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想问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却慌张地走了。
她问旁边的宝妈,有没有人认识这个陌生女人。
大家都说没有见过。
她观察着这些宝妈,发现她们面色红润,而自己面色枯黄。
自己跟她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们的丈夫会经常过来帮忙带孩子。
而她家,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之后,她的公公婆婆就已经回家了,她一个人负责家里的后勤。
既要照顾两个孩子,又要处理家中的大大小小的家务。
以前以为全职太太挺轻松的,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疲惫。
身体劳累倒是其次,更累人的是精神上的疲倦。
苦不堪言!
关键是没人分享她的郁闷。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知道她没时间,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联系她,约她一起出去玩。
其实在生二胎之前,也有人约她的。但是每次都被她拒绝了,虽然她不是主动拒绝的。
因为金峰总是以各种条件和借口命令她不准出去。
但是别人不会在乎她的过程。
只会认定一个结果,那就是她不值得约。
她非常羡慕那些人天天到处出去玩,而她只能闷在家里。
更让她感到不舒服的事情,是她作为全职太太之后就失去了她的工作,也就失去了经济来源。家中的一切经济开销,她都得仰仗金峰。
金峰如果足够自觉,每次给她足够的生活费用的话,那还好说。
但是,一旦他并没有那么自觉,给得没有那么及时的话,她找他要钱就成了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两个孩子是两个烧钱的机器,花钱起来非常快。
而金峰对她要钱的态度明显是非常不耐烦的。
他的表情组成两个问句:为什么用钱这么快,是不是浪费了?是不是用在别的地方了?
其实她并不想找金峰要钱,但是不找他要钱的话,找谁要?
找父母要吗?
她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卑微。
……
有一天孩子生病了,她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病,但是钱不够了。
她只能卑微地给金峰打电话,找他要钱。
金峰在电话里非常生气,说:“在家照顾两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好好的孩子怎么病了?花钱养着你,难道是养个公主吗?”
什么叫花钱养着!
她愣在原地,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是他逼迫自己放弃自己的工作的!
金峰的这番话彻底击垮了她日益脆弱的自尊心。
但是孩子还在等着看病,她没有时间去伤心。
她哽咽着跟金峰说:“孩子等着看病,赶紧打钱过来。别的事情,回去再说。”
金峰耽误了很久才给她打钱。xǐυmь.℃òm
而医护人员时不时地催促,让她对自己的丈夫更加的绝望。
还好孩子没有什么大碍,打了一点针之后就慢慢好了。
但是怨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金峰回来后,只看孩子,丝毫不顾及她带着孩子看病是多么的困难。
她带着两个孩子,给一个孩子喂奶,给一个孩子看病。
这是何等的艰巨?
无数病人家属都用目光审视着她,审视着她的婚姻。
他们肯定觉得她的婚姻并不幸福。
她多么渴望金峰的关心。
可惜没有。
这种状态维持了一两年。
她以为孩子长大了,自己会轻松一些。
没想到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
孩子大了,也变得调皮了,带他们更加费劲。
她生日那天,金峰毫无表示。
失望的她只能如同往日一样在家里独自照顾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居然互相打架,打着打着,就一起哭闹起来
尖锐哭闹的声音吵得她头晕。
她阻止着两个孩子打架,根本阻止不了。
两个孩子居然同时打她。
别看孩子小,但是力气倒是挺大。
她好不容易把两个吵闹的孩子安抚下来,又去给他们做饭。
走到厨房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脑袋磕在墙上,虽然没有出血,但是磕出一个包。
她连日来的脆弱在此刻瞬间爆发。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彻底崩溃了。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两个孩子却没有搭理她这个老母亲的伤心,自顾自地在一旁玩耍。
她哭了很久,终究擦干眼泪,站起来做饭。
离婚的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
晚上金峰回来。
他什么都没带,什么都没表示,看样子忘记了她的生日。
他看到两个孩子脸上的泪痕,便埋怨道:“孩子怎么哭了啊?脸都哭花了,也不擦一下?”
田长晴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而是说:“我得出去上班。”
金峰一愣,望着田长晴,说:“你出去了,那谁来照顾孩子啊?”
“让你爸妈来呀。”田长晴努力抑制着愤怒,想跟金峰好好商量。
“他们俩都老了,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哪有时间照顾孩子啊?”看来金峰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们才五六十岁,正当壮年,也都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正好来照顾孩子啊。我的时间完全不够用。你知道么,我已经有一千天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了。”她说着说着鼻子一酸,差点又哭了。
“你睡啊,又没人拦你。”金峰轻飘飘地说。
“我睡了,谁照顾孩子?”田长晴问道。
“你趁孩子睡着了就睡啊。”金峰很诧异。
“你这不是何不食肉糜?你以为我不想啊!两个孩子,一点声响就吵醒了。我心里装着他们,怎么睡?你把你爹妈喊过来看孩子,我就能睡了。好不好?”她还是在哀求着。
“年纪大了,不好意思麻烦他们。”金峰再次堵死了她的话。
“那你好意思让我受累?平常多帮我照顾孩子,我一个人忙过不过来。你少点应酬,少出去玩,每次等你回来孩子都睡了,帮我分担一下,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堆在我身上。你在外面怎样,我不管。我只奢求你多花点时间在家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我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吗?”金峰反而先发飙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既然你爸妈不来,你也没有时间,那就请个保姆吧。”田长晴建议道。
“请保姆不要钱?”金峰反问道。
“要钱啊,所以我出去上班。我把我的工资除去生活费用开支之外,都拿出来请保姆。你也贡献一点,这样不就行了?”她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何必浪费钱呢?”金峰不可思议地问。
“什么叫浪费钱?你不管你爸妈不管,请个保姆也舍不得,就我一个人在家里照顾。我照顾得过来吗?现在我都跟社会脱节了,每天浑浑噩噩。我感觉我就像这个死人。”她背过头,擦了下湿润的眼睛。
然而金峰根本没有注意到。
金峰只是看着孩子。
“别矫情了。”丈夫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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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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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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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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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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