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盼弟都是躲着朱春梅走的,可是手里还有一堆衣服要洗,余娇娘也顾不上她,只得硬着头皮的往前走。
才蹲下去没一会儿,水还没有打上来,朱春梅就走过来,边看着大门口,边问道,“死丫环,快给我说说,你老姑去了春风县,怎么全村的人都跟疯了似的,跑去村头等,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什么大官了,我还真想知道,你老姑是说了什么好话把全村人都给哄骗了。”朱春梅嘴里吐出爪子皮,她不想去田地里干活,太苦太累了,要是能轻松的赚银子,做点小生意之类的,她也能一直吃香喝辣的,手里的五两银子虽说花了不少了,可还有三两银子不是,做个小生意足够了。
春风县里朱春梅没去过几次,也就是没什么见识,在从七沟村同样没见识的人嘴里听到的,那就是县里做生意的都是有钱人家,个个都是吃的嘴里流油,什么只要做个饭就能有不少的银子,还有蒸个包子卖就发达了。
其它的不说,做饭蒸包子她可是拿手,谁家媳妇都能干的活,所以朱春梅的心思就是去县里做小生意,不在乡下吃苦了。
可是她对去县里也没有什么勇气,看着何玉娇去县里卖药材,朱春梅就一直等着,看那些个破草烂根的是不是能卖钱,要是这些都能卖到钱,她就下定决心去县里做小生意,自认不会比何玉娇差。
何盼弟胆怯的缩着脖子,手脚都恨不得藏起来,最好整个人在朱春梅的面前消失,想不说话的,可是深知朱春梅的性子。
“老姑每次去县里,都能把药材卖到银子,村子里人都等着老姑赚了银子,好继续收购药材,这样大家都能赚到银子。”何盼弟的声音很小很小,但也还算能听清楚。
朱春梅还有些不相信,银子就那么好赚?
沉思了一会儿,朱春梅就出了大门,往村头走去。
这时,林菜花早就先一步的来到村头,又是打扇子又是红糖水,伺候着何玉娇,还叫来何来银给何玉娇打伞。
村民们是挤着上前来问,都好奇的不行,生怕这轻省的挖药材活儿突然就没了,不多问几句心里不踏实。
何玉娇很有耐心,脸上微微笑着,谁问了她都会认真的回答,只有村民们都安心了,才会勤快些去挖药材,互利的事儿,不过就是费点口水。m.xiumb.com
王婆子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只鸡,是准备给何玉娇补身子的,手里还提着鱼,几斤骨头,知道何玉娇去了春风县,是去干正经事的,不能在县里多停留,怕是没有买什么东西回来,往常都会带些吃的回来,这家里人吃习惯了,突然就停了,少不得背地里就怪怨呢。
看到何玉娇被村民们给围着,大家都恭敬的态度,王婆子腰板子更直了,身子骨好像突然就年轻了般有力气,老闺女多给她长脸啊,这一辈子的风光,都是老闺女给的。
有人欢喜,自是有人眼红,朱春梅看着就恨的咬牙,凭什么何玉娇一无是处的姑娘家,被当财神爷般的给供起来。
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大约给听明白了,破草烂根真能卖到钱,还能卖到不少的钱,听着比种田可好赚多了。
朱春梅这人也不懂什么生意的门道,更加不懂什么药材,在她的眼里,那就是野草树根,烧火都不旺,丢在地上还嫌碍脚。
自信的一抬头,朱春梅心中主意就定了,她也得要去县里,明儿就蒸几十个大肉包子送去县里卖,她可比何玉娇聪明能干多了,小姑子在她的眼里就是个傻子。
朱春梅在王婆子还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先一步回了何家,坐在井边,开始盘算着要多少白面,白面可是珍贵的好东西,吃着特别养人,但也贵着呢,吃金子似的,得要省银子的话,还得要往白面里渗点杂面。
肉馅多少合适?放多的肉心疼银子,放少点吧,咬下去会不会就吃不到肉味?
还是肉里加点白菜,白菜猪肉包子,想着都能流口水。
朱春梅站起身来,一拍手,定了,就这样办。
余娇娘从厨房出来搬柴火,看着朱春梅一会儿皱眉会儿乐的都快上天了,直当是疯了。
院子里的柴火不多了,余娇娘想着家里人都忙,数来数去,就当家的还闲着,扭头就吩咐道,“当家的,先别喝茶水了,去山里头捡些柴火回来。”
何来财低着头喝茶,没怎么上心的应道:“后院不是还有很多柴火,去搬来烧火也一样。”
他可是懒习惯了,能偷懒就绝不会去干活,一大家子人干活吃饭,真死脑筋的卖力气,能把自己给累死,分饭的时候也不见得给你多分一口。
余娇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怎么她当家的就脑子不好使:“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偷懒,大哥分家出去单过了,二哥跟着萧幕瑾出门去做生意,四弟可是秀才,五弟有手艺赚银子,数来数去也就你啥都不是,还不勤快点回头娘不得指着你骂。”
何来财有些不耐烦的道:“娘爱骂就骂,也不是骂一回两回了,我都听习惯了,倒是你啊,谁让你拿的主意,不跟着大哥分家出去单过,你看大哥的日子过着美着呢,大口吃肉的多好,还不用干活。”
如今大房的日子,谁看了不羡慕,何来财一辈子都没有啃过完整的一个鸡腿,大块肉也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上,平日里最多就是见点油腥。
余娇娘脸上有些发苦,俩夫妻从来都想不到一块去,何家日子正慢慢的翻身,分了家拿着点银子,能吃喝上几天?
现在是羡慕着大房的日子,可是金山银山也会坐吃山空,能让人羡慕多久?
“大哥手里就五两银子,大吃大喝能花多久?当家的,我们就俩闺女,也没有个儿子,分家出去定是吃亏,公中的银子就那么点,看着爹的意思,还想给四弟多留一些,能分到我们手里的就更少了,几两银子能顶多久,往后都喝西北风嘛?你有时间羡慕大房,不如暗地里多讨好玉娇和幕瑾,偷着学些手艺,总比种一辈子田地的好。”余娇娘才是有成算的人,别看弱不禁风的平日里胆子也小,话都不敢说,但不代表她心里就啥也不懂。
可能是今儿在春风县里看到的一切,多少有些改变何来财,这一次,既然没有跟余娇娘吵起来,虽说不情愿,还是出门去山上捡柴火。
何来财也有自己的打算,往常他就很羡慕老四,不用种田不用干重活,考上秀才之后,过着仙神般的日子,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新衣服,那布料,摸着就舒服,吃穿用度都比他们讲究,一看就是个老爷,不似他一看就是个乡下土包子。
除了羡慕老四,何来财还羡慕老五,有一门手艺,家里的事儿全都不管,每日里往院子里一坐,手里摸着木头,能摸个一天,连王婆子都不会去骂他。
当年,要是他年纪再小一些,也许就赶上念书的好时候了,都便宜了老四老五。
带着心中的遗憾和不甘心,还有满满的不公平,何来财决定也跟着何玉娇学弄药材,也出门受人尊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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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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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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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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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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