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的那叫一个快,有村民前去拦都不拦不住,连着啃了一大片的玉米,肚子里有粮食了,这才停下来。
摸索着就回去何家的旧宅子,在进大门的时候,撞见了哭的双眼通红身子打晃的何来金。
何来金一句话没有说,端着水盆就往大门口泼去,转身接着回屋去伺候何老柱。
朱春梅突然眼泪就下来了,她都离家出走那么多天了,何来金没有去找她就算了,见到她回来也不问一句。
手里的银子没了,男人也不能依靠,朱春梅又想到了司徒倩,跑去后院,找了许久,人影都没有找见。
这下子真完了,司徒倩跑了,她没有银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看到儿子还在睡大觉,朱春梅全身没有力气的软倒在了地上,抬头望着天空,她这一辈子是做错了什么事儿,应该等着当婆婆享福的年纪,却落了个吃不上饱饭还没个人关心的地步。
扭头看到旁边有一盆水,爬过去想要给自己洗个脸,从不中的倒影看到自己的短短几天就苍老的容貌,还有长出来的白头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自己看到都能吓到。
一个女人,落到了这个处境,朱春梅瞬间没了折腾下去的力气,缓缓地站起来,仔细的打理着自己,清洗干净之后,换上最体面的衣服,进了另一个屋子,看着俩个儿子睡得很香,屋子里啥也没有,家徒四壁也不见一样像样的家具。
她离家好几天,俩个儿子也没有去找她这个亲娘,还安心的睡大觉。
她还有什么指望,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她也没有能力再为着俩个儿子去操心亲事,也养不起俩个儿子。
摸着俩个儿子的脸,朱春梅想到自己生下俩个儿子的时候,那个风光荣耀,得到了何家人的关心,何老柱还指定得要给她吃上十只鸡。
她也一心认为,自己有俩个儿子,以后就是指望着俩个儿子过日子了,等到老了,跟王婆子一样,坐在家里管教着儿媳妇就成。
“你们好好的活着,得要勤快的干活才不会饿死,娘没有能力为你们操心了,娘对不起你们,没能把你们管教好,让你们学会了偷懒,都长大成人了,还不知道去干活,只会睡大觉,以后可怎么办啊,娘这死也合不上眼。”朱春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来,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口,痛苦的结束自己的性命。
何来金头晕眼花的伺候着何老柱,有时候顶不住了,就偷偷的跪着低头眯一会儿,哪怕是这一会儿,也能让他好受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守在何老柱的炕前有多久了,好多个日日夜夜都过去了,他也不再去管过了多少天,只有一个念头,要是何老柱走的早一些,他还能咬牙顶下去。
刚才何老柱擦完身子,何来金跪了下去,打算眯一会儿,就有人前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来金,你家的婆娘自杀死了,家里还有很多长辈,后事就不操办,你看是抬去山上直接埋了,还是放在家里守上几天。”前来说话的人,正是族长。
“抬去埋了吧,放在家里谁来守吧,太煎熬了。”何来金摆了摆,听到守这个字,他都怕了。
族长摇了摇头,何家的人都忙着呢,朱春梅的身后事,就由他来操办了。
何家大房没有掏出一个子儿来,想要买一副薄棺都没有银子,实在是太穷了。
何玉娇知道朱春梅自杀后,还愣住了,真没有想到朱春梅会自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开了,知道大房手里头没有多少银子,而且何来金早就管自己婆娘了。
所有的花费都是何玉娇掏银子,朱春梅的身后事都是低调着给办完了,没有惊动到家里的长辈。
朱春梅是自杀而死,本就有些不吉利,乡下人都忌伟,草草的就给埋了。
都没有人给朱春梅哭丧,她的俩个儿子看到自己的亲娘自杀了,没有半点反应,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何老柱在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月后,众人都求着何玉娇不要再救了,何来金他们拦着不让余娇娘熬药,希望何老柱能走的早一些。xiumb.com
而何老柱能坚持那么久,多少有一些心愿没有了,他在等秀才儿子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可是盼啊等啊,就是不见秀才儿子回来,何老柱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又想着王婆子能不能原谅他,下辈子继续当他的婆娘。
王婆子都不来见他,何老柱看着身前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闺女,心里也是酸楚。
在一个早上,何老柱望着门口,王婆子端着药汤拉长着脸进来,大有要骂他一顿的架势。
何老柱突然就笑了,真好,婆娘还是那么的泼辣,他总算是见着婆娘了,婆娘还给他送药,说明还有点夫妻情份。
带着些不甘,何老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何家的所有人,都偷偷的松一口气,什么伤心难过,在这差不多的一个月里,早就平静下来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大家都盼着何老柱死。
真死了,怎么着也得要装着样子,由其是何来金,哭声的那叫一个惨,跪在何老柱的炕前,差点就哭到背气去了。
既然人都死了,那紧着就是办丧事,大家的意思是,照着规矩来办就成,但是里正和族长不同意。
说什么何家是十里八村最富裕的人家,丧事必须得要办的风光,不然就是不孝。
何玉娇以为是出银子就成,风光就风光呗,银子她出的起,直接丢出去三百两银子,能办十里八村十代来最风光的丧事了。
三百两银子一出,确实是把里正和族长都给吓到了,丧事办下去就是烧银子,到最后除了得个名声,什么也得不到,他们以为何家出个一百两银子就是顶天了。
何玉娇都出了三百两银子,何家几个当儿子的,怎么能一个子儿不出,不得被村民们指着骂不孝。
所以大家都尽可能的,把手里头的银子都掏出来,为着一个面子,一个孝字,他们也得要硬着头皮掏银子。
五个儿子五个房头,四房不在,其他的儿子全部加起来出了有三十两银子。
里正和族长就去办丧事了,老何家有好几十年没有办过丧事了,大家都有些不知道规矩,都听着里正和族长的意思来。
不过,很快何玉娇就后悔出那么多银子了,里正给安排了守灵一个月,知道这个安排的时候,真想晕过去。
守灵可不是停灵,那是要守在灵堂前,天天哭丧,光是一个守,就能把活人给熬死。
大家守在灵堂前,才哭了半天,喉咙就火辣辣的痛,声音都哑了,都是面有难色,想到要守一个月,脸色就更难看了。
乡下人家的守灵,规矩又特别的多,不能笑,不能吃肉,不能洗澡,太多的不能干的事,还不能回屋去睡觉。
何玉娇一拍额头,真是疯了才会出三百两银子,这是出银子给自己找罪受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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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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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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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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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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