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她疑惑地皱起眉头,心里暗想,由于舌头剧痛,她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她诧异地发现自己正躺在树荫下的一张奢华无度的席梦思上,周围都是薰衣草,这一切显得十分梦幻,清脆的鸟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想爬起身来,却无法动弹,似乎没有缓过神来。
显然有人刻意带自己来到这里,只是她现在脑子一片迷茫。
谁会在自己身受重伤的时候带自己在户外接受治疗,她简直被惊呆了,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对了现在唯一的记忆停留在自己和父亲打完电话后,突然口腔一阵血腥味然后自己就感到一阵头晕。
“糟了!”沈竹西意识过来,脸色立刻惨败。她虽然讨厌自己的父亲每次惹了事都要找自己顶着,但是毕竟血溶于水,这份亲情是她仅有的。
沈竹西着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的呼吸都忍不住一滞。
他该不会出事了吧!??电话那端的碎裂声记忆犹新,仿佛发生在眼前一样。她并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出事,尤其是赌场的事。
然而她四周鲜艳的玫瑰花含苞待放,身处花海,羊脂膏一般的晶莹肌肤在阳光下的洗礼下耀耀生辉,仿佛随时都会飞升一般,美艳。
而此时,正对着沈竹西的别墅二楼,注意到她清醒了,楚阔立刻扔掉焦黑的烟蒂,快速移步,黑暗的气息笼罩在他身边,冰寒可怕。
他已经计划好如何对付顾淮左了,刚才一直在和合作伙伴商谋对策,显然两个人不合拍,发生了争执。
他一直紧蹙着那双狭长冷冽的双眸,没想到沈竹西会在这个时间段醒来。不过,随后想到今后她可能会长住,顿时眼眸柔和一片。
其实,他早就计划好如果对方并没有爱上他,他将会囚禁她在这里,直到她爱上自己。
这是他当初特意为了和沈竹西一起游玩而买下的景区别墅,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告诉沈竹西这件事,没想到现在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带她来这里。
想到这里,楚阔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全心全意地对待她,她的心里却始终容不下自己,这是不是算自己一厢情愿?
沈竹西此时浑身无力,她还在打点滴,后面是精致的欧式雕花桌,上面整齐的排列着各种西式甜点,煞是好看。
她微微蹙眉,想拔掉手上的针头。
葱郁繁茂的树木空隙中,沈竹西皓如白雪的肌肤显露出来,在这一片深红的花海里格外惹眼,一头漆黑的墨发披散开来,随意地垂在腰间,仿佛北方倾国倾城的佳人。
“这是哪?”沈竹西蹙眉,她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腿有些发软,但是她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楚阔带自己来到这里的吗?
就在沈竹西心里默默想的间隙,还没来得及拔针头,手没有撑住床,而她整个人都在床边缘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在地上。而楚阔刚好来得及时,却是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抱住。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高大的身躯缓缓逼近沈竹西,望向她惨白的脸,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他就是不明白沈竹西为什么总是作践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家庭医生整治出结果,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傻女人竟然想咬舌自尽。想到这里他就气得牙痒痒,真不知顾淮左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以至于逼她到这般田地。
而沈竹西却是直接甩过他的手,直接惹恼了楚阔,让他气愤地指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竹西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直接扫向楚阔的眸子,宛如看陌生人的视线,只是瞳孔不聚焦,有些涣散。m.xiumb.com
而楚阔干脆猛地用力捏住她的下颚,力度很大,疼得沈竹西小脸扭曲,差点落泪。
她气恼地一脚踹在楚阔的身上,脸色不佳,她现在有种自己是楚阔玩物的错觉,甚至是所有人玩物的错觉。
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奇怪的想象,好像身边的每位异性都带着别样的目的接近自己。
而就在她懊恼、郁闷、惊恐中不断变幻时,楚阔轻柔地在她额头不着痕迹地留下一枚吻。
她立刻不可思议地瞪大一双美眸,一袭白衣宛如映入水中的波纹,在空中梨涡飘荡,比星辰还要璀璨的眸子此时凝上一层水霜。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沈竹西胡乱的挣扎,虽然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但是她是要反抗。
楚阔却突然感到可笑,讽刺出声:“那就说说顾淮左吧。”
冷然一笑,他接着补充道:“你就那么喜欢自残吗?既然他让你感到这么痛苦,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这里的时候,楚阔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偏执的狂热。
