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离叶锦衣站得近,听清叶锦衣的话,猛地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叶锦衣。
叶锦衣心中翻起了滔天怒火,她都不用细想,想让她去得回不得的,便只有王姨娘和叶锦绣了。
叶锦衣痛苦的微眯上了眸子,王姨娘和叶锦绣如何针对她她都可以淡然处之,但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秦琛见叶锦衣周身都腾起一股子怒气来,颇有几分心疼的几步上前,轻轻环了一下叶锦衣,只是简单的一个拥抱,趁叶锦衣还没回过神来前就已经分开。Χiυmъ.cοΜ
叶锦衣看着秦琛的脸庞靠近,又匆匆离远,正月的寒风迅速将怀中的暖意带走,叶锦衣有些怀念这份暖意,往前走了一步,却又被自己的动作弄得一愣,红着脸不留痕迹的退回原处。
两个主子面红耳赤,旁边的一圈下人可是神色各异了,但都默契的轻咳一声,扭脸望向别处。
叶锦衣也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依世子之见,锦衣回府更好?”
见叶锦衣并未多追究突如其来的拥抱,秦琛心中生出几分窃喜,却又听得叶锦衣的话,略微一顿,将前后联系到一处,再开了口,“若大小姐已有定夺,又何须旁人多言。”
叶锦衣笑了笑,每次和秦琛相谈自有一番默契,即使是莲心湖边初见一对视,也知对方是不同于旁人的存在。
叶锦衣却有些放心不下白玉,她看了眼白玉,又看了眼秦琛,“世子,可否将白玉带回府?”
秦琛还未开口,白玉却急忙嚷嚷起来,“大小姐,您去哪儿我去哪儿!”说着还欲扶着身后的树直起身来。
如许怕她加重了脚伤,急忙搀了白玉一把,白玉笑盈盈看了如许一眼,又神色认真的想着叶锦衣说道,“大小姐,奴婢要陪着您……奴婢若是一人回去了,指不定还要受旁人怎么编排呢!再说了,奴婢若是回了,岂不是坏了您一番计划。”
叶锦衣瞧着白玉悬空的脚,虽话是这个理,心中却久久放不下心来。
秦琛在一旁顿了一会儿,开口道,“不如让如许先送白玉姑娘到行之府中住上几日,既便于就医,又不碍着大小姐的心思,如许向来稳重,有如许照顾着,想必白玉姑娘也不会不愿。”
叶锦衣听出秦琛话中之意,颇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世子所言……”
叶锦衣聪慧,秦琛自知方才的一番话瞒不过叶锦衣,坦坦荡荡的认了,“今日见大小姐此番,深觉佛寺清静平安,为求今年顺遂安稳,行之欲往国清寺住上些时日。”
问渠听到这话,小声在旁边叨叨,“说一出是一出,这行李可都没带着呢……”
秦琛被问渠当面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笑容和煦,但望向问渠的目光中有些明显的斥责,“问渠如许,去把几位扔出车的行李寻回来。待清点好了,你俩一道将白玉姑娘送回府。如许好生在府内照顾白玉姑娘,问渠……你把行李清好再速速前来。”
来回一趟所耗时辰便是不短,如今看来他还得行上数趟,问渠当下脸上就露了苦色,但既是主子的命令,他也只好苦着脸应了下来。
珍珠将东西一点,冲着叶锦衣点了点头,叶锦衣会意冲着问渠如许笑了笑,“多谢两位。”
问渠和如许纷纷躬身,搀着白玉上了如许的马,三人向着两位主子略一告别,便向镇国公府行去。
余下叶锦衣秦琛和珍珠车夫,四人互相看了看,略商量了会儿,见离国清寺不远,决定先往前头寻家客栈,将身上的衣物换上干净些的。
马身上驮着叶锦衣等人的行李,几人刚至客栈门口,遥遥传来马蹄声,见是问渠从远处而来。
草草将脏衣服换下,秦琛至叶锦衣门前,轻轻一扣,“叶姑娘,现今可方便?”因是在外,两人互相的称呼自然也发生了改变。
叶锦衣换了身藕粉色的外裳,正带着对红宝耳坠,听得门外秦琛的声音传来,将耳坠坠好,铜镜内一切妥当,叶锦衣吩咐珍珠开门,自个儿则是从凳上起身,“秦公子何事?”
叶锦衣平日打扮向来素静,秦琛也是初次见叶锦衣穿此般颜色的衣裳,一时有些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行之有些事想向叶姑娘一询。”
叶锦衣定神看了看秦琛,见他神色几分认真,捏着珍珠才添的暖炉微微颔首,“珍珠,你且同问渠在外头候着。”
珍珠点了点头,出门后还帮两人带上了木门。
叶锦衣比秦琛矮上一头,如今站近了还只能微微抬头,她开口说道,“秦公子但说无妨。”
秦琛略一顿,“不知叶姑娘方才口中的‘她们’所谓何人。”说罢此话,又觉有些不妥,添了句,“若叶姑娘不愿提及,便只当是行之多言了。”
叶锦衣自然知道秦琛提及的是那句话,本不欲同旁人提及家中诸事,但叶锦衣眼前突然出现马车车背被劈开时,一向风流翩翩的秦琛难得的被污泥沾得满身狼藉,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眼中的担忧和焦急。她又是何德何能,能让秦琛如此挂心。
叶锦衣抚着手中的暖炉,客栈的木炭自然同家里用的银骨炭不同,易燃却控制不住温度,如今的暖炉温度正烫手,叶锦衣却紧紧的握着。
叶锦衣终是叹了口气,垂下眸子,“妇人多的地方多恩怨,世子自小养在深宫,应不会不知。”
秦琛本就猜测叶锦衣是遭家中人算计,如今听了这番话更是肯定了心思,“一府所居却心生歹念……”
叶锦衣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女子间相处不如男子爽快,争斗太多牵绊太多……世人多说女儿贴心乖巧,倒不如生成个男儿身,随性而为快活一回。”
秦琛望向叶锦衣,他记得去岁兰夜,他也曾对叶锦衣说过类似的一番话,两人都愿随性快活,只不过身边诸事扯得人动弹不得。
秦琛心中又几分激动,“若叶姑娘愿意,行之……”话至于此,秦琛却肃然冷静了下来,他忽然认识到,他并没有做出承诺的资本来。
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丞相府的嫡女,是让他都心生敬佩的叶锦衣,如今无论是说出何等的诺言,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叶锦衣瞧着秦琛,默默的笑了笑,“秦公子大可不必急于开口,凡事皆有定数……时辰不早了,咱们动身吧。”
叶锦衣将手中温度适宜的手炉递到秦琛跟前,秦琛愣愣的接过手炉,叶锦衣盈盈一笑,先推门出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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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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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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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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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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