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个时刻,秦家也发生了一场类似的对话。
秦雅致忍不住惊呼出声,警惕地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父母。
“我不要,我才不要和蒋渊履行什么婚约。”
“胡闹!”
秦国锋猛地一拍桌子,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这蒋渊难道不好吗?你还想要什么样的人?”
他显然对秦雅致的忍耐已经接近极致。
“之前你说要和陆北订婚我们也同意了,结果折腾了这大半年的时间,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又说要分开?”
秦国锋越想越生气,声音不由得也更高了几分。
他并非是封建守旧的家长,什么陆北是私生子一类的话也从来不在意。
明明他已经够宽容了!
捆绑上陆家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年多的时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捞着,就连秦家的危机都还是陈荣泊之流解决的。
陆北有什么作用?
“这是两码事!”
秦雅致坐直了身体,上半身冲着父母微微倾斜,做出了一个稍显压迫感的姿势。
“蒋渊和秦欢的事情人尽皆知,就算没有正式办过婚礼宴请过宾客,那也是正经有结婚证的夫妻。”
结婚证虽然有法律效力,但是对于像蒋家,秦家乃至陆家这种家庭来说,没有真正邀请过亲朋好友见面的伴侣,终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m.χIùmЬ.CǒM
秦欢虽然也和大家见过面,但也只是类似于订婚的场合,这和真正的拥有发言权的妻子还是多少有些不一样。
但归根结底,蒋渊和秦欢都是结过婚的人了。
她冷笑一声,细长弯曲的眉毛一挑,露出几分不屑。
“我才不要她丢掉的东西。”
“孽女!”
秦国锋气得脸色通红,站起了身体指着秦雅致怒骂,“你还有脸说?当初不是你自己回绝的蒋家吗?不是你推给了秦欢?”
“现在又说什么秦欢不要的,你也不想想人家蒋家要不要你这个媳妇!”
秦国锋对秦雅致向来是很宠爱的,但是这种宠爱终究有个限度。
尤其是他想起当初让秦欢嫁给蒋渊之后,她给秦家造成的各种麻烦,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来说去,还不是秦雅致这个蠢货识人不清,自己连什么是好东西也分不出来,白白把大好机会拱手让人。
“他们有什么资格来看不起我!”
秦雅致的脾气也是一点就炸,立刻冲着秦国锋反击道,“一群男盗女娼的狗东西,谁比谁干净啊!”
“你!”
秦国锋瞪大了眼睛。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刚要继续说,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廖莎终于开口了。
她倚靠在沙发上,疲惫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真要追究起来,咱们不都是看走眼了吗?”
她说话倒也没有偏袒哪一方,颇有些不偏不倚的味道。
廖莎先是看了看自己丈夫,一边说一边便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你也是,明明是关心女儿,怎么脾气一上来就非得和女儿呛声呢?”
她说话声音柔柔地,带着一种慵懒却又笃定的口吻。
毕竟廖莎年轻的时候也是能把秦国锋迷得五迷三道的能人,嘴上功夫那绝对是一流。
“咱们为人父母的,儿女不就是咱们天生的债吗?”
她笑了笑,整个人都依偎在秦国锋的身侧。
美人在怀,秦国锋的火气明显没有刚才大了。
“当初蒋家提起婚约的时候,咱们也都没想到会是那个远在海外十几年的蒋渊呀。”
说起来,她也颇有几分感慨。
谁又能想到那个本以为是被流放海外的小家伙,十几年后摇身一变,居然成了行业新贵又回国了呢?
别说是他们了,恐怕就连蒋家其他的人也被吓了一跳吧?
秦国锋冷静下来,想想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碍着面子,他也只是冲着秦雅致轻轻一哼,也算是对他刚才的话做出了些表示。
然后便是秦雅致了。
“妈,我不嫁给蒋渊难道有错吗?”
不等廖莎开口,秦雅致自己反倒是先发制人了。
“蒋渊和秦欢这一年的感情大家也有目共睹,他们根本不像是联姻的夫妻,感情那么深厚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插足?”
秦雅致也绝非是嫌弃秦欢曾经是蒋渊的妻子,毕竟这种事情纠结起来没有意思。
能得到利益,就是最大的风光。
只是她很明白蒋渊对秦欢的那一份情谊。
秦欢已经走了快一个星期了,秦雅致也收到了某个高校博士的录取通知书。
也许是最近生活得太平静,她其实想了很多。
秦欢和蒋渊离婚显然不是因为感情破裂。
她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至少不会像爸妈讲得那样,嫁给蒋渊就万事大吉了。
联姻其实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有人得在合适的时机帮家族一把。
大家热衷于联姻,其实背后的道理说白了就是联姻是最省事最牢靠的一种缔结契约的方法。
听到女儿这么说,秦国锋夫妻俩都露出了若有所思地样子。
如果蒋渊真的旧情难忘,那新的联姻对象也势必不会令他满意。
这样的话联姻的意义便就没有了。
活在前任的阴影之下,没有人能够过得开心。
秦雅致好歹是自己的女儿,无论是廖莎还是秦国锋都不可能舍得让她嫁给这样的人。
“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两句。”
廖莎反应过来秦雅致的手段,不由哑然失笑,“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成天尽会转移焦点。”
秦雅致和母亲的关系向来更加好一点,所以听见廖莎这么说,她也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
“我哪有?”
她甚至还有心情和母亲犟嘴。
“还说没有?”
廖莎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哪有叫你一定要嫁给蒋渊了?尽在那里瞎扯。”
“差不多。”
秦雅致梗着脖子倔强地回答道。
“反正现在这个阶段,我不想结婚就是了。”
廖莎无奈地和丈夫对视了一眼,均是叹了一口气。
“不结婚也无所谓。”
廖莎又道,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只是你得明白,秦家的利益是最重要的,你的利益也很重要。”
能说出这番话,廖莎的层次显然已经很高了。
这也确实是能让秦雅致接受的话。
秦雅致的脸色明显好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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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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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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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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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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