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沉刚走到余文静的病房门口,就见面一群医生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余父余母。
他立刻退到一边,就听医生道:“家属不用太担心,现在医学昌明,宫颈癌的治愈率是很高的。只要说服病人尽快手术,切除病灶,后续坚持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余父余母感激地点头:“谢谢医生!谢谢!麻烦你们尽快准备,我们一定会说服她的。”
医生们点头离开,余父余母这才看到站在旁边的夜临沉。
余父立刻激动地朝他扑过去:“夜临沉,你这个祸害!你还敢来,我杀了你……”
他的手高高举起,直接就往夜临沉脸上招呼。
夜临沉冷冷地看着他,不闪不避。
可他的巴掌终究是没有落到夜临沉脸上,就被跟过来的余母拉住。
“老余,你别这样,冷静点。”
她暗示地朝着余父使了个眼神。
余父微怔了下,气鼓鼓地收回手:“都是他!都是他小静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小静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说不要就不要。小静是伤了心,才会抑郁成疾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余母痛心地抹着泪:“可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你就算把他打死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甘心!”余父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夜临沉:“你这个渣男!我女儿对你比对我们都好,你怎么可以对她这么狠心?!我要告你,告你和那个狐狸精,告你们始乱终弃。”
夜临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ωωω.χΙυΜЬ.Cǒm
余母眸光暗了暗,压下眼底的恨意:“老余,你别这样,是我们女儿太执着了。”
别人不清楚,她作为母亲不能不清楚。
三年多前,夜临沉就已经跟余文静说清楚了。
是他们不肯放弃,总觉得两家的亲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等到余父余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夜临沉才淡淡道:“戏演完了?你们这样诽谤律师和他的合法妻子,有没有想过后果?”
余父余母愣住,没想到演了这么半天,夜临沉早就识破了。
余母瞬间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姓夜的,这么多年我可曾说过你半句不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
夜临沉未及开口,就见病房的门打开,朱婉宁走了出来。
她狠狠地剜夜临沉一眼,拉着余母的手,满脸歉疚:“事情搞成这样,真是对不起!你们两位消消气,我来说他。”
她朝着余父微微颔首,转身拉着夜临沉走开几步。
夜临沉沉着脸,做好听训的准备,朱婉宁却压低声音:“你不娶余文静是对的,但我们两家毕竟是世交,你态度稍微温和点,不要弄得太僵了。放心,各退一步,他们也不会再逼你的。”
夜临沉诧异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亲妈口中说出来的。
朱婉宁对上他的视线,讪讪地扯了扯嘴角:“自己女儿得了那种病,以后肯定是不能生孩子了。谁还敢要!你放心,他们不敢声张的。”
果然,他妈还是他妈,精于算计,趋利避害。
“你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夜临沉直接道。
“好好,你走吧,这里交给我。”朱婉宁难得没有唱反调:“刚才是我太慌,一时乱了分寸。你回去,好好跟子莹解释。”
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说来说去,都怪这个余文静不争气,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这个病……”
夜临沉皱眉,不耐地打断她:“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会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尽量帮她找最好的医生。另外,我也可以替他们出治疗的费用。至于其他的,不可能。”
朱婉宁连忙摆摆手:“找医生可以,治疗费就不必了。余家不是没有钱,他们刚演那么一出大戏,无非就是想利用你的人脉和资源,你不用理他们。”
夜临沉垂眸,看着她手腕上缠着的纱布,讥诮地勾了勾唇。
不过两天,伤还没好完,就已经情意全无,形势逆转。
他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走了。
……
院长室。
夜临沉了解完余文静的情况,礼貌地朝着院长淡笑:“那后续的事情就麻烦您多费心,务必给她找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药。”
院长受宠若惊:“夜律放心,我们医院的宗旨就是一切为病人服务。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挽救余小姐的生命。”
夜临沉颔首:“我相信你们。另外费用方面,我会一力承担。我现在去预缴一部分,如果不够,你们随时跟我联系。”
院长吃惊地看他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好,那就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夜临沉绅士地告辞,离开。
……
傍晚时分。
章秀云终于醒过来。
过道上,罗子莹拉着顾轻轻就要往里冲。
顾轻轻拽着她的手,摇摇头:“你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罗子莹僵住,脸上的欣喜瞬间暗淡下来:“好,这样最好,辛苦你。”
顾轻轻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安抚地紧了紧。
这个时候,任何词汇都显得苍白无力。
病房里,章秀云已经在护士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看到顾轻轻,她脸上立刻洋溢起温和的笑:“谢谢你啊,轻轻,我都听医生说了,你也帮忙救了我。”
“阿姨,您太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轻轻在床边坐下,娴熟地帮她把了把脉。
确定她没有大碍,立刻松口气:“不用担心,您没有大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好孩子,谢谢你!”章秀云亲昵地握着她的手,眼泪一下涌了出来:“那个、那个死丫头呢?这么大的事情,她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把那个野种带回来……
章秀云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付出的真心,就忍不住心口疼。
顾轻轻连忙扶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阿姨阿姨,您身体还没有痊愈,可不能着急!”
见她脸色越来越白,顾轻轻连忙拿出银针,又给她扎了两针。
片刻后,章秀云终于缓过来,叹气道:“我真是不争气,又给你添麻烦了。”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顾轻轻握住她的手,顺势道:“其实子莹她真不是故意要隐瞒您的。在这件事情上,她跟您绝对是统一战线。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您,因为连她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接受呢!”
“我知道,我知道。”章秀云哽咽地点点头:“可我就气,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是她妈,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怎么会?”顾轻轻安抚着她,故作轻快道:“她还有我,您也还有我呢!”
章秀云微怔,旋即破涕为笑:“谢谢你,幸好还有你啊!”
顾轻轻见她放松下来,才继续道:“最难的还是子莹。您身体不好,叔叔又不在了。那孩子的母亲病逝,他又那么小。您当时是没看见,他那个外婆,按着他的头,就直接往叔叔的墓碑上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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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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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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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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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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