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臣颇为瞧不起徽州府军,他也不把刘良能这点放在眼里,但是刘良能部下中有宁国府残军,他们在熊凯带领下,恨不得立即上前厮杀,为朱盛浓等将领报仇。
刘良臣没有和刘良能过多交流,想尽快追上徽州府百姓,于是下令全军出击,能多杀一个就多杀一个,尽最大限度削弱徽州府实力。
刘良能看见清军冲过来,下令全军应战,长枪手在前,弓箭手在后,火铳手在最中央,等清军杀过来后,叹息道,这次真的要战死沙场了。
他很清楚这只清军实力,毫不夸张说,这只清军可以横扫南直隶任何一支军队,不管是池州府明军还是徽州府明军,在清军绝对实力面前,会遭受到无情碾压。
清军刚刚发动进攻,突然一阵鸟铳声想起,还有十几门小型虎蹲炮发出怒吼,正在冲锋清军被迎头猛击,冲在最前面,最勇敢的清军将士或死或伤,刘良能回头一看,原来是聆听阳带着歙县军赶到,还有严威阳炮营也拉上来,给清军最大杀伤。
饶是如此,清军仍旧是冲进休宁军阵中,休宁军老兵在前,死死护住新兵,清军一时间未能突破,但是老兵伤亡人数急剧增长,好在熊凯等宁国府残军像疯子一样,只要是清军就浑不顾身冲上去,哪怕咬掉清军一只耳朵,也要狠狠杀上去,为战死战友报仇雪恨。
清军被宁国府残军拖住,刘良臣看见又有一只明军,手持鸟铳等武器冲过来,为了保险起见,果断下令撤并,这一次突击几乎干掉一半休宁军,清军损失不过六百余人,等到聆听阳赶到,刘良能正痛苦跪在地上,休宁军好不容易恢复到原有人数和规模,被鞑子一个突击,损失一大半人马,这么大的损失,让他对抗清信心产生动摇,心想对面的鞑子大部分也不过原明军,怎么变得这么厉害?m.χIùmЬ.CǒM
要不是聆听阳拍马杀到,休宁军就要被清军全歼,他突然对着清军撤退方向大骂:“刘良臣,你个杂碎,老子不杀你这叛徒,死不瞑目”
聆听阳走上前,摸摸他肩膀安慰他:“狼毛,没事的,不还有这么多弟兄吗?战死的弟兄还等着你给他们报仇呢?”
刘良能强忍着泪水,带领残余休宁军,继续掩护老百姓撤退,秦楚在正山山腰,把清军实力看的一清二楚,这确实是一只难缠的对手,需要打起十二分精力,才有希望保持不被击败。
“吴茂,你去一趟情报部,让徐佥事加快进度。”
吴茂带上秦楚命令,立即赶回黟县,秦楚还有一根救命稻草,这根救命稻草是现如今,唯一破解李栖凤兵团良方。
刘良臣撤回去后,也是心有余悸,昨天和秦楚交战,以为这一只徽州府军是明军前锋军,也是实力最突出明军,哪晓得今天遇到刘良能,听刘良佐说,刘良能直系部队早就被一把火烧的七七八八,跟着他投降明军不过几十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根本不把刘良能的部队放在眼里。
在战斗中,要不是念在血脉同胞份上,他早就冲上去剁了这群不自量力明军,真正交手后,确实打的刘良能部队落花流水,可明明是一边倒的战斗,最后又有一只徽州府明军杀出,这支明军训练更加有素,利用远程攻击大量杀伤己方将士,刘良臣数次冲锋,在杀伤数倍明军后,麾下将士伤亡人数开始飙升,见好就收,也就下令撤回去,突然杀出来的明军,使得他对徽州府明军实力又有一个新认识。
回到旌德县,李栖凤问他,为什么没有继续追击徽州府军,这可是一个绝佳良机,趁着徽州府明军立足未稳,以攻占旌德县余威,大量消灭徽州府有生力量。
李栖凤说完以后,仰看天空,看都不看刘良臣一眼。
刘良臣冷汗淋漓,赶紧说道:“总督,末将追击至正山,突遇一群明贼,领头之人正是我家族弟刘良能,末将想劝降此人,此人冥顽不化,末将只能是掩军杀去。”
“莫非你被杀退了?还是念及兄弟情义,放明贼一马?”
