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李妈妈的房间被翻的像是糟了贼,后来还贴上封条,不让我们进去?”
跟着柳望舒听完全程的玉摇面色苍白,不发一语。
“李妈妈有些账目上的不清白,以后不能再留在我们身边了。”柳望舒说,“你若是在府中听到什么不好听的,也不要跟人起争执。”她知道李妈妈可能不清白,但是实在没想到她会贪墨到这个数字,只一个闺阁女子的奶娘啊,柳望舒暗自心惊,她哪来那么多钱给她贪。
“李妈妈可是姑娘的奶娘。”玉钿不解,但是看柳望舒疲惫,也就不再说,端了热水来伺候她洗漱。
柳天璇柳天玑因为孟妈的事惴惴不安,霍雪莲回去后去隔间看她们,见两姐妹坐在床上不敢睡,“怎么,出去了就不认这里的床了?”
“母亲,孟妈妈可是犯了错。”柳天璇说。
“是犯了错,不能在你们跟前伺候了,等过两日,我给你们找两个品性端正的嬷嬷,平日里教导你们礼仪规矩,等日后随你们出嫁,也能帮你们想想主意。”霍雪莲说。“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库房,虽然有底下人帮着打理,但你们自己也要心里有数,管家得先从管钱开始。”
“当甩手掌柜可是不行。”
两姐妹乖巧点头。
从李妈妈家里抄捡出来的数量是个令人惊讶的数字,李妈妈聪明,从不会拿空,只是账目上多的,她才拿一两样,柳朗疼爱女儿,柳望舒说是柳府第一财主也不为过,而且柳望舒生母的嫁妆也早在柳望舒十四岁生日后移交给她保管。
结果没少被李妈妈中饱私囊,这还是霍雪莲一眼看出来,从李妈妈家抄出来的东西有林梦月的陪嫁之物。
原本只是内院之事,处理了告诉柳朗一声就成,但是因为动了林梦月的嫁妆,柳朗很快就过来旁听,其中还有一笔巨大财物来路不明,李妈妈不肯说,柳朗是单独问了她,最后说,“也不用再问,直接把人送到京兆尹,按照律法审判。”
奴仆偷盗主家财物,按情节轻重来判,多少也按主家的意愿来判,并不会直接判死刑那么严重,但是打几板子流放是免不了的。
李妈妈是柳老夫人亲自选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气的老夫人当即说话就不利索了,忙被陈姑姑搀扶着回去休息。
这烂摊子事她不管了,随霍雪莲去处理。
最后李妈妈杖二十,徒千里,一家子有身契的被发卖,没有身契的一人收拾一个小包裹,从家里搬出去,那院子是柳家置办给奴仆住的,既然不在柳府当差,自然是不能住的。
孟妈情节恶劣,但是所涉金额不多,杖十五,徒三百里,徒三百里就可以出钱赎罪,免于徒刑。
柳家闹这么一场不大不小的事,虽然只处置了几个奶娘,但是对于其他的奴仆也是威慑,最近做事都小心了许多,不敢造次。
柳老夫人说家里乱糟糟的,呆着闹心,说带几个孩子去南山寺住几天,南山寺香火不及其他寺庙灵验,但是风景优美,客舍特别多,是休闲散心的好去处。
柳老夫人在南山寺长期包有一个院子,无论什么去都有地住,今日去的人有些多,归置了大半天,柳老夫人靠着靠枕闭目养神,“她们都安置妥当了?”琇書蛧
”大小姐帮着安排,一下就安排好了。“陈姑姑说,”二小姐和三小姐在房里休息,辉哥儿带着四小姐五小姐去后山玩去了。“
“伺候的人跟上,不要出什么岔子。”柳老夫人说。
“太太的眼珠在呢,错不了眼。”陈姑姑说。
柳老夫人闭上眼,“你看大小姐如何?”
“大小姐?”陈姑姑问,“大小姐挺好的呀,老夫人想问什么?”
“太快了,这一切都太快了。”柳老夫人说,“直到今天我都没想明白,李妈妈的事。”
“难道李妈妈是被陷害的?”
“这么多的财物,怎么可能是陷害,但是不是这样爆出来,这样爆出来没有回转之地,闹的也难堪。”柳老夫人说,“玉摇一直说望舒已经不信任她们了,我起初没当回事,现在细想,从孟妈开始埋桩也是有迹可循。”
“四丫头五丫头透明样的人物,望舒之前也没表现出多热切,为什么这段时间就给她们送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倒像是做饵。”
“不至于吧。”陈姑姑说,“大小姐这么心机深沉的对付自己奶娘为了什么?这玉摇玉钿不也还好好伺候着吗?”
“从她从宫里出来就不对劲,思月的事也是,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柳老夫人说,“在南山寺多呆呆,让禅师替她念念,别是在宫里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柳望舒的奶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听说李妈妈被拖到京兆尹之前一直哭着喊着姑娘救我,但是柳望舒站在霍雪莲身后始终不发一言,李妈妈被发卖的家人她也没管,只是她那儿媳妇是自由身,抱着才出生的儿子踌躇徘徊,柳望舒让人送了二十两银子过去。
栖霞阁上下都很安静,尤其是玉钿和玉摇,她们算是李妈妈一手调教出来的,现在李妈妈落了罪,她们生怕被牵连赶了出去,玉钿拉着丹葵边哭边说照顾姑娘的一些细节,“我要不在了,你要好好伺候姑娘。“
“你怎么会不在啊?”丹葵不理解,“难道你跟着李妈妈一起挪用姑娘的东西了?”
“我没有。”玉钿尖叫反驳,“我的地方随姑娘去查,除了例钱和姑娘赏赐的,我一样多的东西都没有。”
“那不就结了,姑娘不是会迁怒的人,你安心在这待着吧。”丹葵自跟柳望舒进府,就被柳望舒悄悄布置了任务,让她注意着点玉钿玉摇,关注她们可有和其他人有往来。丹葵知道,姑娘是疑上这两个自幼伺候的丫头,但是她没问为什么。
在她的观察中,一直对她恶声恶气没个好脸的玉钿反而人际关系简单,而笑眯眯与人和善的玉摇,满府都有好姐妹,每一旬会出去一日,出去后还会见外男。和她见面的男人丹葵跟过一次,但是跟丢了,回去禀告柳望舒时,柳望舒让她不要去追。
这次柳老夫人带着全家来南山寺,柳望舒就把玉钿玉摇带了出来,丹葵放了个假让她回别庄和父母团聚。
玉钿认为姑娘这次带她们出来就是让她们安心的,心情非常好,玉摇则沉重的多,“李妈妈出了这样的事,你还傻乐。”
“我之前也担心小姐会疑心我们跟李妈妈一样,生了外心,现在小姐既然愿意带我们出来,说明小姐还是信任我们,当然值得开心了。”
“李妈妈伺候了小姐那么久,一朝出事,小姐半句都不说,你就不觉得寒心?”玉摇问。
“是李妈妈先做错了事,虽然不知道具体贪了多少钱,但是我知道肯定不少,连老夫人都没说什么,借病让夫人处理了,再说,小姐哪里没管,她不是给了李妈妈儿媳妇度日的钱。”
玉摇见说不动也就不说了,她包袱里有一包饲料,扔在地上就会引来信鸽,她要按照事先约好的,把柳望舒的行踪写在上面,让信鸽带回去。
但柳望舒对李妈妈的毫不留情让玉摇怕了,她怕柳望舒知道她在给人通风报信,绝对容不下她的。
但是思虑再三,她还是把饲料撒在了地上,然后把剩余的饲料塞进了玉钿的行李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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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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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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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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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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