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后,坐在副驾驶位的余姐扭首对坐在后座的南宫云杰道,“总裁,夫人刚打来电话,她说她要在家里召开记者会,内容是有关您和总裁夫人离婚的事宜,她希望您现在能够回去一趟!”
南宫云杰靠坐在真皮的椅子上,深沉的眸光一寒,薄唇淡逸,“打电话回酒店,我要知道马小允现在在哪里。”
余姐听命地拨下手机号码。
片刻后,余姐吞噎了下口水,嗫喏地对南宫云杰道,“总裁,我问过酒店的经理,他说有侍者看见夫人去酒店带走了总裁夫人……”
南宫云杰幽深的黑眸眯紧,俊颜明显罩上一层寒霜,冷声道,“回去!”
余姐犹豫道,“呃,总裁,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跟亚克逊先生见面了,如果现在回去,那我们和亚克逊先生的合约可能会因为我们的爽约而谈不拢……”虽然“南宫氏”不缺这一单,但总是一笔大的损失,何况之前“南宫氏”上下也为这个合约努力了不少。
南宫云杰的黑眸转暗,森冷的语调明显不悦,“我说的话没有听见吗?”
余姐顿时噤声。
司机慌忙找了个路口掉头,车子迅速朝别墅的方向驶去。
别墅。
南宫母抱着胸,愤然地坐在厅里的沙发上。
悉心安排了一个计划,到头来却让马小允得了便宜,南宫母越想越气,再次怒瞪沉静站在厅里的马小允,“我真不搞清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云杰都已经和你离婚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跟云杰牵扯不清?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马小允并不说话,她清楚她此刻无论如何去解释都是多余,只会引来南宫母更多的愤怒。
南宫母冷哼道,“你不说话,是因为默认了吧?你这次回来根本就是为了勾-引云杰的吧?”
马小允在这一刻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母愠怒的脸庞,终于难以承受委屈地出声,“院长,我回来是因为您希望我带了然出席您的寿宴……”
南宫母一时语塞,“那……你不要找出这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可没有让你晚上爬上云杰的床!!”
马小允心平气和地跟南宫母解释,“院长,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南宫母正欲说话反驳马小允,南宫云菲和单一纯此刻从厅门外走了进来。
“伯母。”
“妈咪!”
看见女儿和未来儿媳的人选,南宫母的怒气减了一半,脸色也没有前一秒的嚣张跋扈。
单一纯见到马小允脸庞上明显留有伤痕的白皙脸颊,不禁紧张,“小允,你怎么了?”
南宫母道,“一纯,你别管她,过来我这边坐,我有话跟你说!”
单一纯不放心地看着马小允,疑惑道,“伯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云菲亦坐在南宫母的身侧,不解拧眉,“是啊,妈咪,我和一纯刚在外面喝茶,我的一个记者朋友突然打电话跟我说我们家要在别墅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是有关涉及到云杰和马小允离婚的事……您这是怎么了?”
南宫母颔首,“没错,我的确要召开这样的记者会!”
南宫云菲顿时紧张,“妈咪,您是糊涂了?你怎么能这么做……您跟我过来!”南宫云菲扶着南宫母起身。
单一纯一头雾水,“菲姐,怎么了?”
南宫云菲道,“一纯,你也过来!”
单一纯随即跟着南宫氏母女走进别墅一楼的书房。
南宫云菲快速地将书房的房门关闭,脸色因惶恐而吓得苍白,她着急对南宫母道,“妈咪,您快取消记者招待会吧……您怎么能将云杰和马小允已经离婚的事公之于众呢?”
南宫母脸色咬牙,“有何不可?!”
南宫云菲愈加担忧,“妈咪,您不要一时冲动,云杰和马小允究竟有没有离婚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您召开记者招待会,是打算义正言辞地告诉所有的记者云杰同马小允已经离婚的事吗?如果云杰已经和马小允离婚便罢,但如果云杰和马小允只是冷战,您这样做不仅会触怒了云杰,还会牵扯出我们欺骗马小允云杰已经和她离婚的事实……这样严重的后果,您难道没有想到吗?”
