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汉岱知道消息,马锡已经带领部下杀入距离清军中军五里距离,在这里马锡遇到强劲对手——八旗兵。
被马锡冲散的清军,大多数是绿营兵和尚未改编的前明军,而八旗兵并没有失去组织,在各自牛录的带领下,冲进明军队伍,和明军进行激烈交锋。
马锡和韩三刀两部在队伍最前面,硬抗清军八旗兵进攻,李长刀在右侧穿插,李挺在左侧放火,三只军队和清军打得难解难分,论实力,明军不如清军八旗,可是明军上下都憋着一团火,硬是靠着这一团火,和清军硬刚。
在城内的宋奎光看见城外有动静,赶紧集合城内队伍,打开城门,带领全城将士往清军和明军交战最激烈的地方冲过去。
南丰城明军突然加入战局,清军疲于应付,又被前后夹击,又被打的狼狈不堪,可是汉岱本部八旗兵仍然和赣州府明军打的热火朝天,甚至隐隐有反败为胜的迹象,但是其他清军却没有这么坚韧,被明军打的抱头鼠窜。
投降清军的明军在这些天被南丰城明军杀伤众多,也结下深仇大恨,可在性命面前,什么深仇大恨都是浮云,大量降军扔下武器落荒而逃,在南丰城外围的明军,看见清军有可能落败,也都击鼓点兵,痛打落水狗。m.χIùmЬ.CǒM
金声恒小舅子黄天雷,骑在马上密切关注战况,见清军有落败迹象,立即下令全军追击,他刚下令进攻,八旗兵已开始稳住阵线,并且开始反推明军,黄天雷差点就策马而逃,部下却赶紧说道:“大人,宋将军从城内杀出来,要不再等等?”
黄天雷又停下来,看着不远处战场,宋奎光从城中杀出来后,清军有崩盘迹象,他还是有些犹豫,一些立功心切部将却率先冲出去,这一下他可不能落在后面,也骑着马冲出去,身后数万将士也一窝蜂跟着杀过去。
数万明军突然加入战局,清军阵营被捅的千疮百孔,汉岱果断下令撤退,八旗兵接到撤退命令,全军向东,杀开一条血路,径直离去。
李挺和李长刀想追击,不过还是忌惮八旗兵强悍战斗力,追上去很有可能会被清军反噬,只能是和其他明军对剩余清军进行消灭,留在战场上的清军被明军杀得东倒西歪。
本来很多清军就是前明军,面对明军战刀,很多清军再一次选择投降,毕竟有第一次投降,第二次投降就没有心理压力,一万多清军选择投降,这些投降的清军是很好的战力补充,马锡命令李长刀和李挺两人带上五千多俘虏回赣州府,路上有跑的,直接杀掉。
他带着韩三刀去见宋奎光,宋奎光也在寻找赣州府援军主将,他看见马锡走来,迎上去一把搂住马锡,说道:“马总兵,真是太感谢你了。”
马锡也给了宋奎光胸口一个拳头,惺惺相惜说道:“宋将军独守孤城,算得上我辈楷模,我军来贵地打鞑子,是分内之情,你就莫要客气了。”
黄天雷也带着部下来到这里,看见宋奎光和马锡在一起交谈,也不说话,而是等两人说完以后,对马锡问道:“敢问这位将军是?”
