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银跑过来,好久没有见到亲爹,还有些想念呢,左看右看,奇怪的问道,“爹,您要城里相看的小媳妇怎么没有带回来,这花了银子不带回来拜祖宗,万一生下孩子,可不算是何家的种。”
瞬间村民们都炸开了锅,王婆子还没有死呢,何老柱这六十岁的老头子,既然相看小媳妇,还想娶一房媳妇生孩子,老不要脸了。
不知道是谁,一个臭鸡蛋丢了过来,砸在何老柱的脸上,害他的身子不由的晃了晃,老脸这下算是彻底的丢光了。
何老太拉着何老柱,实在是没有脸面在这里呆着,灰溜溜的离开祠堂。
来到了老何家,何老太不由的感慨,想着去城里享福,这福没有享,回来七沟村还抬不起头来。
顾婆子呆滞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端着屎盆子,日夜的伺候何老汉,还得要操心俩个闺女,地里的农活也得要她干,吃了上顿没下顿,整个都苍老枯瘦,夜里不够时间睡觉,走路都有些飘。
“老大可好起来了?”何老太还算知道自己有个大儿子,伸着头往屋子里看。
顾婆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何老柱回来了,张嘴嚎哭出声,“娘,当家的中风了,只能躺在炕上动不了。”
何老太眼睛顿时就湿润,颤抖着往屋子里走去,何老柱抹去脸上的臭鸡蛋,神情有些悲伤,他离开七沟村的时候,亲哥哥还好好的,这回来就中风了。
俩人进到屋子里,看到何老汉歪脸嘴斜的躺在炕上,尽管顾婆子很努力的在伺候了,可屋子里还是有一股难闻的臭味。
何老汉见到亲娘和亲弟弟,激动的想要起身,可他怎么努力,也只是让身子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三人同时都落下眼泪来,何老太抹着眼泪,坐到了何老汉的炕沿,拉着大儿子的手,说不出话来。
何老柱别过脸去,不停的擦着眼泪。
顾婆子进来,跪在了何老太的脚下:“娘,求您不要离开老何家,当家的吃喝还得要抓药,哪都是要花银子,家里俩个没有良心的儿子,早就分家出去单过,除了给点粮食,什么也帮不上忙,我一个人实在是顶不住,娘每个月有玉娇给的半两银子,能不能拿出来给当家的抓药。”
何老太一拍炕沿:“玉娇赚那么多银子,就不给她的亲大伯药钱嘛?”
“给是给了,可不够啊,王婆子记着以前的仇恨,说什么当家的又不是无儿无女,凭什么要玉娇来全力养着。”顾婆子都想抽自己,当年尽是想着法子欺负王婆子母女,现在报应上身,哭都没有地儿哭去。
何老太和何老柱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在城里,吃喝用度都把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就没有打算把银子存着带回来给何老汉医治。
几个哭了一会儿,何老太虽说也是疼爱大儿子,但她更为自己着想,她都没有几年日子可活了,只能先顾着自己,大儿子这中风就是掏光了家底儿,也是医治不好。
哭完了,何老太就跟着何老柱回何家,丢下何老汉和顾婆子不管。
何玉娇这边,在祠堂里拜完祖宗,接着就去大宅子那里,一根上梁绑着红布,由陈师傅指挥着,几个壮汉小心的抬着上梁爬到墙顶,仔细的放下,也就是礼成了。
大家看的都很激动,见人就有个小红包,里头也不多,就一个钢板,但足够大家伙高兴的了。
接下来,就是吃饭,前来的人太多了,何家的破宅子是挤不下那么多人,村民们搬着桌子凳子,在村头的一片空地上摆酒桌。
饭菜由何家宅子里端出来,油水充足,最适合大家伙的胃口。
欢呼热闹的吃了一顿饭,亲戚们在王婆子面前说几句好话,也就散开去了。
这会儿也太阳下山,王婆子看着没吃完的饭菜,收起来自家人吃吧,能吃上好几天都吃不完,干脆就大方一点,亲戚们都带些菜回去。
村子里前来帮忙的村民们也给分了一些菜,大家都高兴的合不上嘴,吃完还能带回去,这美事儿没人会不高兴。
何玉娇也有些累了,收尾的事儿,她就不去动手,由着王婆子安排。
闲晃着走回何家,进了大门,就看到何老太和何老柱坐在院子里,脸色可不太好看。
何玉娇客气的喊了一声,就要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何老太可坐不住了,喊道:“玉娇,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何玉娇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何老太,商量事儿是假,想要她出银子是真吧。
在何老太和何老柱去城里之时,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城里安享晚年,不会回来七沟村,这一次回来,脸面都丢光了,估摸着也是身上没有了银子,不得不回来。
“奶,有什么事儿您说,我听着。”何玉娇转而看向何老柱,不说王婆子寒心,就是她这个当闺女的,对自己的亲爹都寒心。
何老柱被看的脸色都不自在了,他在城里相看小媳妇的事,确实是丢尽老脸,自己现在想一想,都脸红无地自容。
何老太在心里算计着,能从何玉娇身上要多少银子,就冲着今儿风光的上梁日子,花出去的银子就不少,想来孙女手里头的银子多的数不过来。
“你大伯中风躺在炕上,吃喝抓药都得要银子,你伯娘干不了活还得要伺候着你大伯,也都得要吃喝,眼看天气就要转凉了,怎么着也得要添些衣服,加几床被子,不然这真的冬天到了,怕是撑不过去,我算了算,你每个月给你大伯五两银子,给你大伯娘三两银子,他们会记着你的好。”何老太一口气说完。琇書網
真是狮子大开口,敢情不是自己掏银子,就不知道心疼银子啊,何玉娇眼睛一冷,“大伯和伯娘可都是子女成群,孙辈都长成大小伙子,眼看着都能相看姑娘了,再者,老何家跟何家分家二十几年,如今何家也都分家有些日子,怎么算都不应该何家人出银子,大伯中风之后,抓药的银子全都是我给银子,身为侄女,尽到了最大的情面,奶要是继续无理的给大伯要银子,可就说不过去了。”
“你那么多银子,给你大伯一点银子算什么,我看你就是没有良心,心肠恶毒见死不救,你有银子请酒席,不如把这银子省下来给你大伯,他可是你亲大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何老太有些微怒,听不得何玉娇拒绝的话。
“我赚了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奶拿着银子在城里享福,我爹还拿着银子相看小媳妇,您们可都没有想到大伯还病着,需要银子,现在我出了银子,您们还想来指责我,有本事儿,就去官府告我,看是谁没有良心,谁是无情无义。”何玉娇能怕了何老太倚老卖老。
何老太顿时就不出声了,何老柱就不敢张嘴,也没脸张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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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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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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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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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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