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落了下去。
她知道,永宁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宸王妃,关系十分的不错。
永宁是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长公主这个当娘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到底是娇养长大的郡主,平日里是有些嚣张跋扈,所以永宁几乎没有什么手帕交。m.χIùmЬ.CǒM
就算是有人愿意主动攀附,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
小时候还好些,越发长大了,永宁的心思也就越发重了,对那些贵女们的态度就越发恶劣。
没曾想,她不知道何时同这个宸王妃看对了眼。
好像是踏青宴上,云挽歌帮了永宁。
事情有些久远,她实在记不清楚了。
长公主坐在床边,睥睨着眼前这个花颜月貌的云挽歌,语气倒是不如之前那么清冽,她带着一些低沉的,“永宁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郡主。”云挽歌坐在一旁的圆凳上,听见这话,只客气应着。
“今日这事,本宫应该罚你的。”长公主的眼神里,并未有方才的冷酷,不等云挽歌回答,她又说道,“不过,这事情,若不是永宁骄纵,想来你也不会和她一起胡闹。”
“的确是我没有劝好郡主,不过郡主年纪尚小,这婚事……”云挽歌根本不怕长公主的责罚,旁的不说,就因为肚子这孩子,长公主这个做姑奶奶的,就不敢乱来。
长公主的眸色突变,她扫了云挽歌一眼,有些不悦,“永宁的婚事,是皇上赐婚,岂能更改?更何况,她不是心心念念着沈博安,本宫真是想不通,为何会来你的府上……”
昨天,永宁还欢欢喜喜的在府上忙碌着这事情,怎么会入夜后,一言不发的跑到了宸王府。
不仅如此,还喝的酩酊大醉?
云挽歌以为长公主是心疼这个女儿的,但是她从进来,也没有多问一句永宁的情况。
“那我就不知道了,等永宁醒来再说吧。”云挽歌语气淡淡的,她手上捧着汤婆子,坐在那儿,气势丝毫不逊于长公主,反而她多了几分平和。
长公主却是站起身来,“本宫还要回府上周旋,永宁醒了,让她回公主府就是。”
“嗯。”云挽歌见她要走,自然得送,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应着。
永宁这一觉,睡了很久。
许是迷药的作用,又或者是云挽歌的药方子里面,多了一味凝神的药材。
月悬中空,永宁躺在床上翻了翻身子,有了点动静。
为了稳妥,云挽歌让秋月和冬雪两个人,都守在了永宁的床边。
木兰并并没有来王府上,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她可是永宁的贴身丫鬟,如今倒是不跟在主子的身边伺候。
听见永宁的动静,坐在一旁打瞌睡的秋月立马就清醒了几分。
她连忙推搡了冬雪一把,让她去剪一下烛心,房间里瞬间亮堂了不少。
永宁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身子更是疼痛难忍,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她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去喊主子。”秋月看永宁抬手揉眼睛,这才低声对冬雪吩咐说道。
毕竟,主子临睡觉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一定要去及时的喊她。
虽然秋月也很心疼,云挽歌有了身孕还这么折腾,但毕竟是主子吩咐的事情,得照做。
冬雪应着,端着一个烛台就走了出去。
永宁感觉喉咙很是干燥,她哑着嗓子喊道,“水,水……”
秋月一听,连忙倒了水,扶着她坐起身来递给她。
房间依旧有些昏暗,永宁迷迷糊糊的喝了水,把水杯子递过去,才发现面前这个人,有点儿眼生。
她错愕且惊恐的看着秋月,很是诧异,“你,你是什么人?”
“郡主,奴婢是秋月啊,这里是宸王府,奴婢是王妃娘娘的丫鬟。”秋月看永宁这般,连忙轻声解释说道。
听见这话,永宁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果然不是自己的闺房,好端端的,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挽歌披着披风,带着春桃和冬雪进了屋子。
萧逸宸也醒了,可这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他只能坐在外面等着。
“好些了吗?”云挽歌的语气焦灼,满脸的担心。
永宁眨了眨眼睛,发现真的是云挽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阿挽,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不知道吗?”云挽歌看她此刻还能笑的出来,心下一沉,“永宁,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啊?”永宁摇了摇头,很是苦恼的蹙眉,她不解的说,“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王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得回公主府啊,等天亮了,沈将军就要来提亲了。”
说起沈博安,永宁稚嫩的眼神里,多了些温柔。
少女怀春的暧昧,实在让人心动。
云挽歌的面色有些阴沉,她想过,永宁醒来接受不了事实,自己怎么劝慰。
但是她没想到,永宁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稳妥,云挽歌让秋月和冬雪两个人嫌退了出去,把春桃遣在屏风后面。
她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拉着永宁有些微凉的小手,轻声说道,“永宁,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
“什么啊?”永宁看出来了云挽歌语气的慎重,还有神色的凝重,她的心跳加速了几分,总觉得,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意思要发生。
云挽歌张了张嘴,思虑好久,这才开口道,“你昨晚失踪了,被人掳走,是我们把你救了回来,你被人下了迷药。”
“迷药?昨晚?”永宁瞬间从云挽歌的手心里抽回自己的小手,她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痛苦,好似想起了什么。
可是那些场景昏昏暗暗,她实在记不真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只有彻骨的疼痛。
云挽歌看她的表情很是挣扎,挽起永宁的袖子,那节雪白的藕臂上,还有被人抓伤的淤青。
“永宁,我知道你记得,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云挽歌看着永宁闪躲的眼神,这才追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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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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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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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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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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