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玉娇在,再加上贵重药吊着,何老柱还能继续活下去,但是何老柱这心结打不开了,还没有怎么清醒过来,接着又是一口血喷出。
何玉娇尽力的稳住何老柱的病情,转身就摇头了。
就算是神医,也得要病人自己想活,不然何玉娇还能把一心想死的人给救活不成。
一个摇头,屋子里的何家人都哭了,哭声震天,院子里坐着的何老太都给吓到了,伸着脖子往里张望,担心着小儿子的病情。
再怎么自私的人,看着大儿子中风躺炕上动不了,小儿子又连着吐血还没有清醒过来,也是提着心的期待着一切都会好起来,她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身边照顾孝顺她的人只有小儿子,要是连小儿子都不能照顾她,她还有什么活头啊。
“玉娇,你爹还能医治嘛?”何老太小声的问道。
何玉娇从屋子里走出来,脸色疑重,手上沾了血,去井边打水洗手,边回头道,“爹心结不打开,怒气压在心中,只要醒过来就会怒气功心,太伤身了,我就是开最好的药方子,抓紧贵的药,也治不了爹心中的怒气,除非爹自己想开了,那么不用药都能好起来。”
何老太听着眼眶就湿了,老泪都流下来,何老柱向来要脸子,也一心想着子孙能给家里争光,以后可以光宗耀祖,在家族中留下好名声。
现在知道何来荣这个秀才儿子当了绿王八,唯一有点指望的孙子还不是何家的种,换了谁都得要气到吐血。
“你让爹好受点吧,实在不行,就说个谎话骗你爹,最少还能让爹活下来。”何老太知道,最孝顺的就是俩个儿子了,大儿子自己都要人照顾,小儿子要是走在她的前面,往后她的日子可就有苦头吃了。
何玉娇也想过了,能说什么谎话呢,何老柱压根就听不进去。
“奶,您来跟爹说话吧,爹向来都听您的。”何玉娇指了指屋子里,让何老太进去。
何老太擦着眼泪,踉跄着走进屋子里,看到何老柱的脸色,当下就心凉了,知道这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以前当家的快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脸色。
“老二啊,你怎么就想不开,来荣好坏跟你有什么关系,由着他去不就是成了,不是你当绿王八,你管哪个儿子是不是当了绿王八,你要是死了,丢下老娘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我这没几年活头了,就不能让老娘我舒服的过完这余下的日子。”何老太趴在何老柱的炕沿,不由的哭起来。
其他人听了,更是眼泪止不住,哭声一片。
何玉娇洗完手,就回去大宅子里,看到王婆子不安的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一只手按着眼皮。
“娇儿,娘这眼皮直跳,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了,哎哟,可别跳了,难受死了。”王婆子用力的按了按眼皮,还是止不住的跳动。
“爹快要不行了,娘的眼皮跳的可准了。”何玉娇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王婆子呆了呆,何老柱要不行了啊,一块过了二十几年的老伴,这到老了,反而过不到一块去了。
想着当年刚嫁进来的时候,何老柱处处都防着她,也不怎么理她,王婆子凭着自己的泼辣脾气,还有比男人还要能干的本事,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计划着几个继子将来的日子,还得要让何家风光。
一件件事儿做下来,何老柱也服气了,处处都敬重着她,王婆子说什么,何老柱都会听进心里去,俩人开始能商量着事儿。
到了五个继子都继续成家之后,何老柱更是完全听王婆子的,老夫妻过着最舒服的日子,平日里身边还有儿子孙子取乐,几个儿媳妇可以使唤,还有秀才儿子给他们争脸面。
要不是何玉娇出息了,可能王婆子到了现在,还在为着何老柱当牛做马,看着幸福的日子,却是处处都藏着算计。
何老柱打从心底里就喜欢闺女,也没有把闺女当回事,只想草草的养大嫁出去就算了,一心一意的为着秀才儿子着想。
寒了心的王婆子也有念过夫妻之情的份上,希望何老柱别那么过分,可一次两次的伤了她的心,怎么也过不到一块去了。
这突然知道何老柱快不行了,王婆子还是不由的掉了一滴眼泪,前半辈子都是苦命的活着,都是身不由已,但是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
王婆子进了厨房,快手快脚的做了一大碗的闷面,放了很多五花肉,都盖在了闷面上头,油光水亮的香味透人。
放进蓝子里,王婆子提着蓝子就去了何家旧宅子。
哭声还没有停下来,不知道的人以为何老柱都断气了,王婆子心里也咯噔一下,手也抖了一下,要不是何来金冲着她喊一声,“娘,爹醒过来了,但又吐血了。”
原来还活着,王婆子松了一口气,走进屋子里,伸着脑袋看了一眼炕上的何老柱。Χiυmъ.cοΜ
都是一张死人脸了,灰白灰的没有一点生气,嘴唇还在抖动着,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
不懂医术的人都能看出来,何老柱这是时日无多了,能撑个三天就算是本事了。
“何老柱,还能吃饭嘛?我给你做了闷面,放了好多猪肉,都是你最爱的五花肉。”王婆子难得的轻声道。
只见何老柱眼皮子动了动,很努力的在说话了,王婆子也侧着身子努力去听,还是听不见。
最后还是王婆子趴在了何老柱的嘴边,才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原来何老柱说的是没力气吃闷面了,他快要不行了,希望王婆子能留下来守着他最后的日子。
夫妻一场,王婆子看着强势薄,却不是个绝情的人,有些心软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什么成见什么心寒都先放一边。
“放心的养好身子,我在这里伺候你,守着你好起来。”王婆子说着,眼眶都红了。
何老柱说几句话,就要喘上好久的气,眼睛闭上,又晕睡过去。
众人看了都不停的抹眼泪,何来金蹲在院子里,更是放声大哭,哭的最惨的人就是他了,也是他最为伤心。
身为长子,从出生开始,就受到了何老柱的重视,虽说最后何老柱最疼爱的儿子是何来荣,但那时何来金都十来岁了。
十来年的被重视,何来金没有忘记,不管后来何老柱在何来荣的身上看到了希望,转身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到了何来荣身上,也不能抹去他身为长子得到了疼爱。
在大家都伤心大哭的时候,何玉娇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静下心来,不停的想着以前所学的医学,想尽一切办法,看能不能把何老柱救下来。
人一心求死,神仙都没有办法,何玉娇现在就深深的感觉到了,何老柱自己不想活,她也是能做到的,就是让他最后的日子里,能过的没有一点痛苦。
为了何老柱,何玉儿飞鸽传书给相爷夫人,再转告给萧幕瑾,需要皇宫里的一种起死回生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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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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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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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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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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