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盼弟没有防备,痛的直抽气,差点就哭出来,朱春梅全然当没看到,笑的花枝招展去了厨房,嘴里嚷嚷着,“碗筷也得分给我们,不然哪来的碗吃饭。”
所有人都看得皱眉,何盼弟就是个丫环,但也是朱春梅肚子掉下来的一块肉,就这般的对待?
里正和族长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何玉娇这银子多的也不是这般烧啊,还给朱春梅要来何盼弟,现在有些理解了,真把何盼弟给朱春梅养,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看向何玉娇的时候,里正和族长眼里都带上了温和,何玉娇这姑娘心善,对家里人也好,连一个侄女都心疼,还有王婆子竟然没有跳起来,默认了何玉娇出银子保孙女,看来当亲娘的心善,养出来的闺女也一样心善。
在这一次的分家中,里正和族长从侧面也多了解了何家,何家现在谁说话比较有分量?当然是何玉娇,何老柱看着是男主人,长辈身份摆着,却是个没担当的人,还不如王婆子呢。
再者,里正和族长可是看着王婆子手里有白花花的银子,何玉娇眼都不眨的掏出五两银子,在乡下,谁家有这般的大手笔?
脸上多了些恭维,里正和族长直接把何老柱丢一边,跟王婆子商量起朱春梅分家的事,自然的,多少是会偏向王婆子的心意。
田地虽说是平分,可田地也分好坏,上好的水田,谁都想要,族长有意的,由着王婆子指定哪些水田给大房,其它的水田再几个继子平分。
何来金知道这不公平,上好的水田都给了几个弟弟,最差的水田都给了他,还有几亩是旱地,压根就种不来什么粮食,可他不敢出声,是朱春梅闹着要分家的,注定了是要吃这个大亏,加上他没有养爹娘,真闹起来,丢脸的还是他。Χiυmъ.cοΜ
闷声不出的就点头认下了,何来金都没让朱春梅知道,这会儿朱春梅妇道人家的小家子气出来了,在厨房里抢个破碗都差点跟几个妯娌打起来,没顾上这边分田地。
王婆子也有意要压朱春梅一头,都要分家了,往后说是一家人,可是过着俩家的日子,不吃一锅饭,就想不到一块去。
田地分完,银子和粮食是不分的,宅子这方面,王婆子还拿捏了一下,三个屋子本就大房在住着,也就不变了,可是后院不归大房,厨房不归大房,柴房也没有大房的份,直言让大房在后院开个小门,进门都不用一个大门了。
何来金脸色灰败,看着王婆子,不由自主的喊道,“娘,我就是分家出去了,可不是你长子,就让我和您一个大门进出吧,我还能每日是里见着您,看着您身子骨没事,也能安心。”
王婆子直接就甩了个脸色:“别说什么好听话,你口里是叫着为娘,可心里谁不知道,我是后娘,你也没有真心把我当成亲娘,都分家了,还摆什么孝心,少气我就是孝顺了。”
还能说什么,何来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都到了这一步,苦果只能自己吞了,起身的时候,何来金嘴里嚅嚅的道,“当年成亲,但凡我能听娘一句劝说,也没有今儿的事,都是报应。”
王婆子重哼,起身回了屋子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里正和族长处理何家的事,都认相的先回去了,何玉娇哪能让他们白跑一趟啊,赶紧的掏出铜板,每人十五个铜板,说是喝茶钱,润润口的。
有铜板收,里正和族长都脸上带笑,开开心心的回去。
何玉娇还担心王婆子,提着衣裙,进屋去看王婆子。
王婆子脸色发沉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地面,好像是在沉思什么事儿。
知道何玉娇进来,听着打开房门,又轻声的给关上,轻手轻脚的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王婆子叹了一口气道,“娇儿,你是想问你大哥的事儿嘛?”
何玉娇笑道:“我这还没有开口呢,娘就猜着了,刚才听大哥说话,当年大哥成亲,是不是还闹过?”
王婆子想了想道:“可不是,闹了好大一出,朱春梅这个女人,我压根就看不上,小家子气不说,总也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小人样,心思可多了,没点儿正经心思,有些小聪明就喜欢背后玩儿阴人的一套,可又不是真聪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如老三家的老实,可是架不住你大哥非要娶她,都被迷的脑子都不好使了,朱家就是当闺女是聚宝盆,嫁出去了还等着闺女往家里捞银子的,谁家能顶得住啊。”
何玉娇笑了笑道:“娘不气啊,大哥喜欢,就由着他了,日子是他在过,是苦是甜也是大哥在受着,如今分了家,娘也省得去操这份心了,少生些气,不能气坏了身子,还有大把好日子等着娘呢。”
王婆子脸上露出笑意,还是老闺女说话好听,会来哄她高兴,就是心疼老闺女啊,处处得要拿出银子来,这贴几两银子,哪贴几两银子,得要多少银子来贴啊。
“可惜这一次啊,没有把家给全分了,娘是想跟着你过日子,你也就不用去管几个哥哥的事儿,我们私下里吃香喝辣的好着呢,今儿你给盼弟出了五两银子,娘不会让你吃这个大亏,到时候娘给盼弟寻摸一个好人家,收回五两银子彩礼来。”
毕竟还是偏心着自己的老闺女,王婆子处处都会为自己的老闺女打算。
何玉娇可没有指望给出去的银子能收回来,何盼弟以后能过个好日子,也就不负这五两银子。
但不能在王婆子面前说,王婆子的性子何玉娇可是了解,哪能让自家的闺女吃亏啊。
“以后再说吧,娘,大嫂在厨房吵闹着要拿碗筷,您不去管一管?”何玉娇见不得王婆子这般的消沉,叉着腰骂人的王婆子才神气。
王婆子心里也好受些了,分家的事儿也看开了,分不成就分不成吧,低头看到手里还拿着三十几两银子呢,心里更舒服了,老闺女孝顺,未来的女婿也孝顺,在七沟村谁也没有她享福。
何必为着几个继子儿媳妇心里不好受,王婆子刚才会消沉,也是因为,自打王婆子嫁入何家,除了跟何老柱有商有量之外,就是身边带着长子何来金,在外头干活寻摸着粮食过日子,虽不是亲母子,可这份感情还是有的,这一晃都二十几年了,何来金还是摆脱不了懦弱的性子,怎么也扶不上墙。
“行,娘出去盯着,都无法无天了,家里的碗筷可都是我跟你爹争来了,轮不到老大家的去抢。”王婆子的强悍之气回来,站起身,大步就冲去了厨房,指着朱春梅就骂,骂的整个七沟村都能听到。
这一骂,把朱春梅骂得是抬不起头来,捂着脸的跑回屋去哭。
碗筷也就给了几个意思一下,王婆子亲自盯着,多一根筷子都不给。
萧幕瑾是个很谨慎的人,何家大房分家了,有些事儿就得要分的清楚,他的茶叶,还有何玉娇的药材,放在后院可就不方便了,真要是少了点什么,有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不是他要度小人之心,朱春梅这人有前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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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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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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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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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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