“松手!”沈竹西痛苦地咬着牙,她的下巴快要脱臼了,此时楚阔的神情不正常,沈竹西快要怀疑他疯了。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楚阔不顾安夏的怒吼,猩红着眼,将沈竹西的右手拉到自己的心口,冷峻迷人的五官显得越发绝情刻薄。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好激烈,甚至连自己都不受控制,这样的异样感觉再次侵袭自己的大脑,占据主权。他的头一下子从清醒变成一片混沌,异常难受。
“啊,好疼!”沈竹西吃痛地尖叫,用力想要将她推开,但是楚阔根本就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她眼眶顿时红了一大片,珍珠般晶莹的泪滴缓缓流淌下来。
而这一幕在楚阔看来,她是在排斥自己,是在控诉她的不满,顿时他骤然用力。
“你疼就对了!你现在的疼还不及我看到你落入顾淮左怀里的一半!”楚阔立刻松手,沈竹西推向后面。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她面前说白了,他也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
“你疯了!”沈竹西绝望的后退,她不愿意相信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变成现在这样。在她眼里,楚阔应该还是当初那样谦谦君子,儒雅委婉。
她被他尖锐残忍的手段吓到了,而楚阔却是嘲讽般地朝她一笑,满脸的讽刺。
“对!我就是疯了,可你也得想明白到底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他嗤笑起来,仿佛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引起自己的注视。
而沈竹西却是大脑失去了控制一样的,白茫茫,她傻眼了。
这么多年来,楚阔对她都是体贴入微,谦谦有礼。无论她要做什么事,他都会选择支持自己,甚至陪在自己身边,以至于快要让她忘记他是什么性子了。
他似乎太好了,好到令她习惯了.......
可是,这一切在现在看来似乎显得异常荒唐。原来这世界上并没有谁愿意主动关心你,也没有谁肯愿意对你好!
安夏失望了,在这一刻她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她的世界好像不在充满光明。
顾其风眼眸里布满血丝,想要极力掩饰住自己空洞的沉重,然而再次看向安夏时却发现她像一只精致琉璃娃娃,没了神韵,眼神空洞迷茫。
“安夏!”顾其风突然慌了神,他惊恐的拉住安夏的胳膊,晃了晃她。
而她却没有一丝动静,整个人像死了一样,原本阳光灿烂的明媚气息现在却是死气沉沉,让楚阔的呼吸都一滞。
他喜欢沈竹西,喜欢的是她的狡黠,她的灵动,而现在的她像一只没有灵魂的布偶,这样的她让自己感到恐惧。
仿佛无形中,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楚阔慌了神,连忙拉住沈竹西的手腕,尝试唤醒她的意识。
然而,沈竹西却是无动于衷,她的心已经死了一片。
楚阔此时更加恼火,他愤怒地强迫沈竹西清醒,即使她现在憎恨自己,但是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沈竹西和自己在一起。
他几乎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双手递到她面前,却被她这样随意践踏,楚阔心里以阵刺痛。
“沈竹西,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的心到底在哪儿?”他几乎要失控,情绪已经到了濒临奔溃的边缘,可是还是会止不住的伤心。
为什么无论自己如何用心,她都不会喜欢自己。反而顾淮左随便一个动作,她就会在意得要死。这样对他而言是极度的不公平。
他恨,但是无能为力。在这一刻,他是多么无助。
而沈竹西看到他发狂的神情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下子退的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十分骇人。楚阔危险地眯着眼,紧盯着沈竹西,似乎想看穿什么。
而沈竹西的舌头仿佛随时都要断了一半,她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鼻腔中弥漫开来。一大口鲜血滔滔不绝地流出,但是她通通咽下去了。
如此循环多次,以至于嘴角不禁溢出丝丝缕缕的鲜血,衬着那白皙凝脂般的肌肤,妖艳无比,显得更加魅惑。
痛!蚂蚁吞噬般的疼痛,她痛到无法呼吸,好像就在这一刻了结她的生命。可是,这样太草率了,她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她的梦想还没有实现。
楚阔阖上眼眸,再度睁开双眸时却看到沈竹西嘴角的那抹红,刺痛了他的双眸。
她的伤口再次裂开了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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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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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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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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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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