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病倒了就能休息?还是不可以,光一个孝字,顾婆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得要爬到灵堂去守孝。
别说老何家的人不忍心,就是外人看了,都得要对顾婆子称赞,孝心感动人啊。
何玉娇一看不行,这样下去,还得死人。
为了让大家能更好的休息,不光晚饭下点助眠的药,就连午饭,都给下了药,大家伙吃过午饭回去睡午觉,一觉能睡到下午去。
多少是能给守灵的人一点喘气的时间,何玉娇有些感叹,何老太还活着的时候,除了她给点银子,谁也没有给过一个子儿,身前也没有人前来照顾,这死了,个个倒是尽力的表孝心。
无非就是做给外人看的,何玉娇靠着打嗑睡,不知不觉还睡过去了。
睡梦中,自己飘去了很远的地方,那是一个完全陌生却能感觉到满满的悲伤,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的流泪。
黄沙满天飞,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难受了,这样的环境要怎么生存,何玉娇看到有部落的村民在忙活着,不远处就是一处断崖。
就是那一处断崖,没来由的让人悲伤落泪,何玉娇走近了伸着脖子看,很普通的一处断崖,为什么会牵止着她的心。
坐在断崖边上,何玉娇安静的望着村民走动,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
定睛一看,是萧幕瑾,全身上下都是血,脸上坚毅而冷漠,一步一步的往这边走来,手里的剑还在滴着血。
有个士兵在他的身后追着喊着过来,何玉娇只看到了士兵的嘴巴在动,听不清在喊些什么。
何玉娇站起身来,这个时候,萧幕瑾拖着剑走到了她的身边,近看才知道,不是自己熟悉的萧幕瑾。
萧幕瑾去边关的时候,才二十几岁,正是年轻。而眼前的他却有着差不多四十岁的年纪,边关苦寒之地也让他的俊美变得苍老,双眼除了血腥,没有半点的温度。
何玉娇想要跟萧幕瑾打招呼,但是萧幕瑾好像看不到她,直接走到了断崖边,没有半点的犹豫的就要往下跳。
“世子,不要,求您不要跳下去,玉娇姑娘不会想看到您寻死,边关需要您,而且您还有子女亲人。”跟着过来的士兵,扑过来抱住萧幕瑾的脚。
萧幕瑾怒甩着脚,半士兵给甩开,没有半点的迟疑,纵身跳下去,士兵惊恐大喊,但怎么也喊不回来了。
何玉娇看的泪流满面,萧幕瑾跳的太果断了,感觉这个世界上,她死了,他就没有半点的留念。
虽说知道眼前的萧幕瑾是萧家的祖先,深爱着的是她的祖先,何玉娇还是被感动到了。
伸头看着断崖,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不带犹豫的往下跳,何玉娇擦着眼泪,听着士兵还在喊叫。
“将军,边关需要您来镇守,为了一个女人您跳下去不值得,皇上没有害死玉娇姑娘,玉娇姑娘是病死的,而且玉娇姑娘早就出嫁,有了自己的男人和孩子,您们的缘分早在十几年前就断了,何苦还要听到玉娇姑娘病死,也跟着去了。”士兵跪在断崖边上,双手紧紧的抓着泥土,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何玉娇惊愣的看着士兵,要不是知道在梦里,还以为自己就在经历这一切。
“玉娇,快醒醒,得要哭丧了。”何玉娇在睡梦中,被人用力的摇晃着,当下就给摇醒了。
林菜花力气大又粗鲁,但她现在也是真心为何玉娇着想,没有太多的小心思,也少了很多算计。
原来是午睡时间过去了,大家伙都继续醒过来,可不是得要哭丧了。
王婆子起来去喝水,她这一身的骨头都痛了,心里都骂起何老柱来,死了也不让人安生,下葬还要把何老太也带走。
喝水都是要躲着众人,不然大家得要说道她不孝了,王婆子都这把年纪了,真是为难她了。
躲到了后院来,这里来的人少,柴火堆后头一站,就是有人来后院,也看不见她。
何来金忙前忙后,何老柱死的时候,他是长子,很多事儿都得要他来出面,忙的脚不沾地,现在何老太死了,他是长孙,长子何老汉动不了,所有的一切,由他这个长孙来出面。
人都瘦的不成形了,走路一直打晃,眼皮子都睁不开,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在,他都觉得自己是个行尸走肉。
眼看着大家都忙其它事儿去了,何来金就来到后院,直冲进屋子里,一把揪着何宝吉扯出屋子。
何来金怒训道:“你除了睡觉,还有点良心嘛,家里人都在哭丧守灵,你就这样的睡大觉,外头人都怎么说你,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记得以前何宝吉刚出生的时候,何来金高兴的直接跳起来,还一个劲儿念着,自己当爹了,也有儿子了,老了不愁没有人养老送终,在七沟村也有面子。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会成这样,还不如当初没有儿子,他也不用指望。wWW.ΧìǔΜЬ.CǒΜ
何宝吉缩着脖子,毕竟才十几岁,还是会怕自己的老子,小小声道,“外头人说什么我也管不着了,爹,哭丧守灵多累人啊,活人都能给累死,我也是受了累,刚回来躺会儿。”
“你这是躺会儿,你都躺一天了,都多大了,也不会自己想想要努力过上好日子,你娘是怎么死的,难不成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反省?”何来金看着自己的长子,有着恨铁不成钢,都怪朱春梅总是宠着儿子,没有好好的管教。
“娘要死,我也拦不住,没有了娘,我这衣服都没有人洗,屋子也没有人收拾。”何宝吉对于没有了亲娘,压根儿没有太多的伤心,日子还是照样的过。
“你没有出息就算了,连自己的亲娘死了也不在意,我怎么就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以后在外头,别你是我儿子。”何来金是彻底的绝望了,指望谁也不会指望自己的俩个儿子了。
何宝吉不出声,他也习惯了,何来金总是训他,以前亲娘还在的时候,会冲出来跟自己的爹吵架,现在亲娘不在了,他不吭声总行了吧。
村子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亲人死了之后,得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内,不能同房,不能成亲。
如果想要成亲同房生孩子,就得要一百天之内。
何来金在对俩个儿子失望之后,何老太还没有下葬呢,他就跑去找了媒婆,用他手里的银子,说什么也得要重新娶一房媳妇,最好是穷苦人家的闺女,说是嫁不如说是卖,讲好多少银子,娶进门之后就不用回娘家了。
有银子就好便,多的是穷苦人家的姑娘,很多人家生了闺女,家里都穷的掀不开锅,哪还管闺女嫁的好不好啊,只认银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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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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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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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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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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