间往墙角躲。
风恒一步步踏过,无声无息,落在白航眼中,一步步却好似都重余千斤,直直踏在他的心上。
每一步,都踩得他呼吸加重。
白航双目赤红,他中的迷药更多更烈,无法抒发,他似乎出现了幻觉,抱着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姐姐,我要姐姐。”
“妈妈你别打姐姐!”
风恒微抬下巴,气势如虹。
“装疯卖傻?”
“呵!”
他抬脚,稍一用力,白航的某处软肉被折磨,痛的他冷汗连连。
剧痛和冲动交织在他脑袋中炸开,白眼一翻,他彻底昏了过去。
风恒嫌恶地收回脚,轻抿薄唇,走出房间。
从口袋中掏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
“他昏了,泼醒他给他喝解药。”
他从口袋中又拿出一张纸。
“年年的化验单。”
“这个迷药,可不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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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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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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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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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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