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之也被吓了一个哆嗦,朝后退了两步。
在地上,躺着的是一只脑袋被血糊满的漆黑乌鸦。
“真是晦气,这几天怎么碰到的净是这种倒霉事儿。”赵达明擦着身上鸟血,一脸嫌弃说着。
“修然,这乌鸦怎么回事儿?”换做以前,以林羡之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不会太过注意这些,但和我相处的时间长了,她也开始对风水相术非常看重。
我没有吭声,蹲在地上找了根木棍在乌鸦身上拨了拨。
乌鸦表面并没有任何伤口,血液不是从身上流淌,脑袋上所有的血液,皆是来自双眼。
凤凰泣血?
我心中不禁暗叹起来,事情有些非同寻常。
凤凰并不存在,在风水相术中,但凡有鸟禽双眼流血,都被称之为凤凰泣血。
凤凰可浴火重生,若是双眼流血,便无法重生,只能如同其他物种一样,经历六道轮回之苦。
从风水来讲,凤凰泣血是不祥之兆,而且针对的目标是赵达明,他今天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来找我们,看来并不是单纯要请我们吃饭这么简单,在他身上必定发生了怪事。
林羡之小声催促:“修然,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笑着摇头:“赵达明,既然你要请吃饭,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随便吃点就行了。”
“景兄弟,林妹妹,请上车。”赵达明一喜,顾不得擦拭身上血渍,一溜烟将他那辆北斗星车门打开。
“修然!”林羡之略带埋怨。
“凤凰泣血,不祥之兆,赵达明这段时间霉运不断,既然能找到我们,就证明他已经无计可施,先过去看看。”我点了点头,率先上车。
林羡之在外面愣了愣神,最后还是在我一声咳嗽下也钻了上来。m.xiumb.com
赵达明确实是有备而来,早就在饭店定了一桌饭菜,上桌后,他也没有说其他事情,就一个劲儿的招呼我们吃菜,说着奉承我的话。
酒过三巡,他欲言又止看向我轻叹一声。
林羡之依旧还在大快朵颐,我看在眼中,淡淡问:“赵达明,饭也吃了,酒也喝了,现在可以说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了吧?”
“景兄弟,你果然是高人。”赵达明竖起大拇指又是一番奉承,下一秒便跟没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凳子上:“这几天我好像着了魔怔一样。”
“怎么了?”林羡之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问。
我说:“没猜错的话,他这几天霉运不断。”
赵达明苦笑说:“景兄弟说的没错,也不知道到底倒了什么血霉,这几天我总是各种倒霉,而且全都不带重样的。”
我眯眼没有做声,等他继续说下去。
赵达明一口气抿了一杯白酒,接着说:“李申家那档子事儿处理完后,我就寻思着把那段时间铲地皮收上来的东西卖了,可联系了一个雇主,没成想竟然放了我鸽子,害得我在饭店等了他一下午。”
林羡之含糊不清说:“这不叫倒霉吧?应该叫遇人不淑。”
“可接下来就倒霉了啊。”赵达明说:“一开始是过马路的时候,马路上明明没车,可刚来到马路中央,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一辆汽车,幸亏我躲闪的快,不然我肯定会被撞成肉饼的。”
“接下来呢?”我眉头锁了起来,重新打量起了赵达明。
他所遇到的事情像极了鬼遮眼,但从他身上我并未感觉到任何煞气和阴气,问题似乎并不简单。
“接下来倒霉事儿就一个比一个邪乎,有时候走的好好的,就差点被高楼掉下来的花盆砸中,你说下水井盖盖的好好的,别人走过去都没事,可到了我这里,偏偏就掉下去了。”
赵达明脸上满是后怕,汗珠都渗透出来,他搓了把脸紧张说:“更邪乎的是,有家工地挖出了东西,我过去的时候,一根两米长的钢筋贴着我的后脑勺就扎在地上,我要是稍微慢一步,可就从天灵盖扎下去了。”
林羡之不以为然说:“你这也不算倒霉吧?毕竟所有危险都没有落在你身上。”
赵达明苦笑说:“林妹妹,祸从天上来,这霉运已经越来越厉害了,保不准今天我们吃饭,明天我就躺棺材里面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我附和点头。
“真的?”赵达明惊呼一声,直接从凳子上滑坐在地上,他匆忙起身,在嘴巴上抽了一下,着急问:“我这乌鸦嘴,景兄弟,我不会真的会没命吧?”
“凤凰泣血的不吉之兆已经落在你身上了,后面的危险随时会要了你的命。”我并没有任何敷衍,实话实说。
赵达明面色直接苍白:“景兄弟,你一定知道怎么破解,给哥哥我指条明路吧。”
林羡之嗤之以鼻:“别称兄道弟的,有本事把钱拍桌上!”
赵达明一怔,忙问:“对,景兄弟,这得多少钱合适?”
我摇头说:“你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我要是能处理,给多少钱随你意,如果不能处理,即便给我一千万,我也没有这个能耐。”
“你绝对行的,连李申的事情你都能解决了,我的一定没有问题。”赵达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对我的相信已经超过了我自己,着急忙慌问:“景兄弟,我应该从啥地方开始说起?”
“就从你开始倒霉的时候说吧。”我说。
赵达明有些犯难:“这事情我也说不好,那几天我刚从乡下收了一批旧货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李申那边就出问题了,这里面的事情你们都清楚,等李申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开始倒霉了。”
“中间没有发生别的事情?”我问。
“没有。”赵达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其他都正常着,不过要说不正常,好像有件事情。”
“什么事?”林羡之好奇问。
赵达明不禁哆嗦了一下:“每天晚上,我都会做一个梦,这梦很邪乎,我被好几个男人抬着举过头顶,在一堆篝火边上转来转去,他们嘴里面还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什么咒语之类的。”
我心头一颤,刚刚夹起来的一块排骨跌落桌上:“几个人?”
赵达明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半睡半醒,身子没办法动弹,能看到的男人面无表情,但长得却非常凶戾。”
我放下筷子:“胳膊!”
“嗯?”赵达明不明其意。
“胳膊伸出来。”我拍了拍桌子。
赵达明急忙探出胳膊:“景兄弟,给。”
倒血霉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撞邪,一种是冲煞。
从外表来看,赵达明并没有招惹上煞气和阴气,他的体内不可能存有这两缕气息。
冲煞后,脉象会起伏不一,跳动起来也杂乱无章,可一番把脉之外,并未从赵达明身上察觉到任何冲煞之象。
“不应该啊。”我松开手,一脸费解。
“景兄弟,很棘手吗?”赵达明不安缩回手,紧张望着我。
我舔着嘴唇摇头说:“你这种情况我从未听说过,梦中抬着你的那几个人你能分辨出模样吗?”
赵达明用手揉着额头:“那几个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穿的衣服也一样,好像是一个人。”
我脱口而出:“穿什么衣服?”
“黑色的,全都是黑色衣服。”赵达明说。
“黑色?”我不禁闭上眼睛,脑袋隐隐作痛。
如果是其他颜色还好,可单单就是黑色,赵达明的事情,太过棘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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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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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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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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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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