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里天都黑透了,今儿也没有月亮,都是伸手不见五指,林菜花没看见朱春梅的脸色。
林菜花嘿嘿一笑:“大嫂,我真有事儿跟想请教您,平日里几个妯娌之间就您最聪明,我这遇倒了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了。”
朱春梅这才脸色缓一些,还有些得意,可不是,几个妯娌都老实的老实,傻的傻,没一个能跟她比,好心的道,“说吧,是什么事儿。”
林菜花突然就低着声音,把何玉娇要修大宅子的事儿说了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我跟当家的琢磨着,这事儿有炸,想一想啊,娘可是最抠的人,一个子儿大过天,十几年了我就没见娘大方过,一粒粮食都精算着过日子,一天三顿饭从没给多一口,只要家里人闲下来,那就减成两顿饭,还是清粥加野菜,怎么可能突然就大方的同意让玉娇出几百两银子修大宅子。”
朱春梅听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她才分家,何家就准备修大宅子?
分明是算计好她了,朱春梅刚要大怒,一想不对啊,何玉娇上哪拿出几百两银子?
十几年来,跟王婆子相处下来,朱春梅深深的认识到,自己没有王婆子那么深的心计,不分家也占不到便宜,分了家还能自由自在,何玉娇修大宅子的事儿,八九不离十是挖坑让大家往里跳。
“二弟妹,不是我不提醒你,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有炸,娘从来不把我们当自己家看待,几个继子在娘心里,还没有玉娇一个手指头重要,几百两银子白白拿出来给你们修大宅子住?有点脑子也知道不可能,反过来你们得先要拿银子给娘,这说明什么?是想要从你们身上挖空银子,到时候都补贴到玉娇身上。”朱春梅得意的笑着,王婆子好个会算计,连修大宅子的空话都敢说出来,好在她是分家了,不然还得要被王婆子计算一场。
原本就心里怀疑,如今听朱春梅一说,林菜花一拍大腿道,“我们就从来没人斗赢过娘,现在更不可能占到玉娇的便宜,有娘在把关呢,好在我还没有拿银子出来,不然可真是要亏大了。”
朱春梅还不停的教林菜花:“你呢,本就不是精明的人,也别想着去占什么便宜,不出银子就是保本,由着娘和玉娇去算计,你一个子儿不出的,也吃不了什么大亏,最多就是出点力气,反正你有大把的力气,嫁入何家我们可没少出力气,就当是吃亏是福。”
林菜花还真的听进去了,不停的应着道:“对对对,不出银子,亏不了,干活是大家都一样,修大宅子拿不出来银子来,可是修不成的,我就等着看娘和玉娇还有什么办法来要银子。”
谈完之后,林菜花也多聊了,转身就回去睡觉,心里有了主意,刚爬上炕就睡着了。
大房这里头,朱春梅拉紧衣服,进屋关门,爬上炕后,怎么也有些睡不着,推了推身边的何来金,“别装睡了,那么大的说话声,你不可能没听见。”
何来金早就醒了,只是妇道人家说话,他也想出声,就装着睡觉,现在朱春梅点破了他,干脆就道,“没事少给二弟妹出主意,娘也不是那么坏,玉娇确实是能赚银子,怎么说也是何家的姑娘,指不定就是愿意为着何家修大宅子。”
朱春梅气的翻身坐起来,狠狠的拍了何来金的后背,气死她了,“在你心里,你那后娘是好人,我是坏人,当家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m.xiumb.com
这会儿何来金不出声了,再说一个字,指定是要吵起来,大半夜的吵架多不好看,夜里到处都是寂静无声,朱春梅扯着喉咙的吵架声能把半个七沟村的村民都吵醒。
不出声是吧,朱春梅更气了,闷了一肚子火,情愿何来金跟她吵一架,她还舒服些,可是何来金怎么打都不吭声,气得她一脚把何来金踢下炕。
屋子里是睡不得了,何来金从地上爬起来,闷声的出了屋子,去了儿子屋子里睡。
朱春梅咬着被子委屈的哭了,她怎么就命苦,嫁了个没良心没本事的男人,什么委屈都要自己一个受着,连句贴心话都没有,给当家的生儿育女,到头来还没有一个后娘在他心里重要。
次日早上,何玉娇早早就起来,洗漱完后,王婆子早就准备好了鸡蛋面,招呼着萧幕瑾一起吃。
鸡蛋面只有俩人的份,其他人只有流口水的份,王婆子看着老闺女和未来女婿,知道今儿的生意很重要,她也不好多问,就想着能顺顺利利的就成。
何玉娇边吃边跟萧幕瑾商量:“药材气味太显眼,几牛车的往春风县里运,想要躲过司徒家的眼睛可不容易,你手里头的茶叶还有多少?”
萧幕瑾大口吃着鸡蛋面,总觉得少点味道,想了想,不是何玉娇做的鸡蛋面就没那么对味,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大口吃完,擦干净嘴巴,“茶叶只有一牛车,家里不是还有很多鸡,可以拉去春风县卖了。”
何玉娇嘴角上勾,只要提一句,萧幕瑾就懂她话里的意思,别人听着可能还糊涂着,他们却是心里明着呢。
喝完碗里的最后了口面汤,何玉娇和萧幕瑾刚起身,大门就热闹起来,好几轻马车停在大门口,药材商人们大笑着指着何家的大门道,“我们就是来找何姑娘和萧公子。”
王婆子快脚走出去看一眼,心里没底儿,毕竟是乡下老妇人,没怎么见过世面,更是被眼前的一群壮汉和商人给吓到了,白着脸后退了好几步。
何玉娇和萧幕瑾走过去,迎了上前,何玉娇道,“失礼了,没能去村口迎接,没想到大家来的那么早。”
药材商人们摆着手道:“我们连夜就出发了,大白天的不好走路,什么礼不礼的我们先不说,东西就在这里,你们抓紧清点,交了银子我们得要先离开七沟村,不能让司徒家的抓住。”
何玉娇了解,银子交到萧幕瑾手里,她要亲自去查看药材,而萧幕瑾伸手请药材商人进来喝茶给银子。
俩人配合的很好,药材都是上好的药材,数量也没少,照着说好的价格,一次全都付清,药材商人们都是人精,短短的在何家喝了一杯茶的时间,就看出何玉娇和萧幕瑾很孝顺王婆子。
没有多停留药材商人们走的时候,还很有礼数的给王婆子送了份礼,也不等王婆子看清是什么东西,他们就赶着马车逃也似的走了。
王婆子强装镇定,心跳的可快了,脸色还有些慌乱,手里拿着个锦盒子,下意识的给打开,里头躺着的是手指粗的人参。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出手可真大方,这可是人参,老值钱了。”王婆子又惊又喜,都不知道怎么着才好了。
何玉娇伸过脑袋来看一眼,品相不错的人参,看着得有五十年的人参,是值不少银子,估摸着王婆子这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比这人参更珍贵的东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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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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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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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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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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