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在思考……要怎么压倒你。
“你的衣服没拿过来吗?”我顾左右而言其他,又连忙起身了道:“我去帮你拿。”
不至于落荒而逃,但脚下速度也挺快的,回到房中心绪稍稍平复了些。拉开衣柜门,想起这次他出行将喜欢的几件深色衣袍都带走了,留在家中的全是浅色系的,也不去管了,拿了一套白色的出来。刚转身就看见脚边丢了一件脏衣服,正是我回来时先换下的,原本我是脱下了挂在椅子上的,这时却被丢在了地上。
不用问,这自然是阿平的杰作,因为这身衣服是男式的。
说起来我其实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男人的衣袍都穿回来了,还敢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清白的,还要让相公相信。想及此心念又沉了沉,暗下决心必须今晚把这结给解了!
一手抱着阿平的衣裳,一手拎了脏衣,路过灶房时我把干净的衣物先送了进去放桌上,然后与阿平说去把脏衣服扔了,没敢多看一眼他那双黑眸便快步走了出去。
走进院子将脏衣服甩了出去,却听见有一物落地的钝响声,怔愣了下,走过去从衣物堆里翻出了一串串珠。摸着手感似乎不像是玉石玛瑙一类的,珠子表面并不光滑。
若是往常有月亮时,这院子里很皎洁明亮的,但今夜厚厚的云层将月光遮得一点都没,我将串珠举高到头顶也看不清楚。
身后传来阿平的询问:“你手上拿了什么?”
我回过头,看见他手持蜡烛站在了院门前,倒是让我眼前一亮。这套白衣虽然略短了些,可穿在他身上竟有种玉树临风之感。
借着烛光我回眸瞥了眼手中的串珠,不由一愣,这是……星月菩提?
“你哪弄的这串珠子?”阿平走了过来。
我也不瞒他:“是在逃出来的时候捡到的,也不知是否那陈二狗遗落的东西,我给塞在衣袖里忘记了。”阿平瞥了一眼丢在地上的脏衣,虽然那眼神并无深意,可我却感别扭。他对串珠并没太大兴趣,只是不舒服地拉了拉衣襟后道:“我去找一下木叔安排。”
看他要走不由拉住他衣袖问:“安排什么啊?这么晚了,明早再说也不迟。”
他摇头:“我们得连夜动身,要让木叔准备一辆马车。”
“连夜动身?这么急?”
“今已初十,后日便是第二场考,考生需得提前一日进考场,我们务必得在明晚之前抵达京城。你没骑过马,只能安排马车。”
听着阿平的解释我立即明白,他原本若独自上京可骑快马,明日一早走也来得及,但是因为要带上我必须换成马车,而马车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快马了。
目送着他出了门后我才独自回房,点亮了油灯后就着光线细看那串星月链子,或者说,它实际上是一条手串。我不知道这时代的人对星月珠子是何称呼的,可在自己那时代它是一种文玩,放在掌间时常把玩日积月累它的色泽就会发生变化,从原本的乳白色会慢慢变黄变琥珀色再逐渐变红,俗称包浆。
我曾经有一串一模一样的,连中间这蜜蜡配饰都一样,带了两年,色泽已经从乳白变成深黄色,再戴上两年应该就会泛红了。而眼前这串却是枣红色,应该是很有些年代的东西了,想来也是,假若这是陈二狗从山寨那墓穴里偷出来的,恐怕可能是老首领的陪葬物。xiumb.com
想到此我便不由将星月手串给放下了,死人的东西总难免让人感觉不舒服。可过了片刻我还是又拿了起来,将之盘戴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等阿平回来时已经将衣物收拾好了,但是家中多日没住人并无干粮。听我提出顾虑后他说木叔会有准备的,于是天明之前我们一行人便离家上京了。
起初在马车上还觉得有些新鲜,期盼着天亮可看看窗外景致,可捱了一阵后就觉困意沉浓。最后实在太困还是靠在阿平的身上睡过去了,沉睡前想我那证明清白的打算似乎一时之间没法实施了。睡过去后就被梦缠上了,一个接着一个,浑浑噩噩的在梦中一直徘徊。
迷迷糊糊中醒来时头很沉,缓了好一会才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是躺在马车的椅子上的,可是身边却不见阿平,而且马车还在行进之中。我坐起身来挑起帘子往外看,不由一愣,凌晨时驾车之人分明是木叔,怎生外头的却换了个人在驾车,而且阿平去哪了?
