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的眼神一紧,握枪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放松下来。
见秦羽脸色不对,丁强也意识到了问题,正好看到秦羽身后桌子上的人,脸色也跟着变了变,疾步走了过来,一眼看到了血写的字迹,压低声音问,“队长,这怎么回事?”
秦羽摇头,脑子里乱的很。
今天的确是她的生日。
“队长,这个……”恍神的功夫,丁强从那胖子身上搜出一个U盘。
秦羽回过神,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收着,把血迹清了,先出去汇报。”
负责这次交易的头目听了秦羽和丁强的汇报后,让其他下属上船查看,最后在货舱里找到十来具尸体,都是这次交易接头方的人,已经死透了,从尸体的腐烂情况来看,两天前这些人就都没气了。
秦羽和丁强并不是心腹,只是两个不起眼的小喽啰而已,不会参与头目之间的讨论,所以也无从得知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但总之没人会猜得到这件事和秦羽有关就对了。
凌晨,秦羽和丁强在当地的一家支持性交易的酒吧会面。
台上有丰满的白人小姐在跳脱衣舞,台下的人嗑药的嗑药,一个个都是一副欲仙欲死的神色。
酒吧偏僻的角落里,秦羽和丁强假装和这群人一样嗑药过度,缠抱在一起,亲昵的状态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秦羽却只是凑在丁强的耳边问,“联系上总部了?”
丁强压低声音道,“姐,总部让我们尽快回去。”
“这么突然?任务不继续了?”
“死的那个胖子就是军械团伙里的二把手,还有那个U盘,”丁强的声音又压了压,“U盘里面就是我们要的名单。”
秦羽神色一滞,“什么?”
“有人暗中在帮我们。”
“什么人?”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总部,或许是总部另外派人查了。”
“不对,”秦羽直接否定了丁强的这套猜测,“手段太残忍了,不是总部派的人会做的事情。”
他们是军人,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卧底,不是万般无奈的话,都不会轻易伤及姓名,那帮死在船舱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只是小喽啰而已。
绝不会是他们的人动的手。
丁强忽然想起桌上那血色的字迹来,“对了,那个生日礼物是什么意思?谁生日?”
秦羽心里一紧,这才是她真正担心的事情。
她有个猜测,尽管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直觉告诉她,是楚曜。
名单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手,秦羽和丁强就没了卧底的必要,提前脱身回情报局总部汇报了,但在做汇报的时候却犯了难。
这名单根本就算是从天而降的,根本没办法将执行任务的过程写的详细。
“队长,这怎么写啊?”丁强一脸的为难看着秦羽。
秦羽看了一眼,“你看着写吧。”
反正这些卷宗也就是做个样子在卧底库里放个十年,然后拿出来批量销毁而已,根本没人会再去看的。
丁强默默地叹了口气,开始挥笔胡扯。
每次任务结束,会有一个月的假期,尽管这次的任务结束的过于轻松了,但规定的假期还是少不了。
秦羽跟之前一样,买了去沪上的高铁去医院看妹妹秦娜和侄子。
晚上她住在秦娜的公寓里。
秦娜早年在沪上摇号买了一套小公寓,半年前刚收房,不过她平时都在医院陪床所以很少回去,所以屋子里面冷冰冰的跟个样板房一样。
下个月秦默暂时出院要住回来,看着空荡荡没半点烟火气的房子,秦羽默默的叹了口气,拿了钥匙和手机,出门去超市采购。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公寓,刚开门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xǐυmь.℃òm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甜香。
她扶着鞋柜回头看,在餐桌上看到了生日蛋糕的盒子。
“娜娜,”她以为是秦娜回来了,换了鞋循着亮光去敲卧室的门。
卧室房门没关,一推就推开了。
落地灯昏黄,床边的卡其色真皮沙发上躺着一个惬意的身影,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薄唇勾起,“好久不见了,生日快乐。”
秦羽习惯性的摸腰,摸了个空才想起这会儿她是便衣状态,腰间没有配枪。
楚曜歪着头,一双丹凤眼的弧度格外邪肆,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别这么戒备,我不过是来陪你过个生日,顺便问问你这次收到的生日礼物满不满意而已。”
“果然是你干的,”秦羽眉头一皱,“你到底想干什么?”
“生日礼物啊,不是一早说了么?”
秦羽攥紧了拳头,眉头拧成了一条沟壑,“楚曜,你跟我有仇找我我随时奉陪,别碰我身边的人。”
闻言,楚曜嗤笑了一声,“你身边那些人,我要是想处理的话,早就解决了,也就是那个你们燕京四区姓邵的处理起来困难点儿而已,其他人你觉得几斤几两?”
秦羽一时语塞。
的确,军械走私名单那么重要的东西,情报局总部规划了一年多的卧底任务,楚曜却能那么轻而易举的送到她面前,可见他这番话不是夸大其词。
他一个人的背后,恐怕是有和燕京情报局旗鼓相当的军事武装力量,或者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哟?现在对我好奇了?”楚曜看着他,眼里仿佛有烛火一样不断地闪烁,“是不是觉得在我面前,你们国家的力量也不过如此?”
秦羽神色淡漠,提醒道,“你好像忘了,在伊布里是哪个国家救了你。”
楚曜的本事再厉害,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个人力量永远比不上国家力量,这一点根本毋庸置疑。
提到伊布里,楚曜脸上的笑意凝滞,闪过一抹阴霾,但很快就消失了,他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
秦羽眉头皱了皱,“你到底要我跟你回去干什么?”
说是因为伊布里那次自尊受损,结了仇的话,楚曜多得是机会对她下手,偏偏要她跟他回去,怎么想的?
楚曜咬咬牙,仿佛憋着一口气在说话,“教我妹妹枪法。”
看着秦羽那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楚曜莫名恼火,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别管跟我回去干什么?总之你就得跟我走。”
“我要是不愿意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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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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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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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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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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