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两只小藕臂抱着他的脖子,奶萌奶萌地出声:“哥哥,你慢点。走这么快,要是摔倒了,妈咪会心疼的。”
小宝没有说话,反而将唇瓣咬得更紧。
小团子小嘴瘪了瘪,明亮的大眼睛里晕开一层薄薄的水雾:“你不知道,妈咪可想你了。她每天都会看你的照片,说你可聪明了,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小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身后亦步亦趋地女人。
对上他的视线,冷晚心嘴角弯起,温声开口:“没她说的那么夸张……”
小宝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失望,他吸了吸鼻子,下巴抬起:“我知道。这些话,但凡有一句是真的,你也不会到现在才回来。”
他的话说得冷漠,但泛红的眼圈和紧绷的下颌线,无一不诉说着他的委屈。
冷晚心飞快地垂了垂眸,掩饰住心中的疼痛和眼底的酸涩。
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她在他无法复制的童年中不声不响地消失了整整三年,他应该有恨、有怨……
内心的愧疚,让她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辩解。
小团子白嫩的眉心皱出个小小的“川”字,她挣扎着从哥哥身上溜下来,拉着哥哥的手朝着妈咪的方向走。
小宝身体僵硬,双脚如磐石生根,一动不动,但握着小团子的手并没有松开。
小团子眼珠转了转,可怜巴巴地扬起小脸:“哥哥……”xiumb.com
童音软糯,特意拉长后更是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再配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立刻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小宝心神只是微微动摇,脚就已经不听使唤地跟着她迈了出去。
小团子的嘴角立刻满足的弯了弯,一鼓作气用自己胖乎的手手将哥哥拉到妈咪面前。
她一手握着哥哥的手,一手拉着妈咪的手,用自己的小胖手,将妈咪的大手和哥哥小手叠放到一起。
她好像夹汉堡似的,用自己的小小手将他们的手紧紧夹住:“吵架不是好宝宝。现在,我们和好吧!”
小宝的掌心炙热,小团子的小胖手柔软温暖。
冷晚心感受着两个孩子的体温,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手中的篮球“噗”地落在地上。
三年,三年了,她终于再次感受到儿子的温度了!
她飞快抽回手,用力地擦了擦眼角,强挤出笑意,张开双臂:“小宝,妈咪真的很想你!”
小宝眼中的泪水已经浸湿了睫毛,但他始终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色复杂。
这孩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睿智,情感方面也更加的冷静内敛。
冷晚心略微迟疑,主动上前两步,伸手将小宝揽进怀里:“对不起,小宝,是妈咪回来晚了。”
小宝挺直的脊背一僵,下一秒就轻轻地颤栗起来,喉咙里发出如小兽般压抑的呜咽声。
冷晚心心都要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但当初,我们也是约定好的对不对?等妈咪做完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回来接你。虽然妈咪迟到了,但是妈咪回来了,对不对?你理解妈咪,原谅妈咪,好不好?”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抚。
小宝呜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僵硬垂在身侧的手也缓缓抬了起来,但他始终没有回抱住冷晚心。
小团子无奈地皱了皱眉,上前直接用自己的小胖手将哥哥的手按在妈咪腰间。
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不像她,想抱就抱、想哭就哭呢!
熟悉的温暖怀抱,淡雅的香气似兰似荷,小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濡湿了冷晚心的衣服。
……
儿童餐厅。
小团子手脚并用,爬上小宝身边的位置,将自己的儿童套餐递过去:“多多(哥哥)喂。”
她软萌的声音里,透着撒娇的意味,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巴着,笑盈盈地看着哥哥,充满了期待。两只白嫩嫩的小手,还兴奋地拍着,激动到普通话都开始不标准了。
她好想让哥哥喂,好想被哥哥宠着哦!
小宝下意识地纠正她的发音:“是哥哥。”
小团子张了张嘴巴,努力学习发音:“哥哥……多多……”
小宝只能放弃,算了,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就好。
冷晚心招手:“念念,过来,妈咪喂。”
“不,要多多喂,就要多多喂。”
小团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望着帅气的哥哥又把碗往前递了递。
小宝咽下嘴里的饭菜,放下自己的碗筷,接过她的碗勺:“好,哥哥喂。”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语气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宠溺。
冷晚心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两个小家伙毫无嫌隙地亲昵互动,看着落地窗外的繁华热闹,她内心忽然前所未有的圆满安宁。
她坚持生下这个女儿,忍辱负重地潜伏R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快,小团子就吃饱饱,由冷言冷语带去餐厅里的游乐园。
餐桌上,只剩下母子俩相对而坐。
冷晚心正想着如何打破僵局,小宝率先开门见山:“你这次回来,不打算回家见太姥姥和老厉?你打算用全新的身份和过去的一切告别,对吗?”
这孩子,比以前更聪明更敏锐了。
冷晚心弯眸浅笑:“娃娃,你现在才8岁,不要这么成熟理智,好吗?会很累的哦!”
小宝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插科打诨,只淡淡地看着她:“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
冷晚心无奈地叹口气:“是,但也不全是。你的太姥姥,那是我的亲姥姥,我当然要回去看她老人家的。至于其他人,我想就没有必要了。”
她甚至连他的称呼都没有,直接就将他划入了其他人。
小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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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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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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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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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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