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这么回事儿?”我催促询问,又补充问:“难道和你有关系?”
段思思一愣,费解询问:“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刚才那个问题只是我因为着急而说出来的,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段思思会如此反问,不过现在话题已经说到了这里,我也没有再藏着掖着,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挑破。
“你出身自云南,对于蛊毒应该非常了解吧?”我紧握打神鞭,下意识向前半步,将林羡之挡在我的身后,直勾勾盯着段思思继续说:“上次我朋友来你们村子,在你家里吃了顿饭,也就是那会儿,你给他下了蛊毒?”
段思思看着我的目光略有闪躲,但很快,她便苦笑了一声:“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我点头:“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我相信,这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怪不得,你刚才那样防备着我,是怕我给你下蛊吧?”段思思说着突然无奈笑了起来。
这笑声透着一股无奈的味道,好像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我没有任何动作,但打神鞭依旧紧握。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段思思这样冷笑,目的是为了让我在疑惑的时候放松警惕,到时候好给我致命一击。
我已经料到了她的打算,心里面虽然好奇无比,但却没有放松一丁点的警惕。
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见段思思依旧还在无奈苦笑,我拧眉问道:“怎么?你还没有笑够吗?”
话音落罢的瞬间,段思思突然将笑声收敛,下一刻便朝我走了过来。
近乎是瞬间,我本能就想要举起打神鞭,但她又止住了脚步,低头看向我手中紧握的长鞭,柔声说道:“我虽然来自苗疆,也懂得蛊术,但你朋友体内的蛊虫,并非是我放置的。”
“什么意思?”我下意识朝依旧还在墙角哆嗦的赵达明看了过去。
段思思沉声解释:“我从来都没有用蛊虫伤害过任何人,相反,我一直都在帮别人解除蛊毒。”
“解蛊?”我诧异一声,旋即反应过来,试探问:“你是说,老太太变成这种样子,是因为中了蛊毒?”
“正是!”段思思点头。
她这人的说话方式让我非常头疼,我问一个问题她回答一个,如果我不询问,她便默不作声。
在我头疼的时候,躲在我身后的林羡之突然问:“那施蛊者是谁?”
段思思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脑子瞬间一懵,很快便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张寡妇?”这三个字从我口中脱口而出,我也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惊了一下。
张寡妇虽然对赵达明有点非分的想法,但这个人性格豪爽,因为我也是来自农村,所以张寡妇给我的感觉,颇有点邻居大姐的味道。
也正是因为对她产生了这种印象,以至于让我先入为主的觉得,张寡妇这个人是个不错的农村妇女。
如果不是段思思将矛头指向了张寡妇,即便是做梦,我都不会想到张寡妇竟会是放蛊的人。
深吸一口气,我面色紧张,饶是从段思思的表情中得到了确认,但我还是想要从她口中听到肯定我的猜测。
“就是她。”段思思点头,眯起了眼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张寡妇得知你们要找我,一定说了很多我的坏话吧?”
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一般情况下,农村妇女们说别人的坏话,都是背地里说,不可能刻意的让人去地方某一个人。
而张寡妇却不是如此,而是将段思思说的是一文不值,更是让我们产生了一个她就是下蛊人的想法。
这一切虽然是我们主动询问出来的,可是细细一想,我们所询问出来的那些话,都像是张寡妇在给我们下了一个套儿,让我们顺着她想要问答的方向发展。
之前还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现在一想,简直是细思极恐,让我头皮发麻。
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我舔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羡之犯难询问:“张寡妇怎么懂得蛊毒之术的?难道她也是云南人?”
“正是!”本以为这只是林羡之的胡乱猜测,可没想到段思思竟然点了点头:“张寡妇也来自云南。”
“什么?”林羡之错愕惊呼。
我轻咳一声,侧目朝她看了一眼,见林羡之嘴巴长得老大,一脸的震惊,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一样。
不过此刻别说是林羡之了,我也有些没缓过神来。
听张寡妇的口音,和云南根本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要说她是云南人,倒不如说赵达明是个女人。
可段思思如此说,必然有她的道理,想必这事情真的没有我们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事情里面,很有可能还有很多我们连想都不敢去想想的事情。
深深吸了口气,我面色凝重,直勾勾盯着段思思,沉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段思思目不斜视:“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这话直接将我给问的愣住了,我们和段思思非亲非故,她没有理由欺骗我们,但退一万步讲,如果她才是施蛊者,那么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就可以骗我们的。
眼下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在我困惑不已的时候,林羡之突然说:“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这个反问一出,让我觉得非常漂亮。
与其主动回答这个问题,倒不如让段思思去回答这个问题。
但段思思显然没有我想的那么不济,在林羡之这个问题之下,她苦笑一声摇头说:“我在村子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已经习惯了被所有人怀疑,你们既然如此想,那便随你们好了,只是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村子的秘密,希望天亮之后,你们可以尽快离开,不要再停留下去,以免招惹到了祸端。”
她说完之后,似乎不想和我们继续废话,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段思思,你等一下!”我见状大喊一声,将她的步伐止住。
“修然,你干什么呢?”林羡之略有不满,试图伸手抓住我。
“你别说话。”我沉声说完,避开林羡之的手掌,三两步来到段思思近前,低声说:“我相信你。”
段思思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诧异问:“真的?”
我重重点头:“自然是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我们表面所看上去那么简单,如果你真的是施蛊者,就不可能半夜三更出现在外面,更加不会主动让我发现你的存在。”
“修然,你疯了吗?”林羡之冲了过来,挡在我和段思思中间,愤愤不满喊道:“要是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就是让你这样以为的呢?”琇書蛧
“要真是如此,那我也认了。”我眉头紧锁,看着林羡之一字一句说:“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被动,在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村子里面更是步步为营,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惨剧,与其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倒不如选择去相信一个人,这样也好处理后面的事情。”
“可不管你相信谁,你也不应该就这么相信她啊。”林羡之说着举起手指向了段思思。
“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除了她,没有人会值得我们去相信。”我盯着林羡之斩钉截铁说完,又看向段思思,闭上眼睛说:“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这份信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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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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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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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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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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