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儿挑了挑眉头。
林冲无奈地端起酒碗,双手一举,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时还将碗底露给陆烟儿看了看。
陆烟儿眉头皱了皱,她此时骑虎难下了,刚刚那种酒其实喝着正好,这种太烈了。
她心思一动,拿起酒坛,给自己添满,又给林冲添满。
“这样才公平。”
林冲:“?”
“其实我已不胜酒力,不如到此为止。”
林冲本想着晚点去一趟乐婉的画舫,此时已经有点醉了,若是再喝了这一碗,怕是要走不动路了。
陆烟儿喝得比林冲不少,尤其是刚刚那不到半碗的烈酒,让她有些晕乎乎的,听到林冲认输,自然不会再坚持。
两人坐在桌前谁也不肯先回房。
因为两人都感觉到醉意开始上头,此时起身怕是会出丑。
陆烟儿俏脸红扑扑的,最终先起身了,她扶着桌子准备回房。
只是扶着桌子的手刚一松开,脚下便一软。
林冲急忙伸手一扶:“装,装不下去了吧!”
陆烟儿轻哼:“你,你不也是。”
“比,你好——点!”林冲扶她起身,“我送你回房。”
陆烟儿点了点头。
两人互相搀扶着进了门,不多时来到床头。
身体的碰触让两人脑中不由的胡思乱想起来。
陆烟儿身为教中圣女,是终身不允许嫁人的,更不用说与男人接触了。
她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先前从未与男子接触过,最近遇到林冲却三番五次的有了接触,难免有些内心触动,却又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在湖心亭时她完全可以等船来,刚刚她也完全可以告辞离开,但最终她还是做了另外一个选择,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只是她不自知而已。
此时借着酒精的麻醉,陆烟儿的双臂又不自觉的勾在了林冲的脖子上,似是想要做些什么。
林冲的意识虽还是半清醒状态,但被她这样一勾,竟没把持住低头便吻了上去,两人缓缓倒在床上,一阵激吻。
当林冲想要再进一步时,陆烟儿却将他推开,仅存一丝的清醒,让她还是不敢轻易越过雷池。
林冲躺在一旁,却也懒得再爬起来了,心道:醉成这样子,就是想做什么也没力气,再说咱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被她勾引到了。
片刻后,两人都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一夜无话。
林冲醒过来时,陆烟儿也睁开了眼。
两人坐在床上对视良久。
林冲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陆烟儿轻咬下唇,点了点头。
“等会儿下去吃早饭,衣服估计要晌午才会干透。”
林冲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陆烟儿此时脸上露出一抹羞意,昨晚她是故意掐着火候,浅尝即止的,“男女之间竟是这般感觉!”
她轻抿嘴唇下了床来,坐在桌前整理一番妆容,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陆烟儿来到天井向下看去,见到林冲正在楼下,便又去看昨晚洗的衣服,发现衣服还是湿漉漉的,才迈着轻盈的步子下楼去吃饭。
此时李清照和范冰儿已经带着几名护卫去了城里,她们还是要收购昙花,许乐章也跟了去,他要招几个家奴,中秋来临,鲜花此时正是紧俏货,他还要与许多画舫谈一谈,中秋过后回收些画舫里用过的花朵。
许青娘将准备好的早餐送到石桌前,说道:“王爷,今日是中秋,两位娘子说中午会早些回来,她们说要吃您做的饭菜。”
林冲点了点头,问道:“牛皋回来没有?”
“早上还没见到他的人,应该没回来。”
林冲向上指了指,“那位出去时说了什么?”
许青娘小声:“什么都没说,看着还挺高兴的。”
此时陆烟儿来到了一楼。
林冲请她坐下,许青娘急忙又去端了碗黄米粥来。
宅子里的早点一般都是熬一锅黄米粥,炒上两样菜,外加一些大米或者糯米团子,团子蒸好后过了一下油,外表金灿灿,外焦里嫩味道很是不错。
陆烟儿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吃东西时,总是不经意间撇林冲一眼。
少顷,两人吃过早饭。
林冲随手递给她一粒口香糖。
陆烟儿愕然:“这是何物?”
“糖。”
陆烟儿捏起来,疑惑地看着。
林冲随手放进嘴里一粒,咀嚼着:“咀嚼可以清口气,但是不能咽下,嚼完记得吐掉。”
他说着又递给许青娘一粒。
两女同时放入口中。
陆烟儿问:“这是薄荷糖?”
