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垃圾。我现在反悔了,我又想要了。”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的东西被当成垃圾一样扔掉。
她不想要,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东西没有意义,不重要,而是她不敢,她怕更加忘不了他。
可是比起她的恐惧,她更加不愿意看着他的面具被当成垃圾。
“苏一唯,在我的地盘,是你想反悔就反悔的吗?我可不像那个男人一样蠢!”
赫令枫大步走上前,一把将苏一唯手里的面具抢了过来。
苏一唯冲过去要抢回来。
“你还给我!还给我!”
“你放手!”
赫令枫推开她的手,冷酷道:“不是要回房间吗?回去!”
他忽然不想给她了。
本来她转身就走,不想要,他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现在看到她反应这么大,他倒是有点担心了。
赫令枫将面具抢走之后直接塞进了抽屉里,砰的一声关上。
苏一唯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
赫令枫抬眸,“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
他不扔了,她还不满意?
苏一唯也没有吭声,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无助,脆弱。
赫令枫微微皱眉,“你盯着我看什么?”
苏一唯依然没有回应。
她咬着唇,眼神逐渐变得悲伤,眼睛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身子微微抽了起来。
弱小,可怜。
赫令枫心头一惊,“不许哭。”
这三个字是世界上最止不住眼泪的话。
因为刚一落音,豆大的泪珠顺着苏一唯的脸颊滑落。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地咬着唇。
可是这样眼泪掉得更加汹涌。
直到她整个身子都发抖了起来,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被谁给欺负成这样子。
赫令枫僵在那,整个人都慌了。
“苏一唯,把眼泪给我收起来!”
这女人哭什么?哭的他心慌意乱,他现在又不能去抱她,哄她。
“别哭了。”他又说。
他快受不了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抱住她。
苏一唯低下头,依然在抽泣着,泪水从眼眶中直接掉在地上,打湿了地毯。
男人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一把拉开了抽屉,将面具拿出,塞进她怀里。
“还给你,别哭了。”
不就一个面具?哭成这个样子!
她心里有多在意?
他觉得吃醋,但又觉得有点惊喜。
又矛盾又烦躁。
苏一唯抱着怀里的面具,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转身离开。
赫令枫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英俊的脸上,被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笼罩着,喃喃自语:“苏一唯,你就是来克我的!”
苏一唯离开了书房之后,抱着面具,立刻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完全没有了刚刚弱小可怜的样子,变得面无表情。
嘴微微地撅起,似乎有些生气。
非得她装弱小,无助,他才能把面具给她吗?
苏一唯紧紧抱着怀里的面具,走得飞快,生怕赫令枫又反悔。
刚走到转角处,忽然,另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苏一唯走得太急,再加上角度问题,没有看到,直接撞了上去,手里的面具也掉在了地上。
苏一唯被撞的差点摔倒,连连后退了几步,而对方也被撞的靠在了墙上。
她回过神,看到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人是玉管家。
“对不起玉管家,你没事吧?”她连忙道歉。
玉管家摇摇头,“我没事,苏小姐,什么事这么急?”
她不像那么莽撞的人呀。xǐυmь.℃òm
“没什么,就是想早点回房间。”苏一唯赶紧上前将地上的面具捡了起来。
就像是保护什么珍贵物品似的,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用袖子擦了擦。
玉管家一看到她手里的面具,脸上一阵愕然,震惊不已。
“苏小姐,这面具是从哪来的?”
看到玉管家惊讶的表情,苏一唯疑惑道:“玉管家,你认识这面具吗?”
玉管家忙说:“不认识,只是好奇,你手里怎么会拿着一个面具?”
苏一唯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面具。”
苏一唯的样子很礼貌,可是玉管家也知道她不想回答,也没有追问。
“苏小姐,你走错了,你的房间在那边。”
她指了一个方向。
苏一唯尴尬地笑了笑,“谢谢。”
她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玉管家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面具分明就是……
怎么会在苏小姐的手里?
她看向书房的方向,苏小姐很明显从书房出来的。
难道这面具是少爷给她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少爷究竟知不知道他将什么样的东西交给了苏小姐?
不仅仅是一个面具那么简单。
玉管家脸色越发严峻。
……
苏一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怎么了,心慌的不得了,心跳的很快,好像快要心悸。
在翻来覆去不知道几百下之后,终于,苏一唯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面具。
赫令枫说,本来这上面都是血。
苏一唯的眼睛有点红了。
他死的有多惨?
赫令枫之前还说,他身上中了很多枪。
致命的伤口,是他为她挡的那一枪吗?
心脏好疼。
苏一唯将面具放在腿上,双手捂着头。
不要再想了。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心慌的厉害,像被刀刮似的疼。
睡着了就不用再想了,哪怕做噩梦,噩梦清醒之后天就亮了。
等她天亮忙碌起来,就不会再想什么了。
苏一唯又躺在床上尝试着入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1:00了。
再不睡的话会影响明天的工作。
到时候赫令枫又要找机会刁难她了。
她不能出错。
不知怎么了,她现在好想喝酒。
酒精可以麻痹她,可以让她睡着。
而不是她想借酒消愁。
苏一唯下了床,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酒。
她记得今天去书房的路上,好像看到了有一个房间,柜子里面放了很多酒。
苏一唯下床准备出去,刚走两步,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面具。
仿佛它有生命,在可怜兮兮地盯着她,有点怨她。
以至于苏一唯不想把它一个孤零零地丢在这儿。
她伸手将面具拿了过来,揣在怀里。
寒爷,一起去喝一杯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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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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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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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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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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