马锡看着黄天雷,又看了看宋奎光,宋奎光赶紧向马锡介绍黄天雷,黄天雷是金声恒小舅子,也担任兵部侍郎,算是金声恒嫡系中的嫡系。
马锡对黄天雷也是客客气气的,宋奎光也向黄天雷介绍马锡,是赣州府派人的援军,为了讨好黄天雷,宋奎光违心的说道:“今日能够击败鞑子,都是黄侍郎之功,要不是黄侍郎领兵出击,南丰城早就被鞑子攻破。”
言下之意,把今日击败清军功劳全部给了黄天雷,黄天雷心照不宣的应了下来,不是脸皮厚,而是今晚他的军队也确实起到重要作用,数万明军的加入,是击败汉岱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清军八旗兵主力并未受到损失,但能够把清军敢走,还消灭大量清军仆从兵,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战绩。
黄天雷和气看着宋奎光,心想此人还是很懂事,怪不得和秦楚那帮赣州府走的近,金大人还是把他当做心腹,原来是这么七窍玲珑心。
“今日能够击败鞑子,是诸位兄弟功劳,黄某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既然击败鞑子,何不乘胜追击,把鞑子赶出去?”
黄天雷言下之意就是让马锡赶紧走,毕竟江西还是以金声恒为主导力量,必须把秦楚势力压制在赣州府这个角落。
马锡有些惊讶看着这个人,今日一战,不是赣州府军队不怕死进攻清军,哪会有这么大的胜利,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冷血,他就不知道汉岱的主力根本就没有受到损失吗?
“黄侍郎果真是眼光毒辣,这乘胜追击可是妙计啊,我这就带兵去追击,还请诸位大人小心鞑子杀一个回马枪。”
马锡这句话是说给宋奎光听得,提醒他小心清军杀回来,宋奎光是一个有着丰富军事经验的将领,当然听得懂马锡的意思,他对马锡点点头,让他放心回去。
马锡带着军队往南走,韩三刀问他就这样回去,要是鞑子真的回来可怎么办?他也知道,在刚才的战斗中,清军八旗兵没有多大损失,甚至是开始反击赣州府军。
马锡对他呵呵一笑,和他说道:“这一次解围南丰城,还俘虏这么多俘虏,已是出色完成任务,这也是我让他俩把俘虏赶回去,咱们就在这附近躲着,等鞑子杀一个回马枪,咱们再带一些散兵游勇回去。”
韩三刀有些不太理解马锡,说道:“总兵,要是建昌府被鞑子攻占,这可咋整?”
他没好意思说秦楚这次让他们是来支援建昌府,要是建昌府被清军攻占,俘虏再多的绿营兵也没有多大意义。
“鞑子就剩下那么点人,就算是攻占建昌府,也没有兵力用来防守,我们只需要阻止金声恒的人投降鞑子就可以了。”
韩三刀惊讶马锡可以有这么缜密的分析,难道是在南安府被鞑子爆揍一顿,给马锡揍开窍了?
马锡确实是开窍了,在南安府被清军击败,损兵折将不说,还损失了和他有一样性格的王献,平日和王献没少抬杠,两人关系说不上好,但绝对也不差,可就是这么一个平日嘻嘻哈哈的同僚,就死在他的面前。
一切结果都是他疏于防备,郭渊再三提醒他,小心北面的清军援军,如果那时候在北面多安排一只军队,或许可以避免主力部队全部折损在南安府,他最为信任的部将王长,也掩护大军后撤不幸战死。
被鞑子俘虏后,他想了很多事情,被鞑子无情鞭打的时候,更是闭上眼睛,忍受皮肉痛苦,脑海里冷静的可怕,也就在这段时间,他得到升华,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马锡,进化成会那么一丁点儿思考的军事将领,比起郭渊,聆听阳等将领还是有距离,和牛光天,刘良能这种老江湖更是不能比,但比起以前,终归是强得多。
韩三刀没有反驳马锡,马锡可是主帅,在没有出现明显战略错误情况下,他只需要听从命令。
赣州府军就在南丰城西南的山坳中潜伏,山坳距离南丰城有二十里,以最快速度前进,只需要一到半时辰杀回南丰城,马锡放出少量斥候去打探军情,全军在山坳里休息,冬天的夜晚,被寒冷笼罩,赣州府的明军在山坳里点燃篝火,围坐在一起取暖。
赣州府军累了一天,在篝火旁边煮着干粮,煮熟以后,每人都分到一点,孟龙给马锡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马锡轻轻吹了一口,把热气吹散,然后放到嘴边,吸了一圈,滚烫的稀粥从咽喉进去肠胃,驱散寒气。
马锡觉得一股暖流从全身各个地方冒气,正在享受的时候,韩三刀黑着脸走过来,和他说道:“总兵,鞑子并未走远,我军就在此地点燃篝火,这不是告诉金声恒那帮人,还有鞑子,我军就在这里没有走吗?”
