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时间不早,明天要去程家老宅,需要耽搁一天功夫,担心胖经理给我找麻烦,我本想让林羡之打电话请假一天,但她却支支吾吾,最后我才知道,早上因为修车的事情,林羡之和胖经理闹得有些不愉快。
在我们俩纠结的时候,程功明见我们一脸难为,便主动询问殡仪馆的名字。
他不动声色拨通了一个电话,在里面轻声叮嘱了一番后,等挂了电话,看向我说:“景先生,没什么事儿了,我已经交代好了,别说一天,就算是一个月不上班,殡仪馆那边不但工资照发,而且也没有人敢那你们怎么样的。”
“嗯?”林羡之诧异一声:“程先生,你认识我们老板?”Χiυmъ.cοΜ
“认识。”程功明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们俩在殡仪馆整天被人欺压,这事情胖经理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到时候就算想要难为我们,恐怕也没有机会了。”林羡之啧啧一声,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瞥了她一眼,沉声说:“现在已经凌晨了,先别嘚瑟,赶紧休息去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赶路。”
我话毕之后,对程功明说:“程先生,今晚让你女儿和林羡之睡在一个房间,我要睡在你女儿房间里。”
“景先生,你不会有危险吧?”程功明不安询问。
我摇头打消了他的想法:“放心好了,我既然能过来处理你们家的事情,就不会担心施法者找上我的麻烦,而且就算过来,我也不会被这阴灵伤害到。”
“景兄弟,要不我今晚跟你睡一起吧?”赵达明轻声询问。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我摆了摆手,从林羡之手中拿走了打神鞭:“如果不出所料,今晚阴灵还会过来探底,到时候我会好好会会它。”
“景先生,那今晚可就麻烦你了。”程功明一脸感激。
“我也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我笑着应了一声,示意几人赶紧去休息。
昨晚阴灵来找程娜娜,房间早就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不过我一个糙老爷们,随便将就一宿完全可以。
将掀翻的床单摆在地上,我躺在上面抓起一条床单便盖在了身上。
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许久之后,外面传来一缕敲门声。
我侧目看了过去,不等我开口,房门打开,林羡之走了进来。
我纳闷问:“怎么?不睡觉还跑什么跑?”
“修然,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林羡之合上房门,一脸严肃望着我。
这几人中,林羡之是我唯一可以商讨这件事情的人。
眼下她如此询问,我也没有隐藏任何事情,沉声说道:“程家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经捋清楚了。”
“哦?”她狐疑一声,坐在我身边。
我吁了口气,沉声说道:“你知道你的保险杠为什么会有坟头土吗?”
“为什么?”林羡之瞪着一双大眼,一脸困惑。
我眯起眼睛,瞥了眼窗外,警惕说:“坟头土,来自程功明父亲的坟头。”
“这怎么可能?”林羡之当即便表示不相信:“我可没有把车开到他们家祖坟去,怎么可能有坟头土呢?”
我无语一声:“我们第一次去程家祖坟的时候,程功明父亲的坟头土明显少了很多……”
“你先等等。”我还没说完,林羡之就打断我的说辞:“程功明父亲的坟头土在坟堆上面,我开着车,这明显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怎么有联系了?”
“既然能出现在你的保险杠里面,这其中自然是有联系的。”我眯起了眼睛,解释说:“你难道忘了,昨晚我们回去时,在马路上撞的那个老头了吗?”
“什么意思?”林羡之费解看着我,顿时捂住了嘴巴,吃惊喊道:“修然,你是说,那个老头是程功明的父亲?”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解释说:“那个老头仅仅只是程功明父亲的一个替身而已。”
林羡之不爽起来:“你直接说明白了,别让我猜来猜去的。”
我坐起了身子:“程功明父亲的坟头土被施法者拿走了不少,棺材中的尸体又被人分尸,将其余四肢骸骨埋在了其他地方,棺材内又有索魂术,这些迹象就表明一个问题,程功明父亲的魂魄,被施法者拘禁走了。”
“然后呢?”她问。
“只要用坟头土做出泥偶,并且将程功明父亲的魂魄打入其中,便可以形成一个介于阴灵和生人之间的存在,这个存在也可以算得上是程功明的父亲,我们昨晚所撞的老头,就是施法者所捏造出来的泥偶。”
“原来如此。”林羡之啧啧一声:“这也太邪乎了吧,就跟扎小人一样。”
我点头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刚才去程家祖坟的时候,程功明在路上也提起过,昨晚睡觉的时候,他梦到他父亲被车给撞了,而且那辆肇事车辆,就是你那辆宝马车。”
林羡之直接瞪大了眼睛:“这么邪乎?”
“废话。”我不以为然说:“风水相术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你的想象,别看我可以独当一面,还有很多事情,是我搞不明白的。”
“这也太厉害了。”林羡之是一脸的震惊,很快又疑惑了一声:“对了,那程功明之前不是讲过,他梦到他父亲被人提着一把菜刀追杀吗?”
“那也是泥偶作祟。”我吁了口气:“这个施法者手段了得,对付起来有些费劲儿,希望今晚不要生出什么岔子,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林羡之试探问:“那要不,我晚上陪你在这里等着?”
“不用,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我舔着嘴唇说:“晚上你保护好程娜娜就行了,别奋力顾及我这边的事情,我有能力保全自己。”
“那好吧。”林羡之应了一声,起身叮嘱我早点休息,便开门走了出去。
等房间安静下来,我静静盯着天花板,回想着自己参与到这件事情后,施法者所遗漏下来的所有蛛丝马迹。
可是足足在脑中过了三遍,我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信息。
犯难的叹息一声,这事情既然想不明白,我也不愿意过分去寻思,眯眼正准备休息,房门突然再次被推开,我定睛一看,发现进来的依旧还是林羡之。
“你怎么又来了?”此刻已经凌晨接近一点钟,她这么频繁进来,让我有点想入非非。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林羡之不满瞪了我一眼:“把你的龌龊想法尽快给我收起来,我刚才忘了一件事情,刚刚和程娜娜聊天的时候又想起来了。”
林羡之一本正经,想必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而且还提起了程娜娜,或许和程娜娜有所关系。
我犯难问她什么事情,林羡之扭头看了眼已经紧锁的房门,小声说道:“你们去程家祖坟的时候,我和程娜娜聊了会儿天,得知程家在很久之前生了场变故,整个程家差点就完了。”
这件事情程功明倒是没有对我提起过,我忙问林羡之到底是什么变故。
她皱起了眉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程娜娜只是话赶话提到了这里,好像是她爷爷退休之后,有人要旧事重提,将他牵扯到了某一件事情里面,而且据说这件事情导致不少人死掉了,最后被压了下来,不然他们程家就完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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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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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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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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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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