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靠谱法?”
我问:“有什么特别?”
村民手一伸指了一下目所能及的山下,那儿有一处水田。
一所坟包立在水田一角。
村名说:“那!你看,那儿就是村长他爸爸的坟。就算我不懂风水也知道,哪儿有人把坟埋在水田里的,这不让死人坐水牢吗?”
我一打眼,却看出那个是顶好的左抱穴。
对后人无害不说,还对每个子孙都有利。坟的向山正对远处最高的山峰,雾一散开,山上生出一股气,和穴相辉映。
每当这时候,正是子孙后代鸿运当头的时候。
“这是一个好穴啊!”
我说:“从坟上看,村长一家原本过的很穷,可埋下这所坟后几年,村长的大儿子就发财了,他也从那时开始才坐上了村长的位置,以前可以说猪不闻狗不啃的。”
“可以啊小哥!”
村民一听我说这话:“刚来我们村,就把村里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我一笑:“看风水看的。”
“原来你还会看风水,挺准的。”
村民一听,竖起大拇指:“不过既然你会看风水,你来评评,我反正认为村长家祖坟的风水不好,才害他们家破人亡的。那个风水师也不靠谱。你说,哪有让人在还没埋死人的坑里撒尿的?”
“撒尿?”
“对呀!!!”
村民把我们拉到离坟更近的位置:“那时候埋村长他祖先,坑都挖好了。风水师让村站的祖先在坑里撒泡尿,祖先不肯。风水师就让一个挖坑的工人代劳了。你说,是不是坑人?”
是坑人。
我一听明白了。
坑人的不是那个风水师,而是村长的祖先。
这风水师点的确实是个好穴,叫苍黄穴。取钟山风雨起苍黄的意思,坟的向山,向对面的山顶,平时云山雾罩。
可吹风下雨后,山上的雾一开,日光明照。
越是这时候,村长家的运气越好。
所以从村长的角度来说,每回一到下雨,他心里应该美滋滋的:又到我家风调雨顺,进金银珠宝的时候了。
可他祖先忽略了一件事。
那泡尿。
原本是代表夫妻和顺美满的,他祖先让别人代劳,岂不是说我自愿把和我媳妇儿恩爱缠绵这件事,让给别人来做。
所以,他们家会出现从那以后,世代女人都偷人的事。
而且我看村长的面相黑云压城,整个脸上愁云惨雾的,没一处明朗的地方,这个气,和钟有思的三天轰雷有一拼。
村长的家破人亡根本没完。
这样下去,村长也会死。
而此时,村长和他儿子正吵呢。似乎是为了不让花香进祖坟的事,说花香败坏门风,进去给祖宗丢人。
他儿子不干,说和花香好歹夫妻一场。
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领了证摆过酒成了一家人,那花香就该埋进祖坟去。不能让她当孤魂野鬼。
“你倒有情有义!”
村长一脚将他儿子踹在地上:“可她怎么对你的?不管,这事儿我坚决不同意。你要把她埋进祖坟,那顺便把我也杀了。否则我在一天,你别想。”
他儿子直接抱住他腿不起来了,又一阵哭天抢地的哀求。
村长阴沉着脸,依旧不答应。
一老一少和一具尸体,就这么僵在坡上了。
看热闹的也不走,人反而更多了。还有一些和我们一样外来的,过路的,也都来看看发生了啥事儿。
甚至有吃瓜群众用手机直播的:来来来,看看啊看看,北城郊区一老头逼死儿媳妇还不让埋啊!丧尽天良了啊!!老铁们给个双击加个关注了啊!!
也有用手机拍视频的,一时间这件事在朋友圈传的沸沸扬扬。
各种版本也有声有色:什么村长和媳妇偷情,被儿子发现后,媳妇羞愧喝农药自杀呀!一老一少逼死儿媳妇呀!村长强上儿媳妇,媳妇拼死抵抗闹出一尸两命呀!
为了骗点关注和点击量,连着底线都不要了。
顿时,朋友圈骂声四起,都说村长禽兽什么的。
这件事过了好久,还有愤青,平时闲着没事干的那种人找到城乡结合部骂村长的。
三人成虎。
吃瓜群众最擅长看图编故事,村长一家因此受了好久的谣言侵害。
村长此时哪知道以后怎么样,他正在想怎么劝儿子把花香的尸身扔出家门,他绝对不许花香玷污祖坟。xǐυmь.℃òm
“村长,村长!”
不知谁好不知死的,在村长心情最不好时冲进人群,见他不动还摇了他两下:“村长,村长来人了!”
“什么人?”
村长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看了他一眼不悦地骂道:“川贝,老子给你说了多少回了,别一惊一乍的!没看到死人是天大的事吗?”
叫川贝的是个小孩,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穿的破破烂烂不说,脸上也脏兮兮地,和电视里的小叫花子差不多的。一听村长骂也不拉脸,还没心没肺地一笑:“来贵宾了!”
村长心思不在和他说话上,没听清,只回骂了一句:“贵宾?老子还金毛呢!”
“你看啊!”
川贝又拉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前面。
只见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簇拥着一个大肚子的中年人,向村长的方向来了。
我定睛一看,这不大肚子吗?
钟灵的叔叔。
好久不见,大肚子意气风发。财帛宫和福德宫都黄澄澄的,看样子那次斗牛穴之后,他杀玄武取鳖宝,利用鳖宝找到了不少金银财宝吧。
而且福德宫发亮,功德也是满满的,说明杀害玄武和地龙的罪,早让他化去了。
不过,他来干什么?
他周围和他一起走的,无论男女,都对他一副很恭敬的样子,说话言语还带点巴结。大肚子也很享受这种巴结,所以走的慢吞吞,半天没到村长面前。
川贝又告诉村长:“崂山钟家的天师来了,大老板请的!”
我一听,想起严昌盛还有几个合作方。
人家出大头,严昌盛占小头。
合作方请了那么多人,最后把钟家也给请出来了,这得是有多不放心请的这些先生们。
“钟家天师?”
钟家果真很有名气,村长一听从地上站起来:“怎么那么多人?”
川贝忙答:“还有另外一些合作方请的先生啊,他们在路上碰到了钟天师,就一起过来了。要替咱们抓行尸呢。”
好么,我说那起子人怎么对大肚子前呼后拥的。
那些人里有男有女,年纪也不均等。
大的上七十有余了,小的比我还小上一两岁,看起来十分稚嫩。
其中一个小男生,十一二岁多的样子,也许是和爷爷一起来的。
他三两步先走到村长面前,语气和神情都挺倨傲的,不打招呼直奔主题:“行尸在哪儿,带我们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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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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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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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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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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