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尸体送到殡仪馆都鲜血横流,甚至支离破碎,眼前的血咒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们景家虽然不画符不施咒,但这血符并不是寻常符篆,里面还有咒术。”我眯起眼睛,轻咳说:“血符是催命符,血符内的咒术太过潦草……”
我说着让林羡之扶着我蹲下身子,下意识朝那截骸骨看去,细细打量一眼,我不由暗靠一声,一个哆嗦不可思议的坐在了地上。
“修然,你是不是还没缓过来?”林羡之急忙伸手就准备拉我起身。
我摆手示意她不要碰我,心跳加速的拿起地上的那截细小骸骨。
骸骨并非人骨,表面用血画了一条苍龙,张牙舞爪,将整截骸骨画了个满满当当,这是风水相术中的造龙脉。
死物的风水是自然形成,生物的风水则是与后天和先天有关。这截骸骨现在是死物,但来源于生物,而且还硬生生以骸骨造了一条龙脉,对方绝非善类。
生为死之始,死为生之终。
以终为始,向死而生。
施术者这是要逆天夺命!
我扔掉骸骨,再次看向血符。
催命符可以让一个人在阳寿未尽时,以极短的时间死掉,但这咒术和催命符叠加在一起,非常潦草,我细细打量一边,闭上眼睛将两者拆开。
符篆和咒术两两分开,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覆盖在五面符篆上的咒术并非完整,而是一分为五分别覆盖在上面,将五段分开的咒术连接在一起……
“借命术!”
我惊呼一声,顿时气血攻心,‘哇’的一声再次吐了口污血。
林羡之关切问:“修然,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摇头没有吭声。
“你怎么老是吐血?”她紧张问。
“有点走火入魔了。”我擦着嘴角污血,吃力爬起身,忌惮看着眼前之物,扭头看向林羡之,身子一抖,紧张说:“有人设局让李家人死,必须要找到卖给李申这张雕花红木床的人!”
我说着又咳了口血,肺隐隐作痛。
林羡之扶着我问:“什么催命符和借命术?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先扶我去外面休息一会儿。”我没有解释,一些事情需要等李申和冯若燕苏醒再说出来。
五灵气体,阴气会合为一体,不是寻常阴气能比拟的。
我被这种阴气侵体,加上有点走火入魔的征兆,半躺在沙发上闭眼开始调理体内气息。
冯若燕头部受伤只是昏迷过去,经过林羡之包扎后没多久便醒转过来。
李申本就虚弱,又被五灵依附,更加糟糕,缓了许久才被冯若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醒。
等三人来到客厅后,我调理的也差不多,睁开眼睛后,李申夫妻二人虚弱无比,但也没开口,只是投来寄托希望的目光。
我舔着嘴角,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林羡之着急催促:“修然,你别干瞪眼,你赶紧说啊!”
我吸了口气,点头说:“有人设下这个局,是想要逆天续命。”
“续命?”李申一抖,凄凉笑了起来。
林羡之不爽起来:“续命就续命呗,怎么要算计别人呢?”
“十个人每人有一百块钱,但其中一人早早花光了自己的钱,却还想继续花钱,应该怎么办?”我问。
“当然是自己赚啊,这还用问吗?”林羡之鄙夷回应。
我眯起眼睛:“那如果规定不能赚呢?”
“那就偷其他人的钱呗。”林羡之随意说完,却还没反应过来。
“你也知道这个道理,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我咳出一口血痰解释说:“人的阳寿是有规定的,到了阳寿尽头,人就必须死。但有些人阳寿已尽,却依旧想要苟活,就会给自己续命,老天不会增添阳寿给他,那么就需要偷别人的阳寿来给自己续上。”
“有人要偷我老公的命?”冯若燕震惊无比。
“你公公就被人偷了阳寿去世的,现在是李先生,接下来就是你孩子。”我说:“催命血符会衰败一个人的运势,让阳寿缩短,借命咒术会将缩短的阳寿收集起来,交给施术者,那截造龙脉的骨头,就是镇物,用死物催生出类似生物的风水结界,不但可以让施术者没有任何阻碍的操控这件事情,甚至连能力都不会打折。对方就是如此操控那五个阴灵,甚至连我的阳血封印都可以破开。”
我说完,却一阵犯难。
那五个阴灵虽然助纣为虐,但对李家人的怨念却无比强烈,这间接因果之中,似乎也有直接因果。
眼下这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为避免引起慌乱,我暂时没有说出来。
“所有的根源都是来自那张明清红木床,一定是赵达明搞得鬼!”李申身体虚弱,却怒气冲天。
我问:“联系得上赵达明吗?”
李申狠狠说:“这畜生一直都关机。”
我眯起眼睛,正准备询问他知不知道赵达明家在什么地方,李申那摔破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赵达明。”李申一看屏幕,差点气炸了。
眼下赵达明是不是始作俑者还不知道,避免打草惊蛇,我让李申不要生气,心平气和稳住赵达明,让他现在来这里。
李申虽然不愿意,但为了保命,还是竭力压制怒意接通了电话。
“李老弟,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我在乡下铲地皮,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连电都没有通,我这才回来,就看到你打了不少电话,咋了这是?”不愧是混迹在鱼龙混杂的古董圈,赵达明说话油嘴滑舌,不过这一口广普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赵哥,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家来了个雇主,托我找大货,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李申这话近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我现在就过来,兄弟真够意思,这事儿要是成了,这次哥收回来的东西,你随便挑!”赵达明爽朗大笑挂了电话。m.χIùmЬ.CǒM
李申将手机扔在沙发虚弱想要起身,却一个趔趄栽倒,他用力在双腿上捶了两下,吩咐说:“老婆,去把菜刀拿来。”
“你要菜刀干什么?”冯若燕紧张起来。
李申愤恨喊道:“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老公,你别乱来……”
“快去!”李申拍了一下茶几。
冯若燕紧张看向我,我对她点了点头,让她依着李申。
他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杀人了,就算是站起身都是个问题,哪怕是给一把手枪,估摸也瞄不准。
接过菜刀,李申重重拍在茶几上,气哼哼的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
我也没有吭声,趁着这段时间,继续调理气息。
足足等了半个多钟头,外面传来一缕急促的脚步声,隐约间还能听到愉悦的口哨声。
跟着,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然后就是敲门声。
“开门!”我冲林羡之使了个眼色,她虽然不满,可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房门敞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出现面前,看到林羡之的时候微微一愣,等进来之后,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脸上笑意顿时收敛。
“兄弟,你这是被榨干了?”赵达明目光移向冯若燕,嬉笑问:“我说弟妹,我兄弟都虚成这样了,你们可要悠着点啊。”
李申冷哼一声,冯若燕面色难看,二人没有回应。
“林羡之,关门!”
在我吩咐下,林羡之猛地将房门关了个严实。
客厅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赵达明被关门声吓了个激灵,紧张喊道:“李老弟,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这是要干啥?合着跟别人算计你老哥我呢?”
“我算计你妈!”李申爆发力很强,抓起菜刀牟足劲儿起身,指着赵达明就怒吼起来:“我艹你大爷,你他妈敢算计我,今天我要砍死你这个畜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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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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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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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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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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