换做在以前,马锡早就然韩三刀滚到一边去,可现在不一样,他认为韩三刀说得有道理,下令将士在用过晚饭后,把篝火熄灭,撤到另外一个山坳,赣州府军刚刚撤走,外面斥候救回来向马锡汇报,有一只人数不明的清军斥候正往这里赶来,请示马锡要不要消灭这只清军斥候?
马锡把这任务交给韩三刀,打或者不打都由韩三刀来负责,韩三刀想了一会,认为全军继续隐藏,不能为了消灭少数清军斥候,被发现大军所在位置。
清军的斥候部队,也只是在此地走马观花过一遍,他们被汉岱派到南丰城周围进行侦查,也害怕这里有明军巡逻队,在山坳走过一遍,没有发现明军踪迹,赶紧回去汇报。
汉岱接到情报后,立即召集身边所有八旗兵将领,傍晚那一战,他几乎丢失所有的绿营兵和杂牌军,身边这剩下数千八旗兵。
汉岱和周围将领说道:“明人真是窝里横,好不容易取得一个小小胜利,就开始窝里斗,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杀回去,给明人一个回马枪,让他们也知道冬季的夜晚有多寒冷?”
八旗兵将领非常渴望报仇,一个个散发出复仇的怒吼,汉岱下令所有的八旗兵都坐在地上休息,他也坐在地上休息,等进入下半夜,发动对南丰城偷袭。
在南丰城内,黄天雷开始对宋奎光指指点点,既然已经把鞑子击退,他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必要,就想带着俘虏回去。
宋奎光知道他是金声恒小舅子,也给足了面子,他要干啥就干啥,但是有一点,必须要留下五千兵马和他一起守城,在前期防守南丰城作战中,宋奎光本部兵马损失五分之二,今晚出城作战,虽然取得大胜,却又损失一千多人,剩下兵马不足三千人,他想让黄天雷留点人给他守城。
黄天雷一个兵都不给他,却责怪今晚和鞑子交战,鞑子也不过尔尔,宋奎光却在前期作战中,作为守城一方损失这么多兵马。
宋奎光被他说得差点气晕过去,他在南丰城和鞑子杀得你死我活,你黄天雷带着数万兵马在城外停驻不前,现在却说我作战不利,他把头一甩,不在理会黄天雷,黄天雷也不需要他理会,甩着头赶着剩下俘虏回去。
黄天雷治军松散,两千多俘虏在半路上悄悄逃回去,他也懒得管,反正打赢了鞑子,回去肯定会受到嘉奖。
他不知道,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他仍旧是不紧不慢往回走,准备带着俘虏从抚州府,临江,瑞州等地回南昌府,这么做是为了炫耀功绩,让其他府的将领都看看,他黄天雷在江西也算得上一等人物。
黄天雷大军放弃继续支援南丰城,撤走的消息,马锡和汉岱很快也获得这个消息,马锡下令全军停止休整,全军在黄天雷后面跟着。
汉岱则是在军营内思考一会后,也决定进攻黄天雷,他可不想用宝贵八旗兵进攻南丰城。
汉岱刚刚出发,发现有一千多被明军俘虏的绿营兵逃回来,这些绿营兵的逃回,让汉岱看到黄天雷部的虚弱,坚定进攻黄天雷的决心,只要消灭这只外围明军,他仍旧可以慢慢围攻南丰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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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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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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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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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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