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谣明显就是现编的,编歌谣的人就在这里,刚才薄君卿要杀了那几个孩子出气,那人也没有露面。
想到这里,元安怒气更胜,她也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话,声音清晰,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本宫只是一介女流,实在不懂你们的国家大事,但就算是一介女流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让几个孩子为你们出头,真是丢尽了大褚读书人的脸!”
“方才没有站出来的,眼下也不必站出来了,本宫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只觉得你们这样的小人行径,跟本宫也没什么差别!”
她没说很过分的话,但却叫房间里的两名书生红了脸。
编排歌谣辱骂长公主,却被长公主训斥,这算是怎么回事?m.χIùmЬ.CǒM
元安说完这些,抬头看向薄君卿,薄君卿有些错愕,似乎没想明白元安为何生气。
在他心中,他是在帮元安。
可真的是帮元安吗?元安没法解释,她今天不想再跟薄君卿说一句话,冷冷看了薄君卿一眼后,就从他身边经过了。
侍卫来到薄君卿身边:“殿下,那几个孩子?”
元安发怒,薄君卿也没有继续追究,只是皱眉道:“让他们走吧。”
两人不欢而散。
元安气冲冲回了公主府,回去后,她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冲动了,可一想到薄君卿说要处置几个孩子时平淡的表情,她内心就觉得恶心!
就算是在跟薄君卿演戏,假装跟他站在同一阵营,薄君卿的行为还是让她无法苟同!
当天晚上,元安就做了个噩梦,梦里都是小孩子的哭声,她怎么都逃不出去!
半夜惊醒,一身大汗,外面的汝儿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小心地敲了敲门:“长公主,您还好吗?”
元安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她只好敲了敲床柱,汝儿从外面走进来,走到元安面前伸手一试,惊呼道:“长公主,你发烧了。”
元安睡得迷迷糊糊,茫然地抬起头:“我发烧了?”
汝儿帮她掖了掖被角,转头出门去找黄大夫了。
黄大夫来看了看,说是风寒了,思虑过甚,风邪入体,让她好好休息,元安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这么虚弱了,开了药太苦,也不想喝,汝儿劝不动她,就只能把药放在一边。
午时,汝儿又送了药过来,元安不想喝,只想出门透气,刚穿了衣服出了门,就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倒在地上。
旁边一双手伸过来,扶住了元安,看到这人,汝儿懂事地带着人离开了。
元安抬头,看到薄君承近在咫尺的脸,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薄君承皱眉道:“我不回来,就能生病不喝药了吗?”
元安心虚道:“我……我没有不喝药……”
就是药太苦了,她又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虚弱,不用喝药,也会好起来的。
薄君承却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很凉,先到里面去说话。”
元安却晃了晃自己发热的脑袋:“里面都是药味,熏得头疼,我想出来透透气。”
薄君承却道:“不行。”
他顿了一下,又道:“一会儿进去给你开窗通风。”
“好吧。”元安答应了,有薄君承陪她,在屋里待着,又或者喝药,也没有那么不情愿了。
他们一起进屋,薄君承看着元安将药喝了,这才转身,把窗户打开,他不让元安坐在窗边吹风,自己坐在窗边,挡住风口,只让一丝丝凉气透进屋内。
薄君承道:“本来应该今天晚上才到,听说你生病,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元安懒洋洋靠在床上:“哪个嘴碎的跟你说的?”
薄君承无奈看她一眼:“就算我不回来,你也不能胡闹。”
“没有胡闹。”元安低声嘟哝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薄君承无奈的眼神里。
薄君承正色道:“听说你跟薄君卿闹了点矛盾?发生了什么事?”
元安的神色黯然了几分,将之前在落芳苑的事情说了,薄君承听后也是叹气:”我们与他不是一路人。”
他能亲手将自己的父兄杀掉,哪里还会在乎别人家的几个孩子。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让薄君卿上位。
元安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气道:“我得给他去道歉。”
薄君承知道她心里难受,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先养病,等病好了再说。”
元安在家养了几天病,薄君卿没再上门来看望她,显然还在计较落芳苑的事情。
病好的第二天,元安请来了府上的白案师傅,教她做荷花酥。
荷花酥元安以前做过一次,隔得时间太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师傅从配料开始教起,忙了一上午,终于做出来一屉荷花酥。
可刚出来的荷花酥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好看,元安犹豫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荷花酥放进食盒里。
做到一半,薄君承来了,看到面板上摆了大大小小的荷花酥,促狭道:“你准备用这个去跟薄君卿道歉?”
元安脸上绯红,很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撇嘴:“谁要亲手做东西给他吃啊,这些……这些……”
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弱下去,像是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薄君承却笑了,凑到元安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你准备送给谁?”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元安推开薄君承,道:“喂门口的小黄狗。”
说着拿过一旁的食盒,快速将荷花酥丢进去,拎起来就走。
薄君承却笑着将她拉住,告饶道:“我错了,长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了。”
他居然还开她玩笑,元安更恼,又不能真的去喂小黄狗,只能将荷花酥往薄君承怀里一塞,然后对着旁边的婢女道:“走了,还愣着干嘛。”
亲手做的荷花酥是给薄君承的,拿去给薄君卿的……当然是府上的厨子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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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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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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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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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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