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声又一声。
宋伟等在不远处,听见声音立刻冲了过来。
看到厉泽衍的样子,他瞬间就明白过来,操起旁边的花盆两边同时用力。
哐当……
门锁落地,玻璃门应声而碎。
“衍少!”宋伟扶住摇摇欲坠的厉泽衍,目光凶悍地瞪向秦斯曼:“秦小姐,这件事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未免这歹毒的女人还有后招,他只能先带厉泽衍离开。
秦斯曼眼看着两人离开,羞愤地咬牙。
她抚摸着疼痛的脖颈,眼底满是阴鸷恶毒。
三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融化了。
这个丧妻还带着拖油瓶的鳏夫,有TM什么好牛的?
厉泽衍,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
……
停车场。
宋伟将厉泽衍塞进后排:“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厉泽衍咬着唇,手用力的掐着大腿,保持清醒:“别管我,先安排人找月亮妈妈,她可能被秦斯曼绑架了。快!”
“好好。”宋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安排。
厉泽衍靠着椅背,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太阳穴一痛,脑海中忽然涌现出无数破碎的片段。
巧笑倩兮的女孩、古灵精怪的女孩、趾高气昂的女孩……
“好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宋伟打完电话,回头却是一怔。琇書蛧
后排空荡荡的,车门洞开,厉泽衍不知去向。
冷晚心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自己的车边上走:“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
忽然,她手腕一紧。
等到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撞进一个炙热的胸膛,眼前是男人放大的俊颜和一双猩红的眸子。
“厉泽衍,你干什么?”
她下意识挣扎,男人的手却攥得更紧。
“轻轻,你回来了,轻轻……”
他一双红眸深情的看着她,眸光真挚。
冷晚心愣住,他这是认出来了?
不,不可能!
他们之前见过,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而且就算认出,他对顾轻轻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和表情,八成是喝多了发神经。
冷晚心思索着,等到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塞进一辆车里。
宋伟开门下车,本来是想阻止,可还没等动手,就收到一记目光冷冽的警告。
这、这是药性上头,控制不住了?
看冷晚心好像也没有反抗,他便识趣地躲远了。
反正不管是谁,只要不是秦斯曼那个蝎子精就行。
车厢内,男人的喘息声急切粗重。
那双血红的眸子像是看着自己,又像是透过自己看着别人。
冷晚心被压在座椅上,清澈的水眸微眯。
很明显,他这是被人下药了。
雪亮的银针悄然捻在指尖,她眸光一沉,正要刺入厉泽衍的穴位,可男人脑后却像长了眼睛,一把就擒住了她的手腕。
“又是这招。顾轻轻,你就不会别的吗?”
他语气嘲讽,脸上却是难得地带了笑。
这神情、这台词,冷晚心一瞬恍惚,好像她在哪里听过,而且不止一次……
失神间,她就感觉唇瓣一热,男人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
“唔……”
冷晚心瞪大眼睛,用力地挣扎想要推开。可男人的双手就像铁钳似的,牢牢地将她纤细的身体压住。
她闭了闭眼,把心一横,一口咬在他的唇瓣上。
“嘶……”
厉泽衍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微微后撤,放松力道。
冷晚心趁机将银针刺入穴位,厉泽衍整个人瞬间僵住。
她长松口气,嫌弃地将他推开,坐直身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不是说最讨厌我这种女人吗?自己打自己的脸,可疼?”
厉泽衍笨重地撞在门上,全身僵硬。
他身体不能再动,但心里的渴望去丝毫没有减轻,整个人像是被火点燃,皮肤上泛起绯色。
模糊的视线里,他仿佛有看到当初那个跟他笑、跟他闹、掐腰跟他互怼的女孩。
“轻轻、轻轻……”
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只无意识地呢喃着那个名字。
“戏精!”
冷晚心鄙夷地嫌弃一句,正准备开门下车,却听见身后“咚”的一声。
厉泽衍保持着被定格的那个姿势,一头栽倒在车内,额头着地……
即便是有银针的控制,他的身体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栗,明显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冷晚心看着他的样子,又好笑又不忍。
“算了,医者父母心,我可不是帮你,我是为了自己的职业操守。”
她说着,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安置在座位上,然后开始施针。
很快,厉泽衍身体的颤栗停下来,皮肤上的绯色也慢慢褪了下去,只是紧闭的双眸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应。
冷晚心前后看看,看到置物架上的矿泉水,想也没想就拧开瓶盖,对着那张脸浇了下去。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一双黑眸缓缓睁开。
惺忪的目光在看清眼前女人的一瞬,迸射出鹰隼般锐利的光。
厉泽衍戒备地坐起身:“你怎么在这?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跟你这种心机女合作……”
冷晚心抬手指了指行车记录仪的位置,打断他进一步的指控:“回去自己看,看清楚再说。”
话落,她再没开他一眼,径直开门下车。
厉泽衍看着她纤细挺拔的背影,脑袋抽疼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到他来不及抓住。
冷晚心回到自己车边,正要上车,一辆车就快速刹停在她身边。
“小姐,月亮妈妈不见了。”冷语性急,一下车就嚷了出来。
“闭嘴!”冷言狠狠地剜他一眼。
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
“消息可靠?”
冷晚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得到两人的点头确认,立刻就要开车去找。
冷言连忙拦住她,压低声音:“小姐,我们知道您着急,但您现在不能去。您之前安排人暗中关注她就算了,你不能把自己摆到明面上。月亮妈妈怎么说都是厉泽衍的母亲,是老爷夫人的仇人。”
“她只是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错的是墨家人,不是她。”冷晚心挥开冷言的手,拉开车门:“当年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冷言冷语对视一眼,还要上前阻止。
冷晚心手腕一翻,雪亮的银针立刻翻出凛凛的寒光:“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不理智。”
冷言冷语僵住。
的确,她们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冷晚心满意地缓了缓神色:“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冷语立刻怂萌怂萌地退到一边:“放心,我们不会上报,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我们既然跟了您,就是您的人,一切以您的决定马首是瞻。”
冷言有心再劝两句,但动了动唇,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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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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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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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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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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