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琪委屈地撇撇嘴。

  “这里哪哪儿都不好,可是因为有师兄,我才留下来的。”

  “他如今却要这般对我!”

  “等我病好了,我一定要写信告诉爷爷,师兄欺负我!”

  鸢儿见她耍脾气,却还乖乖地躺着,也就顺着她的话哄了起来。

  “好好好,小姐只要病好了,想做什么奴婢都帮您!”

  “到时候给掌门真人写一封长长的信,好叫真人好好训斥一下王爷,叫他好好对小姐。”

  听到鸢儿说到“训斥”顾宇极,她又急了。

  “不可!”

  “师兄最是在乎爷爷了,若是爷爷训斥他,他定然会十分难过。”

  “他若是不开心,我又怎会开心?”

  见她激动,鸢儿叹了口气忙点点头。

  “好好好都依小姐!”

  “只是小姐总是这般替王爷考虑,而王爷却对小姐冷言冷语,奴婢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您可是咱们武当派的大师姐,是掌门真人的亲孙女,在山上谁不是捧着您?”

  “可到了这京都,小姐却要受这样的委屈,奴婢实在替您不值。”

  似是被鸢儿说得有些委屈,张书琪撅着嘴,眼里又有了泪。

  “可是我就是喜欢和师兄在一起,我就是想见到他。”

  “哪怕山上再好,没有他我就是不开心。”

  “就算这京都我再住不惯,只要一想到能见着他,便什么都能忍了。”

  “一想到师兄要赶我走,我的心就好似被刀割一样的疼。”

  “我都已经不在乎他要大婚了,可他为何不能多疼惜我一些?”

  说到这里,她抹了一把滑落的泪水。

  “鸢儿,我这心里头,难受得紧!”

  “我就想问问师兄,他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他的师妹。”

  “我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小姐,你就别想这些了。”

  “再这么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坏了。”

  “若是眼睛坏了,小姐岂不是这辈子都见不着师兄的模样了?”

  “等小姐的身子好些了,再去问也不迟啊!”

  “如今小姐病着,想来王爷定然不会为难小姐,也不会真的赶小姐走的。”

  鸢儿说到这里,见张书琪哭声小了些,再接再厉。

  “况且,小姐身子好起来了,才能想法子找出那沈柔下作的证据。”

  “越来越是证据确凿,她便在王爷跟前原形毕露了,到时候王爷就明白,还是小姐好。”

  张书琪瞪大眼睛看着鸢儿,期许地问道。

  “真的?”

  “师兄真的能明白我的好?”Χiυmъ.cοΜ

  鸢儿忙点头。

  “定然会的!”

  “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小姐对王爷更加好的人?”

  “眼下王爷也不过一时被迷惑了而已,以王爷的聪慧,绝对能想明白的。”

  “所以小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加之掌门真人对王爷有恩,王爷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然会对小姐越发的好了。”

  张书琪点点头,觉得鸢儿说得极有道理。

  “对对对,师兄是这世间上最好最聪明的人,他一定能看清那沈柔的真面目的。”

  “快快我要喝药!”

  “我要快些好起来,才能找到沈柔下作无耻,心思歹毒的证据。”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鸢儿大喜过望,忙将药碗端到了张书琪的面前。

  张书琪皱着眉头,一脸的抗拒,可还是吸了口气,对着碗咕咚咕咚的一口喝下。

  药汁见底,她松开碗,苦得打了个激灵。

  鸢儿忙将一枚蜜饯塞到了她嘴巴里。

  感受着舌尖传来的甜味,她的脸色才好了些许。

  因为发着低烧,头还有些昏沉,她靠在枕头上,歪着脑袋昏昏欲睡。

  鸢儿见状,也不敢打搅,忙端来碗出了里间。

  因是去风寒的药,大夫也说了喝后会有些嗜睡,鸢儿便想着张书琪也折腾累了,应该能好好睡一会儿。

  于是她轻手轻脚出了屋,又吩咐王府的小厮送来些银霜炭,给外屋的炭炉子填了几块,这才放心地去厨房忙碌。

  张书琪确实是睡着了,可才眯了一会儿,她便做了个噩梦。

  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她额头后背出了一层汗,将发丝和后背都湿透了。

  有些粘糊的难受,又被噩梦吓得不轻,她也一时不敢再睡,挣扎着起身,唤起鸢儿来。

  可唤来两声还不见人,她抱怨两句,只得自己起身。

  好在出了汗后人倒是清醒不少,也松快了些。

  她换了一身厚实的袄裙,灌了一壶热茶,便觉得身子太好了。

  这一闲下来,她就想起来顾宇极。

  一想到昨日的种种,她终究还是不甘心,咬咬牙,见鸢儿不在,悄悄推开了屋门。

  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她打了个哆嗦,又回屋翻出一身鸭绒斗篷披上,这才朝着前院而去

  还不等她走到顾宇极的书房,就见外头玄五正百无聊赖地守着院门,手里还搓着个雪球。

  张书琪知道他说顾宇极极为信任的属下之一,于是脸上带了笑容,迎面走了上去。

  “小五哥哥!”

  “你怎的一个人在这儿?”

  “你不是在师兄身边寸步不离的么?”

  玄五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也看到了张书琪。

  她烧还未全退,脸上还带着些嫣红,又刚起身,一张素白的小脸上好似涂了最上乘的胭脂。

  而她眼眶的红还未消去,配上俏生生的面容,倒是比往日瞧着越发柔美娇弱,有一种病西施的美感。

  玄五一时有些看愣了一瞬,待人走近了,这才回过神来。

  他紧张地将手里的雪球往身后一扔,又扫了一眼没关的院门。

  “小师......张......姑娘,你怎么来了?”

  “你的丫鬟,不是说你生病了么?”

  张书琪有些羞赧的点点头道。

  “昨个儿淋了雨,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好在吃了药,已经好些了。”

  “我是来找师兄的,自个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置气,说了些叫人伤心的话,我......”

  我就想来问问,他是不是气我没及时赶来救援?

  “唉对了,小五哥哥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小师妹么,怎的忽地改口叫什么张姑娘,如此的生分?”

  玄五“啊”了一声,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王爷看重王妃,不想与小师妹走得太紧,他哪里还敢喊小师妹?

  昨个王爷都表态了,要是他再不识趣,怕真要被赶走了。

  只是这小师妹突然问起,他哪里想过要如何回答?

  就在他一脸纠结的时候,院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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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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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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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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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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