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是每个府中的庶女都如沈娇一样,工于心计,不择手段,那府里岂不乱了套?

  那她们这些明媒正娶的嫡妻,岂不是人人自危?

  一时间,大家看向沈娇的眼神都变了。

  被当众打了两巴掌,又被掀开了自己最不堪的疮疤,沈娇的愤怒淹没了理智。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朝沈柔扑了过去。

  “沈柔,我要杀了你!”

  只是,沈柔刚抬手,准备再来一波物理治脑残,身侧却传来一股风。

  沈柔下意识地侧身一躲。

  齐轩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自己方才的位置。

  而恰在这个时候,沈娇扑到了。

  于是齐轩文被沈娇扑了个满怀,两个人齐齐摔在台阶上,咕噜噜滚到了下面。

  沈柔皱眉,思索了一下方才齐轩文的动作,立即冷下脸,心里恶心得不行。

  不等她开口,两个婶婶已经惊呼起来。

  “哎哟喂!”

  “这是怎么搞的,快来人啊!”

  三婶上前去扶人,二婶却扭头看向沈柔,拍着大腿骂道。

  “沈柔,你好歹也是沈家人,怎的如此狠心,竟然将他们夫妻二人推下台阶!”

  “好歹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你妹夫,你怎么下得去手!”

  听到她睁眼说瞎话,沈柔一时无语,膈应得不行。

  这沈家除了爷爷和大哥,到底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二婶这一出无中生有,演得分外动情,另一边,齐轩文缓过神,看到怀里的是沈娇,愣了愣。

  他抬头望向沈柔,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连头发丝儿都在风中飘出绝美的弧度,一时心猿意马。

  只是,还不等他幻想到将沈柔揽入怀中,他怀里真正的人,已经惨叫出声。

  “啊!我的腿!”

  “你是死人啊,压着我的腿了,你没看见么?”

  “你一定是故意的,和沈柔那贱人合着伙地欺辱我是不是?”

  沈娇骂着骂着,抬手就要给齐轩文一巴掌。

  她好似要将从沈柔那里吃得亏,受得辱都发泄在他身上。

  若是在府里,这一巴掌受了也就受了,反正他也没少被沈娇羞辱。

  可是眼下,当着沈柔的面,她居然还如此对自己,将他的颜面踩在脚下,齐轩文内心对沈娇的恨意,一下子就被激了出来。

  他手抓住了沈娇的手腕,反手甩了沈娇一巴掌。

  “贱妇!”

  “你还敢打我!”

  “这日子我受够了,今日我就要和你同归于尽!”

  “当初是你发骚非要勾引我,还撺掇我害柔儿,如今你得偿所愿,却日日在府中打骂羞辱我!”

  “贱妇,毒妇,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被你缠上!”

  “与其日日受你折磨,倒不如同归于尽了干脆!”

  “你去死吧!”

  齐轩文越说,眼睛越红。

  他好似发了疯一般,伸手死死地掐住了沈娇的脖颈。

  沈娇大骇,眼睛凸起,一边捶打他一边企图掰开他的钳制。

  而周围的人,包括三婶在内,全都傻了眼。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杀人了,快快来人啊,杀人了!”

  “这是要出人命了啊!”

  “这一对没想到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这哪里是夫妻,分明是仇人啊!”

  ......

  一时间,上前拉人的拉人,劝架的劝架,感慨的感慨,好不热闹。

  沈柔站在台阶上,瞧着这一出闹剧,仿佛回到了退婚之时,候府门外的那一夜。

  那时似乎与现在的情况也没什么分别。

  只怕才沈娇与齐轩文,跪在门口求她原谅的那一刻,他们的未来就已经注定了。

  二婶见她不动,只是神情冷漠地看着,又似乎来了劲。

  “沈柔,看到眼前的一切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分明是好好的一对,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变成了这般。”

  “你就是个丧门星,走到哪里就给人带来灾祸!”

  “我们沈家以后不欢迎你,你想攀附过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要真放你入府,还不知道沈家会遭遇什么大难呢!”

  听到二婶这种用心险恶的指责,沈柔转头看向她,眼神微眯。

  “二婶,你脑子是不是也被狗吃了?”

  “沈娇打齐轩文是我授意的么?”

  “齐轩文掐沈娇,是我吩咐的么?”

  “他们狗咬狗,你却把事情强行按在我的头上,到底安的什么心?”

  “还有,什么叫做丧门星?是二伯死了,还是你头七刚过?”

  “要不要我给你多烧点纸钱,免得你在地狱里没把舌头拔干净。”

  听到二人对话的几个妇人,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二婶则被沈柔一番话气得浑身哆嗦。

  三婶的喊声吸引了沈家的小厮管事和几个护院。

  他们拨开人群一瞧。

  沈娇的脸都被齐轩文掐紫了,立即吓得冲过来拉架。

  齐轩文到底是个没酒色掏空的身子的文弱书生,加之子蛊感受到了母蛊的危险,也在他体内啃噬他的心肝。

  几人这么一拉,立即就将他的手给拉开了。

  呼吸到空气的沈娇,跌坐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惊惧地看着齐轩文,对方脸上满是狰狞和嗜血的恨意。ωωω.χΙυΜЬ.Cǒm

  沈娇好似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尾。

  她体内的母蛊也躁动起来,一股钻心的痛自心口传来。

  她疼得捂住了心口,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扭作一团。

  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她与文哥哥,变成了如今这样?

  他那彻骨仇恨的目光,彻底刺痛了沈娇。

  他们明明应该是一对令所有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啊!

  她曾经幻想的未来,绝不是眼前这般模样。

  越想,沈娇的心就越悲凉。

  只是无边无际的疼痛早已让她的眼泪变得麻木。

  此刻她想哭,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而近在咫尺的齐轩文,心里早没了对沈娇哪怕一丝一毫的爱。

  甚至,从前有没有都未必。

  如今在他眼里,沈娇早已是一个噩梦。

  他甚至在被子蛊折磨得痛不欲生时,还不甘地伸出脚狠狠踹了沈娇好几下。

  “贱妇!”

  “贱妇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都是你,都是你,全都是你害的!”

  他脸色惨白,哆嗦着嘴皮,却还在不肯罢休,骂骂咧咧地被人拉扯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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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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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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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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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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