是的,当初南宫氏母女以南宫云杰与马小允已经“离婚”的事实逼着马小允离开南宫家,这其实都是南宫氏母女的计策……
南宫氏母女根本就不知道南宫云杰与马小允是否已经离婚,她们只是从别墅的一个佣人口中得知马小允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给了南宫云杰并向南宫云杰争取了三个月时间的事实……当然,向南宫氏母女通风报信的这个佣人一贯都不喜欢马小允,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是因为马小允与南宫云杰对话的那晚,她去儿童房照看了然的时候正巧路过南宫云杰与马小允的卧房无意间听见的。
南宫氏母女知道这件事后就想着用这件事做点文章,这才会故意让马小允知道南宫云杰已经和她离婚的事,让马小允能够心灰意冷,主动离开南宫家。
南宫母脸色愤青,“我当然知道,但我已经忍无可忍,我一刻也忍受不了马小允继续在我们南宫家呆下去!”
单一纯在此刻惊愕,“什……什么?菲姐,您说你们根本就不确定云杰和小允是否离婚?你们只是在欺骗小允?”
南宫云菲颔首。
单一纯难以置信地摇首,“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欺骗小允是有多么的残忍?”
南宫云菲怒斥,“够了,一纯,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和云杰……不要站在马小允的立场谴责我们!!”
“对不起,菲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南宫母打断单一纯的话,倏然正色问道,“对了,一纯,你昨晚在哪里?”
单一纯回答道,“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我看您正忙着送宾客,就没有跟您打招呼,因为有些累,我就先回酒店的房间休息了……”
南宫母拧眉,“我昨晚命人端给你的那杯果汁,你没有喝吗?”
单一纯道,“呃,我让侍者给小允了……我看小允一个人无聊地坐在角落,就让侍者将您给我的那杯果汁给了她!”
“你真是……”南宫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知不知那杯果汁里我下了点安眠药?”都怪她昨晚一直在应酬宾客而没有注意到马小允喝了那杯果汁,也没有注意到单一纯的离去。
单一纯不解地瞪大眼眸,“恩?”
南宫母解释道,“我知道你不会乐意我强硬地逼着你去找云杰,所以想着让你服了安眠药,我再让人将你送去云杰的房间……昨晚见你没有回我们家睡觉,我还以为你已经成功了……方才我特意去酒店看看你和云杰的情况,却没有想到见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云杰的房里面……”
南宫云菲惊诧地圆嘴,“妈咪,你不会是说云杰和马小允又好上了吧?”
南宫母嗤鼻,“能不好上吗?房间里凌乱得很!!”
南宫云菲一副无语的表情,“那真是便宜了马小允,经过妈咪你这误打误撞的一闹,马小允可能又乘此机会将云杰勾得死死的了!”
南宫母道,“我正是因为这样气不过,所以才要召开记者会的……”
南宫云菲无奈道,“一纯,你也真是浪费了妈咪的用心……”
单一纯沉郁道,“伯母,菲姐,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对我很好,但是,你们误会了,就算昨晚真是我服了安眠药被伯母的人送进云杰的房间,云杰和我也不会发生什么的……”
南宫母道,“你就是太单纯了……男人在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南宫云菲附和点头,对单一纯道,“男人都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何况云杰近日也不排斥跟你在一起,不是吗?”
单一纯摇首,“云杰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南宫母正欲出言反驳单一纯,一记规律的敲门声骤然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佣人恭谨的声音传来,“夫人,先生回来了。”
“云杰回来了?”南宫云菲惊恐,忙躲在南宫母身后。
南宫母本淡定自若,但南宫云菲方才的一番话不禁令南宫母心底打了一个寒颤,南宫母竭力保持镇定道,“云杰回来也无妨,他和马小允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看云杰也不像是要和马小允和好的模样,否则也不会冷落马小允这么久!”
三个女人步出书房。
映入她们眼帘的是南宫云杰目视马小允的深沉眸光,这一刻他放佛也在注意马小允脸颊上的瘀痕。
战战兢兢的南宫云菲搀着南宫母朝南宫云杰走了过去。“云杰!”
南宫云杰的眸光自马小允的脸庞上撤离,清冷地睇向南宫母,语调平缓却带着危险,“召开记者会,你的主意?”
感觉到南宫云杰全身所散发的冷肃,南宫母的身子颤了颤,轻声逸出,“是,因为马小允她实在太过分了!我今天去酒店找你,没有想到会看见马小允在你的房间里衣衫不整,云杰,我知道你已经打算跟马小允离婚,但她居然妄想用身体挽留你,是在太下作!”
