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担心吗?”赵达明虽然这么说,可身子依旧还在颤抖。
我无奈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要是真害怕,就去车里面等着我们?”
“还是算了吧。”赵达明虽然这么说,但从他的肢体动作来看,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林羡之面色难看,他又忍了下来,冲着我尴尬一笑,便也不再吭声。
下一秒,别墅大门打开,冯天亮出现在我们面前。
“景先生,今天来的这么早。”
冯天亮说着侧了侧身子,示意我们进来。
我点头示意,大步进入其中,等坐在沙发上后,我也开门见山:“程先生,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问。”
冯天亮皱起眉头,纳闷看向我:“景先生,有什么你就问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点头,静静看着他:“你说我应该称呼你为程先生,还是冯先生?”
在我话音落罢的瞬间,冯天亮明显一怔,眉头紧锁起来,直勾勾盯着我,沉声说:“景先生,我有点不懂你说什么。”
我轻笑一声,为防止冯天亮暴起发难,我单手掐出了七灵诀,轻笑说:“你是程功明,还是冯天亮?”
“你……”冯天亮顿时语结,但下一秒,他的双眼滑过一抹阴冷之色:“你知道了?”
“知道了。”我点头:“昨晚我们去了你老家,并且从你母亲口中知道了所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你竟然连我母亲都牵扯进来了?”冯天亮怒喝一声,作势就朝我冲了过来。
“你干什么呢?”林羡之大喝一声,急忙起身拦在我身上。
她练得是跆拳道,手段并非普通人能比的,而冯天亮这些年一直都被仇恨懵逼双眼,修的是邪术,所以他赤手空拳,根本就不是林羡之的对手。
眼看林羡之挡在我身前,冯天亮冷冷一笑:“就算我找过我的母亲,那又如何?这件事情就是程大勇做错在先,如果不是他,我父亲也不可能死掉!”
我问道:“但你又是如何知道是程大勇做错的?”
冯天亮不屑说:“你管得着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我轻哼一声,继续说道:“当年开挖掘机的就是你父亲,因为想要赚了那几万块钱,所以才酿成了惨案,但你却执迷不悟,不肯相信真相,硬生生要给你父亲脱罪,幻想出了他是替人顶罪,最后被杀死在狱中。”
“放屁!”冯天亮怒斥一声:“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虽然也曾怀疑过,但这些都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你觉得会是错的吗?”
“什么?”这话一出,换我愣了下来。
冯健三十年前在狱中去世的,但却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冯天亮,他要做什么?
在我犯难的时候,冯天亮冷哼一声,阴气森森盯着我说:“怎么?你没话说了?我父亲告诉我的,难道有假的吗?”
“怎么告诉你的?”林羡之不爽起来:“你父亲在去世之前,恐怕不会知道自己会这样吧?难不成是他去世以后,托梦告诉你的?”
“托梦?”冯天亮不屑哼了一声:“在我父亲去世以后,我曾将他的魂魄招了上来,他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我的。”
“招魂?”林羡之囔囔一声,扭头看向我,犯难问:“修然,他也招魂了,这冯健怎么会告诉他这样的事情?”
我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正常来说,阴灵会将自己生前的遭遇不掺杂水分的讲出来,可是冯天亮如此说,足以证明,冯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冯天亮的母亲毕竟是当初这件事情的经历者之一,不可能这么欺骗我们的。
如此一来的话,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可能性。
冯天亮的母亲或者父亲,有一个在说假话。
我正准备开口,赵达明拍了一下大腿:“他们其中有人说的不是真的!”
我顺势朝赵达明看了一眼,这家伙以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以帮得上我们的,现在他说出这句话来,还让我有些不大适应。
“冯天亮,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
我说完,冯天亮警惕问:“你要做什么?”
“招魂!”我断喝一声:“既然你觉得你父亲告诉你的是真的,我们便将他的魂魄唤上来,三面对质,我就不相信他还会颠倒黑白!”
“三面对质?还有谁?”冯天亮说完,皱起眉头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
他的目光虽然警惕,但却透着一抹不安。
可下一秒,他有镇定下来,挥了挥胳膊,冷哼说道:“既然你想如此,那就依你说的去做,当初我父亲告诉我的,我就不相信他会因为你们而改了自己的说辞!”xǐυmь.℃òm
“行!”我对赵达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程功明喊过来。
但在我挤眉弄眼之下,赵达明有些迷糊问:“景兄弟,怎么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有种抽赵达明一耳光的想法,但又被生生压制了下来,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去请程功明!”
“好,我现在就去!”赵达明在脑门上使劲儿拍了一下,急忙就跑了出去。
“程功明?”冯天亮并没有露出我所想象的那种诧异,反而一脸不屑,冷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为了对付我,你们连程功明都找到了。”
我耸肩说:“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这样做,怎么才能探究到真相呢?”
“景俢然,你果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冯天亮瞬间将脸上的冷笑收敛下来,阴气森森望着我:“你这个人的城府不浅。”
“和你比起来,那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林羡之替我打抱不平:“你这人不但城府深,而且脸皮也挺厚的。”
“是吗?”冯天亮并未生气,反而不屑冷哼。
这家伙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确实如同老太太说的一样,一根筋,只要认准的事情,就会一头栽下去,根本就不管别人的看法。
别墅大门再次被推开,程功明被赵达明带了进来。
一真一假两个程功明相见,都露出默然之色。
但凡一个正常人,被另外一个人要挟以自己的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在两人见面的瞬间,必定会将这些年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可让我失望的是,程功明并没有如此,反而非常平静,平静的让我有些怀疑,这一切都是他们俩设计出来的。
这一想法萌生出来的瞬间,我不禁有些担心,警惕看向程功明,林羡之显然和我想到了一块儿,也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程功明。
似乎知道了我们的想法,程功明眯着眼睛看向我和林羡之,无奈叹息说道:“景先生,这事情已经时隔这么久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修心,不会因为这些让我心境发生变化的。”
这程功明确实让我有些发愣,不过眼下我已经将话给撂了出来,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冷哼一声,我后退半步,指着正前方的茶几说道:“赵达明,盘膝坐在上面去。”
赵达明一个激灵,哭丧着脸望着我:“景兄弟,怎么又是我?”
我没好气说道:“你不上去,你觉得我们这些人里面还有更加合适的吗?”
“林妹妹呢?”赵达明嘴上虽然不满,可还是嘀咕说着。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敢打我的主意?”林羡之娇喝一声,举起拳头就砸的赵达明惨叫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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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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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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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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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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