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府距离铜陵城太远,秦楚也来不及通知金声撤离,就算是撤离,金声也没有地方可以撤退,距离他最近的明军兵马,只有驻守在泾县郭渊部。
既然来不及通知金声撤离,为何不击败李栖凤,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呢?
秦楚不再为金声分心,命令诸位将领:“全军继续前进,尽量避免与鞑子接触,鞑子刚刚攻占黄山,没有那么快进攻我徽州府,诸军小心行事。”
果然,在朝着黄山前进的时候,清军斥候也逐渐深入到徽州府境内,不断有清军斥候在徽州府境内打探消息,这些斥候深入到徽州府境内,用尽一切办法获取徽州府当地情报,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得益于秦楚建立七部门分工协作,其中经济部和后勤部以及工部,三部门将徽州府境内绝大多数百姓,全部散落在黟县、歙县、休宁等几个城市及其周边生活,清军斥候没有捉到一个俘虏,也无从问起徽州府明军具体事情,也没有在老百姓家里找到一粒粮食。
清军以战养战计划破产,后勤压力越来越大,李栖凤不得不命令费宪带领两千士兵去后方运粮,叮嘱他不要在泾县休息,哪怕是许汉鼎邀请,也不要在泾县休息,同时命令分批次运送粮草,就是防止泾县有变。
与清军相反的是,活跃在徽州府各地情报部官员,利用本土优势,带领徽州府将士对斥候反动反袭击,成果显著,只用半天时间,就杀了二十多个清军精锐斥候,这些斥候都是花费大价钱训练而成,是清军宝贵的战略资源,经历过数十场,甚至更多战斗得到少数精锐斥候,死一个少一个。
在和清军斥候较量中,徽州府军占据绝对优势,他们知道哪里地形陡峭,哪里地形适合打伏击,甚至埋伏在清军斥候眼皮底下,清军斥候都一无所知,被徽州府军杀得落花流水。
清军损失部分斥候后,李栖凤终于知道,有一只明军主力正朝着黄山杀来,他命令诸军做好应战准备,同时也加派人手去隔壁池州府打探消息,隐隐觉得尼堪可能会凶多吉少,否则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和他联系,也没有来自尼堪军中的斥候在附近活动。
清军正在进行准备活动,刘良臣却满心期待李浓会给他带来惊喜,这个满脑子只有老婆孩子的汉子,会把秦楚人头带回来吗?
他和几个部下为这件事情下赌注,筹码是从宁国府抢来的民女,赢得一方可以把抢来的数百民女瓜分,和李栖凤不同,他完全不担心粮草的问题,实在是打不过或者是粮草不济,就撤回去,反正已经消灭朱盛浓和吴阿楠两支军队,这两只军队是金声最为依靠左膀右臂,等撤回去休整一段时间,继续进攻池州府,完全有能力灭掉金声。
可李栖凤和他不一样,他派出去池州府斥候,根本没有寻找到尼堪影子,池州府仿佛没有任何清军活动的迹象,这让他很担心尼堪,会不会根本没有出兵?
倘若尼堪根本没有出兵,他进攻徽州府是一件不讨好的事情,现有兵力根本吃不下秦楚的徽州府军,后勤压力也极大,也完成不了摄政王命令他打通叶臣兵团联系的任务。
他焦急在李浓卧室走来走去,李浓卧室装扮很豪华,他却没有心情却欣赏这些,军中粮草还可以维持半个月,这是最大极限,还要考虑到撤兵回去需要时间,满打满算也就能够撑住十天左右,这十天时间能干什么?
不断有斥候阵亡在徽州府,带回来的消息,让他有些后悔进攻徽州府,徽州府境内没有得到一粒粮食,哪怕是乞丐,都没有一个,这种情况是他第一次见到,整个徽州府的人口对他而言,仿佛都消失不见。
他必须考虑到粮草这个问题,他下定很大决心,召集诸位将领,假设尼堪没有出兵,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刘良臣却让他不要担心,只需要在黄山继续坚持五到七天,他有把握重创徽州府军,李栖凤问他为什么这么有底气?
“我们缺粮,徽州府明军就不缺粮,咱们这些天不干别的,就干一件事情。”
李栖凤问他干什么事情?
刘良臣很阴险的说道:“踏苗,徽州府境内所有旱田,水田农作物全部践踏,就算是徽州府明军可以撑住这段时间,到了秋天,没有收获到粮食,没有粮草供给,自然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只要带上几车粮食,会有大量快要饿死的明军争先恐后来投。”
副将李然站出来,和刘良臣说道:“刘将军,此话不妥。”
“有何不妥,你说说看?”
李栖凤让李然说一说为什么不认同刘良臣,李然说道:“我军根本不需要等到秋天攻下徽州府,这时候践踏春苗,最后我们得到是一个死气沉沉徽州府,拿什么去支援在江南征战其他各军?况且,明军也不是死人,徽州府没有粮食,他们不会往两广跑吗,为什么要在这里活活饿死?”
刘良臣和李然平级,和他说话没有半点客气,直接说道:“我大清占据天下大半,不需要徽州府这弹丸之地,支援其他各地,这秦楚能够从一只残兵打下一府之地,万万不可小瞧此人,既然贝勒爷不在池州府,我军踏苗后尽快返回太平府,不要没有攻下徽州府,还给徽州府明贼留下可用的东西。”
李栖凤考虑的问题,比刘良臣和李然要多得多,尼堪或许没有出兵,或许被击败,他瞪了刘良臣和李然一眼,两人立马闭上嘴巴,李栖凤抽调军中一千骑兵进入池州府,继续搜寻尼堪消息,同时调动心腹家兵,让他们去饶州府打探军情,看看和尼堪一起金声恒在哪里?
刘良能说道:“这里去饶州府,路途遥远,等探子回来,我军已经撤回太平了,在南直隶和江西,金声恒才最重要,贝勒爷没有多少军队,在江西中北部,大部分军队都是金声恒的人,想找到贝勒爷,就绕不开此人,这几天试探性进攻徽州府军,我算是领会到这秦楚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竟然屡次击败我军?”
李栖凤还在和麾下将领争论不已,明军在前线和清军斥候缠斗的情报部官员,发现李浓身影,他一人从黄山逃回来,身上还有大大小小伤痕,情报部官员将他带回来,秦楚正在和诸位将领制定偷袭计划,杀一杀鞑子锐气,看见士兵把李浓扶进来,心里一阵疼痛,李浓脸上和躯干上血迹斑斑,肯定经历一场残酷厮杀。Χiυmъ.cοΜ
秦楚赶紧来到他的身边,扶着李浓摇摇欲坠身体,关切问道:“李浓,你还好吗?”
李浓半睁眼,没有力气说话,心里很复杂,他不知道要不要背叛秦楚,秦楚是视他为兄弟,可他却要对他下黑手,有些于心不忍,良心上过不去,但一想到芸娘,他的心立马变得钢铁一般硬,下定决心背叛秦楚。
“秦楚,我对不起你,没有守住黄山,手底下弟兄都没了,芸娘...芸娘也被鞑子俘虏了。”
在座将领都吸了口冷气,他们对李浓军队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在黄山驻守的四千余人,或许战斗力一般,但也不至于短时间内,被鞑子灭得干干净净。
秦楚问道:“大眼呢?他也没能活着出来?”
李浓摇摇头,整个黄山只有他和芸娘还有肚子里孩子还活着,其他人被鞑子杀得精光,想起刘良臣阴冷,他就为芸娘安危担心,不免安慰自己背叛秦楚,是为了芸娘和孩子,才做对不起秦楚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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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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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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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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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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