李栖凤和刘良臣都是多年前投降满清的明军将领,但是李栖凤地位远高于刘良臣,刘良臣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总督,如果面对只是逆贼刘良能,末将有把握全歼他们,只是又有一只彪军杀来,这支彪军人手弓箭和鸟铳,还有火炮支持,在杀伤明贼过半军队后,末将见伤亡将士人数激增,只好暂时撤回来。”
李栖凤有些戏谑说道:“哦?这徽州府明贼还真是个茅坑里臭石头。”
刘良佐不想和秦楚直面交锋,向李栖凤献策:“总督,我看大军还是去收拾池州府金声,金声手头上兵力应该不多,让姓秦的多活几天,等灭了金声,和贝勒爷一起踏平徽州府。”
李栖凤眉毛微微上扬,他问许汉鼎怎么还没有和尼堪联系上,尼堪可是满人贝勒,是南直隶清军主要将领,他为明人,虽领兵十万,真实目的却是来配合尼堪军事行动。
“回总督,末将已安排更多斥候去池州府,只是尚未发现贝勒爷,还有金声恒的军队,同样没有发现,末将以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纰漏?”
许汉鼎这么说,是隐隐觉得尼堪这一路大军,可能根本没有抵达池州府,或许还在徽州府南部,更有甚者还停留在江西境内,坐看李栖凤和金声龙虎斗。
李栖凤摇摇头,他不相信尼堪和其他友军离心离德,更不会做出背叛友军之事:“贝勒爷绝非目光短浅之人,可不像明贼窝里斗,你看看那关宁军,坑了多少客军?”
许汉鼎当然知道李栖凤说的是关宁军,净做出一些送死友军去,抢功自己来的怪事。
他也同意刘良佐意见,大军全力进攻池州府,宁国府已是一片焦土,整个府内只有泾县尚可以防守,而其他地方。已找不出一处城池用来防守,府内人口几近于零,既然消灭朱盛浓部,已经达到作战目的,为何不进攻池州府,和尼堪这一路大军会师。
李栖凤见许汉鼎和刘良佐都想进攻池州府,便也就同意这个计划,说道:“进攻池州府,那也要县夺回泾县,刘泽清虽然已经死了,可仍旧是我军总兵,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刘良臣提出反对意见,开口说道:“总督,末将认为不可。”
刘良佐和许汉鼎顿时把目光转向他,尤其是刘良佐,在心里把弟弟骂了个半死,这小子投靠满人在前,比他在满人中地位还要高很多,让他既羡慕又妒忌。
“说说你的理由?”
面对尼堪的质疑,刘良臣侃侃而谈,他认真分析金声集团军事部署,以及各地军队实力,得出一个结论,徽州府才是金声集团中流砥柱,徽州府以秦楚为首明军,也是金声集团最为倚重力量。
当前朱盛浓军队已被灭,朱盛浓也授首,金声断掉一只胳膊,他应该还不知道关培传部也被打残,只要直下徽州府,可以完成队金声所在池州府全方位包围,金声将失去补给,没有兵源,也没有粮草供给,金声撑不住多久。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刘良佐脸色变得乌漆墨黑,他可是对秦楚下属徽州府军战斗力,有着可怕记忆,当初要不是刘良能一念之间,他和尼堪还真就要死在徽州府,想起在冰天雪地里,秦楚等明军踏着厚厚积雪,进攻丛山关,将尼堪在徽州府最后一只兵马消灭,他实在是不愿意和秦楚直面交锋。
李栖凤在仔细思考,刘良臣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军粮草还可以撑一段时间,暂时还不用担心泾县明军对粮道影响,但是泾县被明军占领,始终是如鲠在喉,这根刺不拔掉,他寝食难安。
“许汉鼎,你领兵两万,五天内夺回泾县,刘良佐,领兵一万从丛山关杀入徽州府,刘良臣,领兵一万五从黄山进攻徽州府。”
刘良佐被李栖凤安排从丛山关进攻徽州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一万兵马怎么可能攻克丛山关。
“总督,我这一万兵马想攻下丛山关,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大人增派更多将士,末将愿肝脑涂地,为大清战至最后一人。”
李栖凤看见他不可理喻表情,补充说道:“你这一万兵马,在丛山关吸引明贼注意力,给明贼我军即将攻打丛山关假象,我军真正目的,是从黄山杀入徽州府,剿灭驻守在黄山明军,以黄山为驻地,从西北方向攻打黟县等地,让秦楚脑袋屁股都顾不上。”
李栖凤这一招无异于釜底抽薪,对徽州府军带来极大威胁,而此时在福建征南大将军博洛也带来好消息,郑芝龙决定降清,下属兵马将士大部愿意跟着他投降,大部分福建地区即将被清军接管,只有郑成功等少数将领不愿意投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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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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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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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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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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