听见我这边有动静,驾车之人回过头来,我微微一愣,认出此人是村头的柳明。
“夫人,马车内有干粮和水,你先吃着,等路过下一个镇时再买新鲜的。”
我问:“阿平呢?”
“公子见夫人疲累沉睡不忍唤醒,与木叔先一步骑马上京赶考,让我驾马车带你随后而到,无需太过赶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柳明见我询问抬头看了看天,“应该是过未时了。”
未时?那就是说我将近睡了一天了?听到阿平先走虽感失望,但也能理解定是时间来不及了,他才不得不先一步而行。我想了下便问:“咱们还要多久能到京城?”
“天黑之前便能到了。”
那也就是不出两个时辰了,回到马车里看见座椅下面放了一个食盒,打开来看发现是一盒子的桂花糕。挑了一块送进嘴里,松松软软的,桂花味很浓,让我不由想起与阿平洞房的那晚,屋中放着的糕点似乎也是桂花糕。不过味道缺了点什么,也或者感觉差了些,是因为没有阿平在身旁吧。
又想那陈二狗还说要今日一早来找我呢,恐怕他来时发现人去楼空定气恼之极。等等,陈二狗的目的是要下我们家那地下,现在家中无人岂不方便了他?
转念一想应该会有人留守在家的吧,那杜家兄弟不是之前被喊到隔壁守着嘛,有他们在陈二狗当不能悄然下地。赶路虽然沉闷,但胡乱想些事又再看看窗外的景色,到傍晚黄昏时马车朝着都城而驶,这是我来到这时代第一次看见巍峨的城墙,严防的士兵,心头难免忐忑。
不过想到阿平在里面心就安定下来了,他这会儿估计是已经进考场了,明日考完便能来找我。若不是他带我一同来京城,哪里可能有这机会见到他呢。
城门渐近时我眯起眼去看城楼上的刻字,聚宝门?不由讪然而笑,这古时的人怎么连个城墙门都要起名聚宝呢,不觉得俗气吗?
正吐槽中马车帘子被挑了起来,一个兵士在外面将我打量了一番后又放下帘子,放我们入城了。原以为柳明会驾着马车带我入住客栈,没想却停在了一所私宅前,我看这宅院高门大锁的,有种庭院深深的感觉。但等柳明推开门,却发现也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宅子,没有前屋后屋之分,进门是个院子,几间房平铺在四周,有点四合院的意思。
柳明说我可随便挑一间住,想着反正也就是住上几晚没那许多讲究,找了最左边的一间放下了包袱。柳明自当不方便与我同处一室,安排完后就先出去了。
夜幕降临,我走进院中抬起头,昨夜乌云密布,今夜却是星辰密布,月光又如此皎洁。不知阿平在考场里也否在抬头看月?还别说,此时的心境与那日他离开自己孤单一人截然不同,就好似离得近了,连看到的月亮都感到亲近了许多。
隔日我很早就起身了,可等了一天都不见阿平出现,去问柳明他也不知考场情况如何,说会试是全封闭的,考生进去后就不能再出来,必须等到全部考生结束这场考试后再由考官决定何时放人。我叹了口气,考个试而已,规矩也如此之多。
后来等得实在太晚了,柳明来说应该公子不会回来了,我只得洗漱就寝。
还在沉睡中,感觉身上有一丝凉意,迷蒙着睁开眼看见有个身影正在掀起我的被子,霎时惊醒过来,急拽住被子刚要怒喝,却定睛一看竟然是阿平。
他见我突然醒来也不由一愕,再看了看被我俩拽着的被子,“媳妇,你这是不想让为夫上床睡觉吗?”我噗哧而笑,松了被子掀开一边,拉来他的手坐下后笑问:“哪学来的为夫这说法?好好说话不会啊,听着别扭。”
他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也没反驳,看着还有些憨态。也是有一阵子没见他萌蠢的样子了,发现自己还有些想念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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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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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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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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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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