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后脑勺,故意做出一副尴尬的样子。
褚潮汐轻哼了一声:“我说呢,怎么大白天躲里面,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呸!你也是个色胚!”
“这话说的,当然都一样了,我又不是太监,”为了揭穿贾齐的真面目,我就当一回色胚吧,“对了,昨天谢谢你的款待。”
褚潮汐又轻哼了一声:”谢我什么?衣服不是你自己花的钱吗?饭我是请大家吃的,你只是蹭饭,没什么可谢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看来我没领她情,她还不高兴了。
“今天是我第一天当入殓师,合作愉快……”
我追上去,主动伸出手,可她仰着头,故意把我当成了空气。
在我的目送下,褚潮汐直接奔前楼去了。
她走了也好,我正好可以给手机充电,下午还得继续监听贾齐。
入殓室可比火化间要阴冷不少,我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四下看了看。
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了,感觉就是比烧尸强,在这么说也是技术工种啊!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我的第一个客人了,没想到蓝姐竟然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我和潮汐都不爱吃包子,潮汐要拉我回县里吃大餐,跟姐一起去吧?”
蓝姐笑容依旧灿烂,她嘴上没说,可我已经猜到,是褚潮汐告诉她我在这的。
褚潮汐还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人。
“谢谢蓝姐,我已经吃过了。”
我心里是想去的,可理智告诉我,自己是道士命,有些情愫还是当断则断得好。
在我没想通要不要修行之前,我不想冒然动情。
蓝姐突然失笑道:“还真让潮汐说对了,那行,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等雷巧醒了,问问她吃什么。”
蓝姐做事还真周全,滴水不漏,难怪她能当二把手。
可想到假的舍利子,还有备用的尸体,就是不知道她这八面玲珑的面具下,是否是一个清清白白的灵魂。
蓝姐走后,我给张小福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把张小福的事情和他们说了,结果他父母不信,还骂我是想骗钱的神棍!
我问张小福,有没有什么事,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才知道。
张小福想了想,说了他父母身上的胎记位置,还说了他们第一次旅行的地方,第一次去幼儿园的场景……
我转述完,张小福的父母在电话里痛哭了起来,张小福回忆起过往的点滴,也在我后背哇哇大哭。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张小福已经泪崩了,他到底是个孩子,嘴上说着想修道,可听到父母的声音,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他们哭得无比伤心,给我弄的也想我爹娘了,我都不忍打断他们。
张小福的母亲一直在哭,倒是他的父亲很快抽离了出来:“张先生,请问,小福还在您身边吗?”
“他在,而且很好,他说他还想做你们的儿子,想投胎。”
我把张小福现在的想法转述了过去。
我刚说完,电话那头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张小福的父亲缓了缓道:“医生说我们不能生了……”
这么年轻,就不能生了?
难怪阴差会说他们只有一个孩子命。
“小福能信任您,您就不是外人,也不怕您笑话了!”
张小福的父亲顿了顿,说道:“我老婆前些年被鬼压了几次床,然后就提前绝经了,这事说来话长……”
鬼压床我听说过,会绝经,还真是头回听到。
原来早年他们一家去东南亚旅游,在当地朋友的介绍下,他们住进了一家不是很出名的小旅店。
头几个晚上,张小福的父亲总是睡到半夜就惊吓过来,他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腿。
然后他就像是一脚踩空,产生了掉下悬崖的错觉。
尽管连着被吓醒好几次,可他都没太在意,还以为是白天玩太累了,大腿痉挛导致的。
唯一让他感觉奇怪的,是他老婆睡得格外香甜,一睡就要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能醒来。
对于他夜里的鬼吼鬼叫,他老婆全然不知,就跟睡死过去一样。
他老婆还挖苦他,说他平时也这样,睡眠质量可高了,只要睡着了,打雷都不带醒的。
他以为是这边环境好,所以老婆休息得好,也就没多想。
可直到有一晚,他约好和当地朋友通宵打游戏,他在客厅一直玩到凌晨两点多,忽然看到有一个影子穿墙进来了。
仔细看是个精壮的男人,这人的穿着打扮,不是本地人,也不像现代人,更像是某个时代的军阀。
这个男人直接就溜进了他太太的卧室,他吓得紧忙就追了过去,可追进卧室一看,那男人不见了踪影。wWW.ΧìǔΜЬ.CǒΜ
他看到太太依旧睡得那么香甜,嘴角还洋溢着笑容,他就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房子不干净,就想叫醒太太,换一家旅店,可怎么叫她太太都没醒。
当他提到要换家旅店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她太太原本勾起的嘴角,一下子咧开了。
他老婆性格非常好,从认识到结婚这七年来,从来没有跟他呲牙咧嘴过。
而且,他仔细看,那嘴巴分明就是个男人的,干裂的嘴唇,不仅没有血色,反而上面还有一层胡茬。
他吓得急忙打电话给当地的朋友,说他太太撞邪了,想请一个高人过来驱邪。
可他朋友告诉他,附近都没有,远道的最快也要明天中午。
更可气的是,他这个朋友告诉他,这边的旅店都是老古董了,差不多每家旅店都会有几只阿飘。
像是孤魂野鬼来投宿的,各种原因死在旅店的,还有一些从外地来的色鬼,专门来偷窥找乐子的。
反正他朋友说的是云淡风轻,就好像没见过阿飘才应该奇怪似的。
还告诉他,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它们,就不会有事的。
他知道这个朋友靠不住,就上网搜了一些对付阿飘的办法,比如对着阿飘骂脏话。
他本来就已经憋气窝火了,对着那男人的嘴,就开始发泄着火气。
骂着骂着,他头一晕就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他隐约感觉有块大石头压在了身上,他没有办法动弹。
他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勉强微睁开一只眼睛。
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给吓飞。
压在他身上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个精壮的男人。
在那干裂的嘴唇上,还有清晰可见的胡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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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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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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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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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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