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小健歪着头,对这个陌生的词感到疑惑好奇。
“你再给我仔细说说看他的情况,是不是随时都在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而且伴着手舞足蹈?”秦萧探问。
“对!就像这样......”
檀小健点点头,模仿起顾明明平时的动作表情,一边摇头晃脑地拍手蹬脚,一边傻笑。
“他发生过痉挛吗?就是类似羊癫疯一样的全身抽搐?”秦萧继续问。
“像这样吗?”
檀小健颤动着四肢,跟着又起身颤抖走路。
“算是。”
秦萧蹙眉点头,愈发笃定,顾明明小朋友十有八九患有快乐木偶综合症。
“姐夫,这不是白痴病吗?老师和其他小朋友都说顾明明是个白痴。”檀小健又问。
“这叫快乐木偶综合症,顾名思义,患者会像提线木偶一般,随时保持面部微笑,但四肢却不受控制,好似被几根无形的线提着在动作。”
秦萧耐心解释,而后掏出手机,找出一个提线木偶的视频给他看,“你看顾明明小朋友是不是和这个小木偶有些像?”
“咦...还真有点像,不过,顾明明的动作没有这么硬邦邦,而且抖动得更快。”
檀小健仔细盯着视频,又将顾明明和里面那个小木偶的相同之处和区别慢慢指出。
“小健,你是个观察力很强的孩子。”
秦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夸赞一句后,又好奇问:“既然大家都说顾明明小朋友是白痴,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
“因为他很善良,他连蚂蚁都不会踩,姐姐说过,善良的人会积攒福报,让我多和这样的小朋友一起玩。”檀小健认真解释。
“福报......”
听到这两个字,秦萧忽觉讽刺。
为什么顾明明没有得到福报,反而得了这么个怪病?
收回心绪,秦萧看向檀小健,问道:“小健,你能带我去见见顾明明小朋友吗?”
“去给他治病吗?”檀小健问。
“没错。”秦萧颔首。
“那明天你来接我去上幼儿园吧,我就可以把顾明明带过来给你治病了。”檀小健提议。
“好的。”
秦萧解颐,越发感觉檀小健少年老成,比同龄孩子要懂事,且洞察力强。
“快乐木偶综合症?据我所知,这病的发病率不到万分之一,是不是搞错了,那孩子纯粹只是智力低下而已?”
得知此事后,乔檀有些质疑,毕竟,这种病在全世界的发病率只有1/40000~1/10000。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我觉得我的判断应该没有错。怎么?不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说完,秦萧就挑眉看向了她。
“你的专业不是内分泌吗?什么时候学了儿科?”乔檀笑问。
“感兴趣就研究了一下,幼儿是祖国的花朵,但许多幼儿疾病却尚未攻克,就比如这个快乐木偶综合症,也是儿童医学的一个技术瓶颈。”秦萧沉色解释。
“既然治不了,那你去看了也没多大用处,只能帮他缓解癫痫症状,再让老师和家长引起重视,让他们对那个孩子多加费心照顾,特殊呵护。”乔檀说道。
“我正是此意,听小健说,那孩子在他们幼儿园受到了不少歧视,由此看来,老师和家长应该不清楚他患有此疾。”秦萧道出了自己的推测。
“原来如此,那明天把儿科的张医生叫上吧,他对治疗儿童癫痫经验丰富。”乔檀建议。
“我还想请神外科的杨主任一道过去,因为从根本来说,快乐木偶综合症是一种遗传异常所致的神经发育障碍性疾病。”秦萧又道。
“让杨阿姨和我们一起去小健的幼儿园?”
闻言,乔檀挠了挠脸颊,神情变得踌躇不定。
“怎得?怕她发现咱俩在交往?”秦萧扬眉。
“也不是......”
乔檀搓了搓手,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没事,我们自然一点即可,不必遮掩,也不必赤裸裸。”秦萧笑着说。
“赤裸裸?”
乔檀微蹙峨眉,下意识地想到了二人昨晚的亲热拥吻,随即脸红耳臊起来。
“又在胡思乱想?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秦萧见状,俯首而下,于其耳畔轻言呢喃。
语毕,飞快地在其脸落下一吻,便退开离去,“明早辣得欢门口见。”
“讨厌!”
乔檀捂着被他亲过的地方,感觉火辣辣的,堪比昨晚涮的九宫格。
“啦啦啦......”
翌日清晨,秦萧先开车来医院接上乔檀、杨阳,以及儿科医生张尧,再驶往“辣得欢”,把檀小健接上车,最后去往小太阳幼儿园。
当檀小健见到顾明明后,就挥手向他跑去,而顾明明则哼着歌,笑呵呵地向他迎来。
乍一看,他跟檀小健并无差异,只是个头要矮小一些,脑袋也要小上一圈,但再一瞧,很快就能发现,他在跑动的时候步伐不稳,伴着颤抖,两只手更是不停挥舞,好似不累一样,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一直在笑,仿若戴上了一张微笑面具。
“难怪这病叫快乐木偶综合症,这种持续不下的笑容好让人心疼啊!”乔檀凝眉感叹。
“所幸的是,虽然这种病无法治愈,但症状可随年龄增长而减轻。”杨阳说道。
“这孩子的症状这么明显,为什么他的家长和老师都没有察觉到,反而以为这是智力低下所致?”
张尧不解,跟着又问:“这孩子发生过严重癫痫吗?”
“听小健说,至少在幼儿园期间,没有发生过,只有轻微癫痫症状,否则,老师再怎么粗心,也会引起重视。”秦萧说。
“小健,把顾明明小朋友带过来一下,好吗?”
乔檀向不远处的檀小健招了招手。
檀小健向其颔了颔首,便拉着顾明明说:“明明,那是我姐姐,还有我姐夫、杨阿姨,以及一位我不认识的医生叔叔,他们都是来给你治病的。”
“可明明没有病啊!”顾明明笑呵呵地说,脑袋还不停来回晃动,双手也依旧挥舞着。
“你这是木偶病,和一般的病不一样。还有,你不是白痴,我姐夫说了,你得的不是白痴病。”
向顾明明解释一句后,檀小健便带着他来到几位医生面前。
随后,张尧蹲下来,给顾明明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还是要带他去医院照个CT,做个脑电图,最好再做一个基因检测。”
“这些都需要他的父母同意才行。”乔檀说。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几人讨论之际,一名老师模样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请问,你们是顾明明的家长吗?”
“我是檀小健的表姐。”
乔檀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又将自己的同事向那名老师介绍了一遍,再道明来意。
“我只能试着帮你们去联系一下顾明明的父母,因为他们在沿海打工,一直是顾明明的奶奶在照顾他。”
听完后,老师面露难色,“其实,我们一直也怀疑顾明明是不是患有什么小儿疾病,但......”ωωω.χΙυΜЬ.Cǒm
“但你们却认为他是个白痴。”
秦萧站了出来,疾言厉色地将其打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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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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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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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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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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