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春风十里有娇兰>225.真正的解读配方
  江太医蹙起了眉一脸的犹疑,似乎有什么不确定,燕七比我还心急地问:“公子的脉相怎样?”只听江太医踌躇着回道:“之前是忽强忽弱,现在却陡然变强了,可他体内多了一道寒气。是有人动过殿下吗?”

  由始至终我都一直守着阿平,只有朱高煦让人来请我时走开了一段时间,而这期间……我转眸看向燕七,却见他茫然摇头,楚楚望着我说:“你走后我就一直守着马车的,别说靠近公子了,就连马车都不曾有人靠近,而且我还时不时地察看一下里面,刚才就是掀起帘子看一看时发现公子睁开了眼。”老太医闻言急切而询:“你确定看见殿下睁眼了?”

  燕七肯定地点头:“我确定,因为当时还惊喜地喊了一声公子,看见他的眼珠转动了下但没有应我。”之后老太医又去翻阿平的眼皮察看,从随身提来的药箱里拿出布包抽了一根银针出来,“老夫要为殿下施针,先把人放平下来。”

  等我将阿平放下后,老太医对外面的燕七交代:“你看好了,切勿让人靠近。”等见燕七慎重点头后他才回转身过来,银针用纸片擦拭消毒然后才刺入阿平的太阳穴,入针三分,连血珠都不曾看到,这就是看下针的力度和把控了。

  接下来是刺眉心,我注意到这回入针十分慢,空气静凝,连气息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等过一瞬,老太医把眉心处的银针给慢慢拔了出来,而我脸色也变了,那银针尖竟然变成了蓝色!而老太医口中呢喃了三字:“寒冰·毒。”

  我再是忍不住追问:“什么寒冰·毒?”不是应该忘魂香的毒吗?为何又出来一个寒冰·毒?

  老太医叹气:“之前老夫之所以查不出毒原来是殿下体内共有两种毒,而且相生相克刚好中和了,现如今却不知为何那忘魂毒的毒性给破了,于是寒毒就浮出表面来。”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我仍有些不相信:“忘魂毒的毒性当真解了?”

  “刚老夫施针是查到殿下体内只有寒冰·毒,并无其余的毒性,老夫也查验过配方上的几道毒物的毒性,在殿下体内只留了一点余毒,可到底是如何解的老夫也想不通。”

  我心沉了沉,还留有余毒就意味着对他思维可能还存在着影响,然眼下最关键的是——“那寒冰·毒的毒性是怎样?”

  “此毒很是刁钻,侵入皮下后难以全部清除,遇冷则寒,殿下若能熬过这一关以后也难根治啊。”老太医既惆怅又担忧地回应了我。

  “什么意思?你是说阿平会一直被这寒冰·毒所扰?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有。”突然一声沉音从外传来,我转过眸看见木叔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马车外,他一步一步走近,边走边道:“寒冰·毒的解法就是由施毒人以内力吸纳出那股寒气。”

  “可是下毒的人怎可能会为公子吸纳?而且上哪去找这个人?”急切的燕七问出了我心头的疑惑。木叔道:“我知道有一个人会使寒冰掌。”

  寒冰掌?是一种掌法而不是一种毒药?那寒冰·毒……我心头一动,“木冰?”

  木叔面色一暗,点了点头,“没错,寒冰掌是木冰的独门绝学。我锦衣卫出此叛徒是为终身耻辱,哪怕掘地三尺我也会抓到他,只要落在我手中就一定有法子让他救殿下。”

  脑中嗡的一下变成了空白,依稀听见旁边有人在说:“如此最好,能够解了寒冰·毒殿下就可免受这齿寒之苦了。”

  可是,你们又知不知道……“木冰已经死了。”我心如死灰而语调变得平静,倒是木叔闻言一脸震惊,他并不相信我的话:“你说什么?木冰的身手在锦衣卫中属于翘楚,一般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等在树林中搜捕了很久都没找到他踪迹,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面对木叔的质疑,我只指了指阿平道:“是阿平告诉我的,在瀑布上游时被他一刀给刺进了木冰的心脏,那边地下埋着的是体中就有木冰在里面。”

  不过歌了这么多天,怕是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吧。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一件事,就是阿平说他杀了木冰的事,明明两个人实力悬殊,而阿平不说手无缚鸡之力吧,至少是个文人并不会功夫,如何可能会杀得了木冰?

  恐怕当时木冰是一心求死吧,因为他知道阿平中的忘魂香有可能会被解,而寒冰·毒在他死了以后便是无解,从此阿平都将被这寒冰·毒伴随了。

  木叔一个踉跄,面如死灰,口中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转而掠足于下,很快就不见了身影。自木冰是敌国奸细一事曝露出来后,木叔就一直奔走在外竭尽心力地追踪,此时得知这结果必然无法接受,尤其是他一直护卫的阿平居然被木冰所害成这样。

  不过此时的我也无心力去担忧别人,就连老太医呢喃着说要再去翻医书也权当耳旁风,狭窄的马车空间里就剩了我和阿平两人时我将他的手塞进了自己衣下,又再把脸贴紧了他。

  不知是否我的体温暖融了他,渐渐的似乎回温了,手掌不再冰凉,脸也有了暖意。马车外燕七沉郁的声音在道:“我给公子拿了火炉来。”把帘幕揭开,看着他将两个小火炉放进马车里后我才开口说话:“你帮我去叫一下朱高煦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燕七抬眸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转身而去了。刚才他的眼神里有自责和难过,怕是心中有愧,若非他放走绿荷阿平就不可能会变成如此境地。只是谁能预料到后事呢?就连我这个后代人知道历史的,也没法预料今朝。

  朱高煦来得很快,还是小跑而来的,他往马车的窗处一探脑问我:“小兰,你找我?”