“对。”
此时的人们清口气是吃薄荷叶,故此两女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不明白这东西为何不能下咽。
林冲走出天井来到院子里的一片花圃前,估计了一下,开始用铁锹清理花圃里的花。
许青娘看着有些心疼,又不敢多问。
很快,花圃就被林冲清理出来,并翻了一遍土,番茄种植也需要先育苗再移植。
林冲开出的这片花圃,足够将十包番茄种子种下,等移植时则需要大几亩土地才行。
许青娘和陆烟儿则在林冲的教授下,跟在林冲身后帮忙播种,林冲用小铲子在前面开挖,许青娘则放进去三到五粒种子,陆烟儿则跟在身后,用脚拨土盖上那些放了种子的坑洞。
一个多时辰后。
林冲满意地看着这片苗圃,想到将来可以吃上番茄,不由地激动起来,开始提着木桶去打水。
许青娘见林冲还要浇水,忙道:“王爷,该做午饭了。”m.χIùmЬ.CǒM
“那只能下午浇水了。”
林冲看了看天色,放下水桶去厨房里忙碌了。
陆烟儿坐在石桌前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主仆二人,心里难免有些羡慕。
他竟然会亲自下厨?好像一点都没有不愿意的样子。
想到自身的处境,陆烟儿心中越发的难受。
她也没做声,起身上了楼,将衣服收起,回到房间里。
少顷,她穿着来时的衣服走出房间,来到林冲的书房,提笔写了个纸条,随后从窗口飞身跃下。
她也会点轻功,来时其实完全不用林冲抱,只不过林冲动手了,也就没拒绝,其实她还是很喜欢被林冲抱着的。
陆烟儿似有不舍地摸了摸嘴唇,转身快步离开。
小孤山岛向西南方向有一座浮桥,可以直通另一侧的岸边,沿着岸边向西走上两里路便可以到杨公堤,到了杨公堤也就到了陆烟儿住的阁楼。
一刻钟后,陆烟儿回到了阁楼。
“圣女,结果如何了?”
说话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妪,她是袄教总舵的左护法,身边还站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是一位堂主姓段,叫段思域。
“徐婆婆,事情商量好了。”
陆烟儿细细说来,却没有提被人凿船底的事,因为李珖作为杭州分舵的舵主,绝不可能处置自己的女儿,而总舵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处罚李珖这个最能帮教中敛财的人。
“他还算识时务,我袄教也不想与一位王爷为敌,此事便如此吧!”徐婆婆将手杖重重捶了一下,又道:“圣女便负责联络这首次交易吧!”
陆烟儿道:“徐婆婆,李珖的女儿似乎与林冲有些仇怨,麻烦婆婆走时嘱咐李珖几句。”
徐护法去说此事,远比她更有用。
“圣女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教主让段堂主跟来便是想让他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徐婆婆道。
陆烟儿道:“我不会有事,段堂主不如亲自去一趟郁州,看一下哪里方便停船,我与他商议的是各自送货上门,咱们收货的地点就在纂风镇,离杭州并不远,林冲要的铁矿却要运去梁山。”
“此事李珖会负责。”徐婆婆道。
陆烟儿忙道:“李慧娘昨天派人去刺杀林冲了,此事还是段堂主来负责吧!”
徐婆婆手杖重捶地面:“哼!李家父女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段堂主道:“圣女的意思是撤换掉李家?”
陆烟儿道:“李家把持盐帮日久,对总舵的命令越来越不当回事,杭州分舵该换个分舵主了!”
徐婆婆沉思片刻道:“本护法回去便与教主说此事,段堂主留下等待总舵的消息,可以先派个亲信去郁州查看地形。”
段堂主忙道:“遵命。”
徐婆婆下楼带着一行人离开。
陆烟儿见人走远才道:“段叔叔,烟儿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多谢圣女。”
段思域在袄教中只是一位堂主,距离分舵主还隔着一个分坛坛主的等级。
他在袄教中地位虽不高,却是看着陆烟儿长大的,陆烟儿来杭州分舵一是为了精盐的事,二是袄教教主陆危楼早就有心撤换杭州分舵舵主,这才特意派陆烟儿来杭州。
陆烟儿将林冲的武功说的惊为天人,点名让总舵把段思域派过来保护自己,刚刚又让他去郁州负责运铁矿的事,其实是在给段思域控制盐帮势力创造条件。
“段叔叔去忙吧!”
段思域告辞离开。
陆烟儿取出那件蕾丝肚兜看了看放到了枕头下面,随后走到窗口向东望去,因为向东两里外便是小孤山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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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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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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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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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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