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俩个穿古代大红嫁衣的人,一男一女,还是汉服的那种凤冠霞披。女的红灿灿的云霞上彩凤金鸾活灵活现,男的黑红相间正气凛然。
唯一遗憾的,是女的那张脸。
男的长身玉立,面如冠玉,这个角度长的还有点像古装吴亦凡。而女的脸则烂兮兮的,血肉模糊,脸上只有几个窟窿。
这烂脸,刚才还在我上方一厘米的地方飘着。
如果我不对这张烂脸映像深刻的话,早一拳过去了。这烂兮兮的脸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刚从宋大师那救出来的方闲闲。
她和低音炮两个,身上都穿了好华美的衣服。
不过那衣服,越看越像纸糊的。
低音炮见我盯着他两的衣服看,还拉着方闲闲转了一圈,说:“好看吧大师?严昌盛刚给我们烧的。”
我一听,心想严昌盛动作挺快。
低音炮又说:“大师,谢谢你救了闲闲。我们要去阴间了,特意来给你道个别,来大师,受我一拜。”
说完,和方闲闲一起跪下了。
我连忙起来,跑过去把他们扶起来,谁知却扶了一把空气,我自己还撞到桌子角上了。
不过,咋一点都不痛呢?
原来我在做梦?
低音炮和方闲闲拜完了,又说:“大师,临走我们也没什么送给你。这柄赤金如意,是闲闲生前的。据说是从一个怪老人手中买的,这东西十分坚硬,连钻石都能碾碎。”
我一看,那赤金如意,足有五十厘米长。
如意的上头一朵灵芝,上面一圈金珠子。下头一朵小祥云,雕刻十分精美。金光闪闪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忙摆摆手,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儿能要啊?
低音炮一听,说:“大师,我和闲闲知道你身在玄门,送金银固然俗气。但只赤金如意不仅仅是一块金子,还是一件法器。它是清朝年间,一位游方道长用过的。后来道长去世,又在道观供奉过四十三年。直到小乱世,打到一切牛鬼蛇神时,才流落民间,辗转不知多少人的手。闲闲她生前有钱,见东西漂亮就买下了。现在正好送给大师你积德行善。也算我们的一点心意。”
我一听,只好却之不恭了。
原来是清朝的东西,我说怎么看着工艺那么精美呢。
等我把赤金如意一接过,那片红光一下消失不见了,低音炮和方闲闲也不见了。屋里又一片黑暗。
走的还挺急。
估计赶着投胎吧。
我这念头一闪过,却一下醒了过来。
四周黑区区的,我依旧在一品阁的房间。江眉月房间那小鬼,还在玩儿弹珠呢,天花板上一阵珠子落地的声音,“啪啦啪啦”的响。
“原来是个梦!”
我手撑床面坐起来,心想一定晚上听了严昌盛说方闲闲给他托梦,自己有所思才做梦了。
此时,手却挨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摸过来一看,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赤金如意!!”
手上的如意金灿灿的,是那种低调沉稳,和平时在金店看到的那种金一样,而不是那种很浮夸,放在水上能飘起来的大金链子的颜色。
而如意上头的灵芝,金珠,宝石,祥云,以及雕刻工艺,都和在梦里的一模一样。
方闲闲和低音炮还真给我送东西了。
江眉月却被我这一声喊给招了过来,一脚踹开我的房门,两个熊猫眼眼袋比钱包还大,语气超凶的:“叫什么叫!!哇,商陆!!”
她一眼看见了我手上的赤金如意。
没办法,太闪了。
一把抢过去,喜欢的不行:“好漂亮!你哪儿来的?”
我一听,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行啊你!”
江眉月一小拳拳打在我身上:“你个土狍子艳福不浅啊——啊不对,傻人有傻福,这赤金如意还是清代的古董,商陆,你发了!!”
我摆摆手。
发不发的先另说,我打算用它当法器。
不过,这玩意儿金灿灿的,一出现能把人眼给闪瞎。当法器也太招摇了,再说这么大块金子,给人惦记上丢了的话,我多心疼。
江眉月一听:“这还不简单?明天我找人,给你镀成铜的。”
第三天,江眉月还真找来个老头,把赤金如意给他了。
那老头瘦瘦小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不说,眉毛顺眼睛一路,呈细长的八字状。这种相叫鼠相,机灵的很。
我一见,把江眉月拉到一边。
问:“他不会偷天换日,直接把金如意给换成铜的吧?”
江眉月双手抱胸,黑沉沉的丹凤眼扫了他一眼:“他倒是敢!”
鼠老头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忙跑过来,对江眉月一阵点头哈腰,似乎十分尊敬:“大小姐的吩咐,我哪敢不办好的?更别提胆大包天,把东西换了。这位小哥,你的如意除了镀铜,还有什么要求没有?说出来,小老儿一并给你办好。”
我一听,说:“没别的,就镀铜后,铜不会对里面的金有什么影响吧?万一把古董弄毁了倒不好了。”
“不会不会。”
鼠老头说:“我鲁班门巧夺天工,怎么会有那种低劣手艺。你放心,镀铜之前会有一层东西,把赤金如意包住。镀铜后,如意就跟穿了一件铜衣服一样,想什么时候脱下来都可以。和人穿衣服一样,你想人穿衣服,对皮肤没什么影响吧?”
我一听,才点头:“如此,那多谢了。”
“不敢当不敢当!”
鼠老头一听,吓得跟什么似:“能给大小姐办事,是我的福气。小哥你是大小姐的朋友,不用给小老儿道谢。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没有的话小老儿就带这赤金如意回去了?”
江眉月轻飘飘地说了句:“回去吧?”
鼠老头提起箱子,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身走了。
样子毕恭毕敬的,跟古代奴才伺候主子似的。
我一看,不借问了句:“姐!这老头什么人呀?怎么一副很怕你的样子?他欠你很多钱吗?”
“他当然怕我了。”
江眉月看了一眼鼠老头的背影,说:“这人是鲁班门的,以前害过我妈妈。被我妈妈饶了一命,便自愿留在江家做事。我随便欺负他,他敢说什么吗?”
我一听,说:“人家那是对你妈妈知恩图报,你也别太过分了,对人客气点儿。”
江眉月却回了句你管我。
行,大小姐的性格又出来了。
又一想,便问:“听你和江平川的口气,你父母都挺牛叉儿的啊?尤其你妈妈,哎!你妈妈什么人啊?”
“那是,”
江眉月似乎很为自己父母骄傲,一听我问便得意洋洋:“我妈妈可是...............”
“啪啪啪啪啪啪!!!”
话还没说完,一阵鞭炮声音在一品阁门口响起,噼里啪啦的。
我和江眉月忙跑出去。m.χIùmЬ.CǒM
一看,瞬间惊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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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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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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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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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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