  我侧转过头朝他细看,眉目里头没一点杂质,眼神也清澈如旧,可是我心中却在想——是否在这张面对我时单纯的脸之下,隐藏了一颗深黯谋算的心?甚至将我也算计进去了?

  朱高煦被我看得有些不安,低眸快速扫了一眼我身前的阿平后询问:“是不是炆哥又有反复了?”我敛转回眸,淡淡反问:“有没有反复你不是最清楚?”

  他一愕,面露不解:“小兰,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片刻后才缓缓道:“阿平的毒解了。”

  朱高煦愣了一下,随即惊喜莫名地问:“真的吗?是不是我给你的配方有用啊,那我可也算是一大功臣了。”我观察他神色里没有一点的假装,眼睛中的喜色也是那般纯粹,不由暗叹在心中,当真是我多想了。

  可能也是受了朱棣一再提醒的影响吧,刚才在捂暖阿平的过程中我脑中反反复复在想他身上的忘魂毒会破解的原因,只可能是出在朱高煦身上。

  因为燕七说在我离开时不曾有任何人靠近过马车,那么就把时间往前推移,在那之前只有朱高煦来给我送过配方。我刚才是怀疑是否他在送配方的时候对阿平暗做了什么,可试探之后发觉自己是错的,若朱高煦在做了亏心事后还能表现得自如镇定,一片诚挚的话,那只能说他的段位比我高太多。

  不过此时我且将这个可能性排除,那么还有什么原因是我没想到的?m.xiumb.com

  朱高煦犹不知我脑中翻转什么,见我默声不语便来询问:“小兰,你在想什么啊?别这么幽幽地看着我,看得我怪忐忑的,好像我哪又做得不对了似的。”

  我不理会他的话,只道:“你把绿荷告诉你配方的经过详细跟我说一下,包括细节。”

  “啊?”他伸手抓了抓头发,有点发窘地说:“之前我给你说过了啊,就是……就是仪式完成后闹洞房嘛,老朱他们闹了会洞房就守在外边听壁角,一定要听我的动静。于是我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将她的衣裳给扒了后我又想起要给你找配方的事,就将她压在身下逼问……后面她就说了啊。”

  许是在我面前不好意思讲那洞房秘事,他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眼神也躲闪着不敢看我。虽然听他说这些我也感到有点赧然,但是总觉得问题就出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的本意,那就是绿荷暗作了文章。所以我紧接着又追问:“然后呢?”

  “然后?”他困惑地想了想,脸红已到耳根处,“然后就那个什么了啊,哎呀,小兰你问我这些干嘛啊?”盯着他那张绯红的脸,我忽然抓到了一个瞬间:“你在问完小兰配方后是将那些名字都记在脑子里了吗?”

  朱高煦摇头:“没有啊,有十几种名字呢还拗口,我哪能都记住呢。当时就是怕忘记特意找了纸写下来的,哦对了,那纸是问她拿的。”

  心中一顿,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不是朱高煦对我有算计,而是绿荷借着他的手与我迫切要救阿平的心而在暗中破解了那毒,解毒的药方其实非那些毒物的名字,真正在于她让朱高煦拿过来的纸。那纸上定然涂了某种气味,一定是让人不宜察觉,这才是真正的药方。

  不想让朱高煦知道我曾对他有过怀疑,便简单解释:“是怕配方有错,所以才叫你来再确定一下。”可没能唬得过去,他当即就问:“你刚才不是说炆哥的毒已经解了吗?配方怎么还会有错?”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正踌躇间突听燕七在前冷声道:“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你还没懂吗?真正解了公子毒的并不是你写在配方上的字,而是你拿过来的那张纸!”

  朱高煦这回是真的愕然了,眼睛睁大了瞪着前处,以他的角度当是能看见燕七的侧脸的。

  过了片刻他才惊问出声:“你们的意思是绿荷主动解了炆哥的毒?可是,为何炆哥还没醒?”燕七直接冷笑出声,口中却溢出两字:“绿荷!”

  我心中一揪,即使没有看见他神色也能听出其中的悲怆与沉痛。他在恨,恨绿荷也恨自己,绿荷本是木冰的下属,木冰会寒冰掌这事不可能她不知道,而她研制的忘魂香的毒性发作后必然不是阿平之前的状况,她早就猜到阿平已经中了木冰的寒冰掌!所以才能与她的忘魂香毒互相压制,但这些被她隐藏了不说,转而还借朱高煦的手来解了其中一毒,致使寒冰·毒破体而出。

  我自问恨吗?怎能不恨!一个曾经真心对待的人,哪怕曾背叛于我也还是留有善念,觉得或许她嫁给朱高煦是件好事,以她的身份原本必然不容于大明了,有了朱高煦的照拂至少能留有她一席之地,而朱高煦对感情还处于懵懂时期,只要她真心相待想必总有一日能够赢得他的心,是故我也劝燕七放下。

  可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得就是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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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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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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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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