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烦自己,他居然怂了,甚至不敢直接让她走!
“别乱动,要是把你弄疼了,可别怪我。”苏一唯也没打算走。
这个男人救了他母亲的命,怎么说她也不能不管他。
直觉告诉她,这别扭的男人,可能真的赌气,不要让别人照顾他,然后任由伤恶化,死不瞑目。
佛说,她不被寒爷虐,谁被寒爷虐?
她拿着夹子,夹着医用棉,轻轻地将药水涂抹在他的伤口周围,动作很轻很柔软。
蒋医生告诉过她怎么做。
“……”
该死的,怎么一点都不疼了?刚刚明明还疼得不得了呢!
寒爷仔细地盯着她认真的脸,她的小嘴非常的可口,真想扑上去亲一口。
这女怎么就这么甜呢?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她左手手腕上,上面还有一条割痕。
他眼里流过一丝复杂。
“弄疼你了吗?”苏一唯也小心翼翼地问。
忽然,寒爷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轻轻抽搐了一下。
苏一唯一惊,“不好意思。”
她立刻低头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
她看伤口真的很严重,而且正对他心脏位置,当时该有多危险呀,她看着都觉得揪心。
女人嘴里吐出的柔软的气息,让男人如沐春风,浑身都舒适的不得了。
“现在还疼吗?”她又问。
“我又不是小女生,还动不动嫌疼。”他倔强地说。
苏一唯撇撇嘴,“这跟小女生有什么关系?男人就不会疼了,别搞性别歧视行吗?”
“我才懒得歧视呢。”这女人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心。
她继续为他擦药。
男人嘴上喊着不疼,可是大手紧紧地揪住了床单。
看到他这动作,她心里又慌了起来,一边为他擦,一边轻轻为他吹气。
真舒服。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易捕捉的得意。
而苏一唯浑然不知,她整个人已经深深的跌入他的视线之中。
为他擦好药之后,苏一唯扶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呃……”寒爷嘴里忽然吐出一阵轻轻的声音,弱不禁风地倒在了苏一唯的怀中。
“怎么了?头晕吗?哪里不舒服跟我说。”她急忙问。
“我没有不舒服,我才没有那么弱呢。”说着,男人固执地要从她怀中起身。
可是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起不来,最后无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大手不小心放在她的大腿上,手心朝下。
苏一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和额头,还有脖子,温度很正常,没有发烫,可能是因为受伤了。
毕竟伤口感染,什么都有可能的,苏一唯也没有想太多。
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肌肤上蹭来蹭去,男人微微垂着眸子,舒服的几乎说不出话,只想永远都别停。
苏一唯没有摸到他的体温有哪里异常,于是缩回手。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他嘴里忽然嘤咛了起来。
“怎么了?”
苏一唯低头温柔地问道。
“你肩膀好硬,一点肉都没有,硌的我头疼。”ωωω.χΙυΜЬ.Cǒm
苏一唯有些无语,“那你靠在枕头上啊。”
“啊……”男人忽然一阵小声的惊呼,身子一歪,稳稳地枕在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嗯,这样好多了。
像极了一个宝宝。
苏一唯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他在耍无赖,也没跟他计较。
她抱着他,然后将一旁的纱布拿了过来裹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圈一圈地绕上去之后,固定好。
“行了,躺在床上吧,休息一会儿。”
苏一唯扶着他的肩膀,要将他放在床上。
可男人身子轻轻动了动,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硬是赖在她怀中。
“起不来,没劲儿。”
“你……”苏一唯想说,你刚刚不是挺有劲儿的,倔强的很。
怎么现在这副林黛玉的模样,还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她知道说出来之后这男人又闹别扭,她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把他又气个好歹,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高大的男人就这么软趴趴地躺在她的怀中,像个难缠的宝宝。
而苏一唯靠在床头,抱着他,不知道要保持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的手臂都有些麻了,可是却没有吭声。
男人在她怀中倒是躺着心安理得,舒服的很。
要是她受伤了,她能这样躺在他怀里吗?
恐怕不行吧,他说了,她是玩物,不配,呵!
苏一唯撇撇嘴,转过头看向门外。
冯小七正端着早餐在门口。
苏一唯摇摇头,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怀里的男人。
冯小七一脸的遗憾。
苏一唯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是你男人死了,还是你觉得我让你委屈了?”
一道不悦的声音从她怀中传来。
苏一唯心头一震,“没有啊。”
“没有?那刚刚是谁在叹气?哈士奇?”
“……”苏一唯脸色一黑,有些不悦,刚要反驳,但转眼又想到什么,盈盈一笑,“是呀,哈士奇。”
男人脸色一僵,瞬间反应过来。
她要是哈士奇,那他岂不是躺在哈士奇的怀里,天天跟她睡觉?
这画面……
“苏一唯,故意气我是不是?”男人的声音有些恼火。
这女人就想把他气死。
她就能找旧爱了。
做梦!
他就算死也要这女人陪葬。
“我没有。”
她明明在顺着他好不好?
“还说没有,你……嗯……”男人忽然捂着胸口,身子猛地一抽。
苏一唯脸色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叫蒋医生来。”
“叫他来干什么?你们全都想气!”
“没有要气你啊,你伤口是不是很疼?”
“我没事,”男人倔强地从她怀中起身,扑通一声倒在床上,瑟瑟发抖。
苏一唯:“……”
她立刻起身离开了房间。
男人皱了皱眉。
搞什么?
她走了?
不心疼?
可恶,他要把这个女人的腿给打断!
忽然,又传来脚步靠近的声音!
男人转过头,看到苏一唯正端着托盘,里面放着早餐。
“吃饭吧,我到现在还没吃早餐,肚子饿的很。”
苏一唯将早餐放在一旁,然后拿了小桌子,将饭菜摆好。
“没胃口。”寒爷冷声道。
“那好,我吃给你看。”
苏一唯自顾自吃起了早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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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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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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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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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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