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以澜又给秋风致递了几个眼神,同时口中还说出了'陈神医'这三个字,当然并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秋风致还是迅速反应过来.
他点了点头,在江逸尘还没有进入房间之时,那有些带着些许责备和欣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说说你现在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任性妄为?即便舍不得我,也不该在这个紧要关头撂挑子不干。
这可不像小孩子过家家,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
江以澜神色微动,听见他的话,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委委屈屈地回应:
“爹,我知道错了。但我现在是真的舍不得你。
只要一想到我一嫁了人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不会再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承欢膝下,我心头便堵得慌,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痛。”
“什么?!这样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纵然知道江以澜现在是在接他的话茬,不过秋风致听见她这样说,还是非常紧张,当场转身就想朝门外走。
“我马上再把陈神医请过来,让他仔细看看。”
江以澜虽然没有骗人,但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神魂伤势过重,和秋星桐这具身体并没有关系,即便叫来了陈神医,用常规手段也治不好她。
她马上伸手最住了秋风致的袖口,“爹,你就别去麻烦陈神医了。我都习惯了,喝点药就好,没什么大碍的。”
听到这里,秋风致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她,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抓起了她的手腕,运上内力,去感受她体内的气息脉搏。
虽然秋风致并不是一个医者,也不了解多少医理知识,但长年混迹江湖的人,单是看气息就能猜出个一二来。
还没等他号出具体情况,江逸尘就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岳父,星桐她孝心有加,你就别再数落她了。还是让我来好好劝劝她吧,她是个知事明理的人,能听进去的。”Χiυmъ.cοΜ
人还没有走到两人的身前,江逸尘的声音就已经传了出来。
等到话音一落,他也绕过了立在床前不远处的屏风,看到了江以澜和秋风致。
见江以澜已经脱去了身上的大红喜服,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身上随意搭着一件披风,他脸色便僵了起来。
连气息都快了些许。
但不过一瞬间,江逸尘收敛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再度伪装起来,脸上挂着温和担忧的表情。
“星桐,刚才陈神医还说你身子骨不好,需要好好休息静养,你怎么忽然就下床了?要是受了凉,我可是要心疼的。”
说着,他就准备上前将江以澜服到床边坐下。
不过刚走了两步,察觉到一股极大的怨念,江逸尘像是这时才发现房间里面还有一位,才马上带着歉意,朝秋风致躬了躬身:“岳父大人。”
单看他的这些举动好像并没有问题,就像是一个深爱自己妻子的男人,满心满眼里就只有江以澜一个人。
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满意。
何况刚才江以澜还说出了那些话,这更令秋风致警惕不满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江逸尘知道他一直不太喜欢自己,因为他认为是自己抢了他这唯一的宝贝女儿,所以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他对此不在意,只是眼神中愈发无奈。
江以澜马上进入角色,“爹,你就别为难逸尘了。”
“没关系的星桐,岳父他现在不喜欢我,但我相信时日一久,他就会逐渐认可我,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会保护好你,呵护你,疼爱你。”
江逸尘脸上时刻挂着那温柔似水的表情,眼神宠溺得几乎要溺死人。
说出的话,做出的动作,看着都像是一个极有涵养的深情之人,温柔又细心。
江以澜对上他这种眼神有些反感,怕自己绷不住表情,被他看出异样来,于是连忙垂下了眼眸。
秋风致仔细打量了他好几眼,这才不咸不淡的说:“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当面一套背地一套,阳奉阴违。”
说完,他转身就想朝外走。
江逸尘拢在袖中的手又猛地攥紧,可到底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火气。
不过秋风致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冷眼看着他,一板一眼的通知:
“今日星桐身子不适,不宜继续操劳,所以你们的婚礼延后吧。等过几天她身体好一些了,再将后续的礼节都补上。”
江逸尘骤然睁大双眼。
片刻之后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不符合他所伪装出来的形象和个性,又微微垂下了眼皮,面露思索为难之色。
“岳父,我倒是不在意。反正只要星桐和我真心相爱,什么时候成精都可以。但是——”
他话锋一转,这才假模假样的说出了真实目的。
“成亲毕竟是关系到终身幸福的大事,马虎儿戏不得。现在在场宾客还等着,如若就此延期,恐怕于我们秋日山庄的名声有碍。”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能不延期就不延期吧。
不过秋风致没看赵他设想的反应来,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会去处理好的。”
“可——”
“逸尘,既然爹爹已经这么说了,那他肯定有办法将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你且放宽了心吧。”
江以澜见他似乎还有不甘,便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说出了这话。
声音仍旧是温温柔柔的,但去与之前的感觉不大一样,仿佛无端带上了一股子凉意。
江逸尘隐约察觉有什么不大对劲,但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见她穿得很是单薄,便马上将脑海中多余的念头暂时压了下去,温柔地扶着江以澜到了床边,说出了亲昵宠溺的话语:
“好好好。只要星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宛如哄小孩子一般。
江以澜把头低的更低,像是害羞一样,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把头别向床内。
江逸尘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家星桐真是可爱,到现在都快嫁给我了,还这么害羞呢?”
江以澜目光一冷,当场就想捏住江逸尘的手腕,把他的手给剁了,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身份,她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等着吧!
等我身体好一点,一定要宰了你这咸猪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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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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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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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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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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