注意到南宫云杰被寒霜笼罩的铁青脸色,南宫云菲轻轻地扯了扯南宫母,示意南宫母不要继续再说下去。
听见南宫母的控诉,马小允猛地抬眸看向南宫云杰,用力摇首,“我没有……”
南宫母冷瞪,“你还狡辩?昨晚你在云杰的房里就是事实!”
马小允此刻紧紧地注视着南宫云杰。昨晚他们在一起,他应该清楚她昨晚的反应是身不由己……她甚至不记得她和他说过什么话,脑海中的画面也只有她和他缱-绻缠绵的画面。ωωω.χΙυΜЬ.Cǒm
余姐在此刻匆匆地走向南宫云杰,“总裁,大门外面来了很多的记者……”
南宫云杰轻点了下头,淡淡逸出,“你和南宫云菲给我进书房,我等会儿有话对你们说。”
南宫母怔愕,“呃,云杰,那记者招待会……”
南宫云杰寒冷的眼眸一眯。
南宫云菲扯了扯南宫母,“妈咪,我们去书房吧!”
余姐亦在此时用眸光示意南宫母。
南宫母一贯畏惧南宫云杰与身俱来的威仪,此刻只好转身走进书房。
马小允站在原地,眸光始终凝睇着南宫云杰,手指在身体两旁无措的绞弄。
南宫云杰看了马小允一眼,“你去二楼等我。”
马小允轻轻颔了颔首,随之转身走向二楼。
这时候,一位佣人着急地来到南宫云杰的面前,“先生,外面那些记者将大门围堵得水泄不通……该怎么办?”
南宫云杰轻淡逸出,“让他们进来,开始记者会。”
“是。”佣人即刻奔出厅门。
十分钟后,所有的记者被安排在别墅花园的一块空地上,南宫云杰坐在花园的太阳伞下,闲定自若地接受诸多记者的采访。
一位记者发问,“南宫总,您召开记者招待会是为了澄清近日有关您和妻子马小允已经离婚的传言吗?”
记者们只是应邀来参加记者会,却并不知道是由谁主持,此刻见到南宫云杰,记者们颇感意外,毕竟南宫云杰是极少在媒体面前露面的。
余姐替南宫云杰发话,“总裁今天请大家来,只想让你们知道——最近你们所报道的总裁和总裁夫人已经离婚的消息已经严重影响到总裁和总裁夫人的私生活,所以,总裁在此严肃地跟你们声明,总裁和总裁夫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并没有所谓的离婚,也请你们背后所代表的媒体都不要再继续报道诸如此类根本莫须有的事实,否则,总裁将以法律途径控告你们背后所代表的媒体。”
听到余姐的说辞,大部分的记者都已经诚惶诚恐,但也有个别不怕死的,顶着危险逸出,“南宫总,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我们有朋友拍到您和单一纯小姐在马累亲密度假的画面,您当时并没有戴着婚戒……”
立即有记者跟着附和道,“除此之外,您的妻子马小允之后独自带着女儿去了中国Y市,这似乎也说明您和妻子已经处于分居状态,而昨晚在南宫老夫人的寿宴上,有参加晚宴的人士透露,您和妻子入场时的恩爱不过是敷衍媒体,在昨晚的晚宴上,您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单小姐呆在一起……南宫总您是否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余姐逸出,“你们所说的这些事其实都不是……”
南宫云杰挥手打断了余姐的说辞,薄唇轻淡地逸出,“很感谢诸位能够如此关注我的私生活,但我无须跟你们解释太多,我只想让诸位知道,刚才余特助所说的话正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希望诸位不要让我的妻子不愉快,更不要让我感到不愉快!”
南宫云杰的话平缓而没有起伏,却带着魄力,威胁力与危险并在。
记者们顿时默契地噤声。
下一秒,南宫云杰起身,肃冷离去。
书房。
南宫云菲挽着南宫母的手,心跳恐惧得如擂鼓。
南宫母轻抚着南宫云菲颤抖的手,似在安慰南宫云菲,也似在安慰自己。
这时候,余姐打开了书房房门。
南宫氏母女屏着呼吸看向走进书房的南宫云杰。
南宫云杰单手插着裤袋,冷傲的身影屹立在落地窗前,幽冷逸出,“我和马小允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们过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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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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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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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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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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